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二)
过了鹭江大桥，就进入了高崎，也就进入了鹭江本岛。这个地方过去是前线公社，哪时是个荒凉的农田和丘陵。人们夜里从哪里以过，还防野兽出来咬人呢。可如今已变成繁华的市区，到处都是高耸入云的摸天大楼了。他们的汽车开过十分钟，就来到了十几层高的楼群的闹市区中心，要不是他们的车子由卫星导航，还找不到“京闽中心大酒店”呢。当住下来的时候家良问服务员小姐，这地方叫什么地方，她说这里叫屿后，前面的山就是西岳山，“天哪！怪不得我分不出东西南北了，原来这里是过去十分冷落的西岳山！我在鹭江的时候这里还是人迹稀少的深山冷岙呢。”
第二天，他们从京闽大酒店出发打的去鼓浪屿，——因为到鼓浪屿汽车是开不过去的。出租车车费开了二十二元就来到了鹭江道。鹭江的出租车也是八元起档的，在东海可以从江东开到高桥了，可是在鹭江这还只是穿过市区的半径。这令他惊讶不已。没有想到三十多年前，只有一直一横的一条思明路和中华路的小城鹭江，如今变得这么庞大了。市区的风光也大变了，过去老街几乎没见什么树木，如今街道两旁一排排种满了南国的椰树、棕树和正开着美丽的红花的风尾树。市中心还造起了一个长长的人工湖。据说这是由当年的防空洞改造而成的，仿佛东海市的月湖。但比他们东海的月湖还长好几倍，汽车经过好几站，湖边的道路都叫湖滨路了呢。使市内也有山有水，这更增加了这座城市的秀美。
原来的一条长长的中华路变成了步行街。只有在这里，看着哪和三十几年前一样的老街和一式四五层楼高的老洋房，还能让人回忆起过去的老鹭江。整个市区，除了步行街，处处是一排排的十几层的大厦，市容整洁，交通方便，没有摩托车和三轮车，公交车一辆接着一辆。远看高楼如云，绿树丛丛，一派南国风光，令人赏心悦目，仿佛进了世外仙境。环岛公路可以开着汽车去到任何你想去地方。今日的鹭江这已完全是一座气势磅礴宏伟壮丽的海滨大城市了。鹭江现在现在除了本岛的思明区和胡里区，南边已经扩大到海沧，北面已经扩展到集美、同安和翔安。有六个区，面积达到1640平方公里了。过去的鹭江，只有一条海堤与大陆相通，如今又造起了鹭江大桥，海沧大桥。并且正在建造集美大桥、杏林大桥和翔安坠道，等这些大桥和坠道造好，岛内外交通更是四通八达了。再加上高崎国际机场，飞机能飞向世界各地，鹭江已经不是过去的小小鹭岛，已经变成福建的第二大城市，闽南的商贸中心了。
当他们来到鹭江道，准备过渡去对面鼓浪屿时，在码头上寻找去鼓浪屿的渡轮码着，一下子竟找不到了，原来码头有三个了，有轮渡码头、环岛游览游船码头、还有游览鼓励浪屿与松屿海域的海上旅游船码头，由于如今海域太平了，所以开设了海上旅游项目。
包家良他们到了鼓浪屿，鼓浪屿是全鹭江变化最少的地方了。由于地域和环境的限制，她还是和以前差不多，岛上没有汽车和自行车。但却有了环岛旅游的一种电瓶车。远眺鼓浪屿外面的南太湖山和松屿之间的宽阔的海洋上，只见一艘接着一艘的满载集装箱和其他货物的万顿**和游轮来来往往，出入在鹭江的海域和海港上。可知今日的鹭江港贸易兴旺、运输繁忙。这和过去在只有鹭江航道上几艘炮艇的情形，也大不一样了。
接着他们在鼓浪屿的菽庄花园游览了一下，见菽庄花园的音乐厅楼上，新开了一个钢琴展览馆，只见里面排放着十八世纪到现在的，从国外来的和我们自己造的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钢琴100多台。家良的八岁的小孙女已经拿到了钢琴四级证书，她看了哪么多的古色古样的各种各样钢琴，才知道钢琴是海外进来的一种古老的西洋乐器，已经有了这么悠久的历史，更鼓起了她要学好钢琴的信心。
下午他们在海滩上玩耍，看到不少年轻男女赤脚在海滩上踏浪观潮。但游泳的人却很少了，不像过去在沙滩上放着许多大遮阳伞有许多青年男女晒太阳、游泳。起初我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但当他们以后到厦大就明白了，因为现在东面的胡里山哪面海边办起了鹭大白城、和金沙滩游乐场等集游泳和游乐的五六处泳场避署的游乐胜地，哪里可以驱车直达，不要过江，所以想游泳的人都到哪里去了。再一个现在各大宾馆和各大中学校里都有了游泳池，游泳池里都是碧蓝的淡水，在游泳池里游泳自然比在海边咸苦的海水里游泳惬意得多了。这就使去鼓浪屿游泳的人少了。这也是时代的发展。
第二天，他们去到南普陀和鹭江大学。五老峰下的南普陀也比过去扩大和发展了，前面有了一相当大的荷花池和放生池。大雄宝殿和诵经楼里，鼓钹响亮，和尚们的哼哼的念经声老远路就听见了，游人众多佛事繁忙。他们向寺后望望，里面还建起了一个佛学院。
他们在寺院旁边的素食餐厅里吃了中饭，下午就游鹭大。可是走进鹭大却迷了路，他们习惯沿楼而行，可想去看看旧鹭江的校舍，怎么也找不到了，原来现在鹭大又新建了许多新校舍，我们循着一条大路走呀走的，竟越走越高，越走离老校舍越远。最后竟走到了法律系，来到了胡里山炮台。
胡里山炮台和胡里海滨，过去一般的人都是进不去的，因为当时蒋介石部队盘踞的大旦二旦岛屿见人就会向我们打炮。过去两岸形势紧张时，隔天打炮，金门打过来的炮弹曾把鹭江大学的化学楼也打掉一角。因此当时两边都是哗哗的大喇叭叫喊声，人们只能在海边的一人高的坑道里行走，让对方发现马上就会扫来格格格的机关枪。可而今，这里却修起了宽广平坦的滨海大道，并与环岛公路相连接。道路两旁绿树成荫，公共汽车在海滨开来开去。鹭江大学干脆在这里造起了新校舍和鹭江老师们住的海滨家属楼，并且成了一个滨海社区。游人可以随便在哪里走来去游览观赏海上的风光和到哪里的鹭大白城、太阳湾游乐场去游泳。感到和平的环境真好。后来他们又来到工厂林立的胡里工业区，胡里区对面就是小金门，当年没有人敢随便在哪里走。因为当时哪里是敌对势力，可是现在台湾的同胞都在这里办企业，因此昔日炮火连天的前线，现在变成了车来人往的旅游胜地，而且现在鹭江和金门已经开通旅游航线，鹭江和金门的客轮一天开二三班，到鹭江的旅客可以随便到金门去游玩。金门同胞自然也可以随意过来。
在来到鹭江大学时家良就曾想到四十上年前，在特殊时期，在育美中学当工宣队时他曾在高三年段当指导员时结识的六连连长林琳，当年他调动时在育美正碰上李琳，她从闽西调到鹭江大学。后来他她来信中知道，她后来也考入了鹭江大学中文系，毕业后又留校工作。他想现大是不是不还住在鹭江大学？他于是到鹭江大学一个行政办公室问，鹭大中文系有没有一个叫李琳的女老师？那个人想了一下，好像有这个人，你是她的什么人，他告诉他是她的一个朋友，那人说，她现在就住在教师家属楼里，你去问一下小区保安就知道了。
小区一个保安说，李琳有呀，她住在２号楼３０２室。
一会家良和儿子儿媳，来到寻户人家他敲开了那人家的门，起出一个五十几岁的中年妇女发来。她问你要谁？家良看看她的高大的个子，还是圆圆的脸形，很像当年李琳，就说我找李琳，这是李琳的家吗？那妇中年妇女一听高兴地说，我就是李琳，你是―――――家良对面她简捷地向她说明了他是当年鹭江甘蔗化工厂一个工人负名叫包家良，来你们育美中学当过工宣队的。“那妇女堆下笑脸来说：”叫喔！是老包呀，快快！快进来坐！快进来坐！家良也高兴地向她介绍说，这是我的儿子儿媳和小孙女。她更高兴地说来来来，快来，怎么也没有想到，你还来到我们鹭江。家良和儿子儿媳与小孙女于是一并走了进去。
三十年前，当时李琳曾来信告诉他，她爸爸当了大学的系主任，她调到广播室了工作没几天又被调到资图书馆工作。高考制度恢服后，她也考进了鹭江大学，四年后她毕业分配时留校当了系里的助教。她那次有事到杭州来顺道到东海来特地来看他，她们在家良的厂里见了面，那是家良最低谷的时候，他在车间里当他的电工。李琳高兴地告诉他，她的爸爸已经当了鹭江大学副校长兼海洋系主任。她的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都考上了大学大妹李珑大学业毕业后当了大学教师，她的小弟考取了青岛海军舰艇学院，毕业出来后就分配到海军舰艇上当艇长，成为一名海军军官。最小的小妹考入了上海的交通大学。现在李琳对包家良说：在特殊时期，当年亏得老包你对我们的鼓励呀，你当时劝我和我父亲不要灰心，混乱世道终将过去，人间正道必会来临，叫我父亲要向前看，他这样有学问的高级知识分子，将后必有大用。没有想到特殊时期过去，真的应了你的话，后来我父亲还当了鹭江大学海洋系主任和副校长。我们也都考上了大学，成了新时代的知识分子。
家良问她现在她爸爸可还健在？她高兴地说，她爸爸还健在。现在到香港探亲去了。住在她的小弟的家里，她小弟一在成了一条香港的国际船长。她的两个妹妹都还在工作，有的在福州，有的在鹭江。的丈夫也在大学里，她的儿子在北京工作。李琳非常客气，中午她请他们在她家吃饭。
下午，家良在回来时想顺便去找一下他的老厂，他来到桃林工业区，凭他的记忆，找到了他原来的桃林甘蔗化工厂，可是现在已经见不到他当年待过的工厂，只有一幢厂里家属宿舍还在。他一来到这地方就想去找当年他最好的朋友王长胜，在那幢破旧的家属宿舍旁，他问厂里的王长胜住在这里吗？那工人说王长胜，说是因为心血管病，经死了三年了，家良震惊极了，心里难过极了。他当年在厂时，遇到困难时多亏他的帮助，连后来的调回家乡，也是靠他积极支持才成的。那想他竟这么早就死掉了！一时叹息不已。
再问其他人，那工人告诉你们当时的车间主任还在。这才找到仍留在工厂的一幢破旧的老宿舍里，找到他的当年的车间主任和几个认识的老同志。他的老上级后来当了副厂长，当年他入党介绍人，而今时已经八十岁高龄了。家良来到老主任的家，家良见老主任非常高兴，他白胡子飘飘，身体还健良。部。待遇也很高。家良叫了他一声，老主任还认识他，看见他高兴极了说：包家良，是你呀！没有想到四十多年了，你还会来看我，哦儿子媳妇也有了孙子也有了！当年你在这里写的那部小说有出版了没有？家良高兴地告诉他已经出版了，老主任说好好好，你的心血没有白费。没有想到老主任还记得他当年在厂里写小说的事。他当年为这事可没挨他少批评呢！老主任看见他千里迢迢全家来看他非常高兴，还煮了点心请他们全家吃。老主任是四九年前参加革命的，现在是离休干部，待遇也很高，子女也都在本鹭江工作。家良为他高兴，祝他长健康长寿。
因为这个工厂已经下马，那里只剩下一块空地基，据说要造新的居民大楼。而当年老厂的许多老同志也都分散了。来他找到了当年在总机室当总机接线员的老张，老张告诉他你的老乡李永根还在，家良一听说李永根，不由的回忆起来无数往事，他问他永根现在怎么样,老张告诉他,李永根生了一女一子,俩个儿女都大学毕业当了中学老师,女儿生的女儿已经上初中了,已经有十五岁了，女婿本来是鹭江大学的一个教授。因李永根夫妇看不起他是从山沟沟里出来的，已经离婚。而儿子三十多岁了还没有结婚。
谈起厂当年的一些老同志，张说每任的老厂长和第二任的老书记现在还健在，倒是后来的两个新厂长都已经作故了。使家良感到很是意外。可知世间苍苍人生无常呀。令家良感叹良不已。
他离开福建四十几年，这次重来旅游，特别是鹭江，给家良印象很深，感慨良多，晚上他从鹭江的京闽中心大酒店的九层楼上俯瞰高楼林立万家灯火的鹭江，赋诗一首，以总结鹭江此行的感想：
故地别离四十年，
翻天覆地起巨变。
昔日海滩一小城，
鳌首南国成大都，
鹭江轮船通四海，
高崎雄鹰五洲飞。
改革开放显神威，
鹭岛一跃成仙境。
家良感到他青壮年时期战斗过、保卫过、建设过的地方，现在发展得这么好，也不枉此生了！
本部小说全本完２０１１年８月２５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