137、训练参谋
家良回到厂之后,工作队续贯澈了二十三条,和工作队刚来厂时的政策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原来统统挂起来的干部,现在统统下楼。几天功夫就把所有干部,上至厂长书记,下至事务长、通讯员,都经过快速的洗手洗澡走下楼来。成了四清干部。社教工作团还在市区开了万人大会,现场广播喇叭直放到全市全郊区,不论是大特务、大贪污犯,只要能自首退赃,向大会交待,当场可以释放解脱,宣布无罪。家良那天在广播中就听到一个潜伏了二十年的美蒋特务头子,在会上自己交待自己的罪行和秘密组织后,社教工作团马上就宣布他无罪。一个贪污二万元巨款的财会人员当场坦白交赃之后,社教育工作团长也马上宣布他们无罪,不追究刑责任。据说这大会开过之后,全市大小贪污犯和四不清干部以及潜伏特务,大部分都坦白交待了。因此四清运动进展速度大大加快。随后鹭江糖纸厂的四清运动也就虎着头蛇尾的结束了。四清工作队就很快撤出厂去。
四清运动过后,厂里改选了一下工会,由工作队推荐军队干部子弟、和家良同来厂里的王长胜担任了工会主席,(原来是工会副主席)。李永根担任了工会组织委员。党组织基本上还是原来班人马,王长胜结合进党支部委员,厂里调换了一个书记。
前面已经说过,四清运动结束之后,又发展了一批从运动中涌现出来的党员,据说他们都是从运动中涌现出来的新鲜血液。立场坚定,坚持拥护党和社会主义制度的工人中的先进分子。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被四清运动工作队一进厂就首批发现的的苦大仇深的积极分子,却没有一个入党的,其中包括包家良。这究竟是怎么会?事后包家良也搞不清楚。
一度紧跟四清工作队日夜开会,在忆苦思甜味大会上流了很多眼泪,做了好几个月思想工作,清经济时在食堂数饭菜票,春节回家千里迢迢与亲人相聚都不敢超假一天的包家良到四清运动结束时,仍只落个“下批发展对像”和去武装部集训的基干部民兵的资格。家良十分灰心,感到哭笑不得,入党不够条件,叫他去抓枪杆子倒可以。相反那些刚发展的新党员有好些个复员军人却不叫他们去。家良问民兵连长王长胜,为什么不派他们去?王长胜回答是工作队认为他们出身不好,社会关系复杂,不够条件当民兵干部。
既然当个民兵干部资格都没有却能入党?而既然连党都入不了的人却叫他去搞武装?家良对他们的话又相信又不相信,他不是对王长胜,而是对社教工作队。因为王长胜他没有那么大的主意,主要是工作队的留下来的意见。他感到他还在继续在被人家利用,因为去武装部训练那是个苦差使,为什么要让他包家良去?因为是他在这里没有家庭拖累,他又有一定的‘军事才能’,那是六二年战备时被发现的。他又有很大的干劲,且包家良出身成分好,根子正,所以又让他去担当人家不想担当的角色。这些事情他也不能埋怨王长胜。因为比如发展新党员的事情,王长胜当时只是制糖车间的一个支部书记,他在他的车间能够做主,或建议谁谁可以发展,但对动力车间支部,他就没有那个权力了。而包家良是属于动力支部的。动力支部自周主任调走后,由一个当年也是从部队转业来的供应科干部替代,而这个支部书记兼车间主任,脾气暴躁,工作方法简单化,对包家良只听个别人,特别是一个刚从兄弟厂调来的老工人的话,不了解他的整个情况,所以对他有偏见,因此没让他入党,说是还要考验考验。所以王长胜想帮助包家良入党,他也无能为力。
而派去家良到武装部去培训,却是王长胜的主意,王长胜是和包家良一起来的,他欣赏包家良的诚恳和努力,也认为包家良是个人才,出身又好,工作又积极,应该好好培养。他们车间不发展他入党,他想培养他,别的权力没有,在派民兵干部上他有这个权力,所以王长胜派了他去。因此包家良应该感谢王长胜的。没有王长胜,他这个角色他也没有资格担当的。
为了能够继续能够争取入党,争取进步,同时他知道,到武装部是王长胜的主意,所以他还是愉快地去区武装部培训了。
去武装部摸打爬滚,投弹、射击、爆破、剌杀,利用地形地物步兵的五大技术学习回来后,厂里就叫他教武装基干民兵。他正式职务是个武装基干排的副排长,王长胜是武装基干部连的连长兼武装排排长。指导员是厂支部书记。
后来厂里又上马了,发展成民兵营,他们改称营长,教导队员。包家良由副排长提升为当了个参谋。家良想想可笑,正规军部队营以上的才有参谋,在地方上民兵也设立起参谋来,他一时感到不舒服。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也是王长胜的意见。因为新来的领导认为包家良还不是个党员,不能担任民兵干部,但是王长胜舍不得他,而且,他培训回来干得好好的挺积极的,叫别人来当不定能担当起来,王长胜没有同意,所以王长胜建议叫包家良当个民兵营的参谋兼民兵营里武装基干连的副连长,让他多做一些实际工作。也让他锻炼锻炼,为他以后入党创造条件。
但这是个苦差使,天天早晨起来要带领民兵出早操,做体操,一礼拜两个下午的四个小时的武装基干民兵训练,训练战术技术,他要抱着一支步枪滚打爬摸,以身作则做示范。幸亏他在六二年占战备时锻炼过,重操起来不算难。现在每周还两次带着民兵们去海里学游泳。每次带领一百多个民兵去海里游泳时,去时点清人数。回来时要清点人数,万一在海里丢个人呢,少一个职工,这责任可大了。所以去海里游泳,他在海里是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不敢有半点疏忽。因此他在海里,一会游那里一会游这边,在海涂上连游带走有一次在海涂上走,不小心一只脚踩到一块破碗片,他的那只脚被切开四公分长的一个大口子,流了很多血。
这是游泳。遇到市里比赛,则天天带着三十几个民兵在野外丘陵滚打爬摸。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水,更是劳累得气都喘不过来。七月的闽南烈日炎炎,又闷又热,他和民兵们常练得混身湿透,精疲力竭,在陆军部队里当个排长连长也不过这样辛苦罢咧。劳动布的工作服都磨破了好几套,脚踝头都爬出了老茧,身体晒成了像非洲来的黑人,到食堂依然二两稀饭,四两干饭,每月领的依然是四十三元八角钱,他的政治成分依然是个党的发展对象,和积极分子,而那些营长教导队员厂党总支书记,则不过是在训练时来看看偶或来训几句话。鼓励鼓励而已。
不久又叫他到鹭江军分区去学习对空射击,一年让他上“军校”深造三次,他几乎成了专职武装干部。这时候糖厂正式恢复大厂生产,所有设备都要进行检修,他担任了工会组长以外还给了他两个人,叫他担任一个电工小组的的组长,检修车间里的电动机、开关等电气设备。因此他的工作更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