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坐下了,可是还好,和她隔了两掌的距离。凌婉歌这才算松了口气,忍不住又仔细的打量了眼前双颊燃上红霞的娇羞傻男子。
“你……唤我阿罗?”
听见凌婉歌和自己说话,原本还局促不定的大傻瓜眸光陡然一亮,继而猛的点了点头,忙道:“阿罗!你,你还认识我吗?”
这问题出来,道让凌婉歌一讶。
而不待她追问这问题的原由,对方就给出了答案:“娘亲说,咱们十几年没见过,你可能已经不记得我了……”说到这的时候,语气有些黯然,好似被主人遗弃了很多年的小狗般。
此时的男子水汪汪的眼,无辜的表情,稚嫩的语气……那境况看得旁观者都有些动容,仿佛谁真的干了抛弃他这种天理不容的奸恶之事般。
凌婉歌看着他说话,有刹那错觉,自己真就是那个恶棍。
“不过,阿罗还喜欢熙儿,还愿意给熙儿做媳妇儿,这就好了!熙儿以后会好好疼阿罗,让阿罗慢慢记起熙儿,以后都不会忘记熙儿!”突然,对方又一改之前的黯然,转而喜笑颜开的抬眸看她。
凌婉歌又是一愣,只觉他那带着几分释然的笑意起,弯起的眸子里流光溢彩,就是七月萤火也比不过他的灵慧勾人。分明不是很耀眼,却让人看一眼便仿佛坠入了无边的温柔黑乡里,但置身其中又不怕迷失方向,因为那左右都是他的气息编织出的温柔网床。
分明还带着几分孩子气的话语,却是参杂了孩子才有的纯真无伪。
他说完之后,就睁着无辜的大眼看着凌婉歌。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凌婉歌分明看得出他眼底兴致勃勃的期待。
“嗯!”最终,凌婉歌轻应了一声,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声音出口,不禁被自己过分的柔和吓了一跳。
可是,眼前这男子,虽然外表是个成人,而实际上,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就是有再多的不甘心与逃避心理,但在这个傻子面前,她却仿佛起了过多的恻隐之心,不想给出一丝毫的冷漠与伤害。
“那,那我们洞房吧!”屋内又沉默了一会儿,准新郎官突然迸出一句话来,顿时将凌婉歌惊了个魂飞魄散。
她怎么就忘记了,就是心性再像孩子,但是他也终究是成年男人的躯体啊!
“什么洞房?我们不是已经洞房了吗?”镇定,镇定!凌婉歌不断的告诫自己,面上冷静的道。顺便费力的抬手指了指两人所处的幻境,心道:这男人是傻子应该很好糊弄吧!
“不是啊,娘亲说,咱们还得睡觉!”傻夫婿很谆谆教诲的说,原来嫣红方退的俊颜再次染上红霞。
凌婉歌顿时有种吐血的冲动,却奈何自己浑身无力,此时根本就是刀俎上的鱼肉。
“你,你别乱来!”
“阿罗你害羞吗?”傻瓜似乎这才发现自家准媳妇儿酡红的脸,以了然的口气道:“没关系,娘亲说了,女孩子都比男孩子害羞,在洞房里,越是喊不要喊的凶,就越是想要的意思……你放心好了,我懂的……习惯了就好了!其实……其实我也不好意思!”说着,又是低头搅了一下手指。
他也是第一次和个女孩子睡在一起呢!
凌婉歌的唇瓣忍不住抽了抽,不禁怀疑,他是真的傻子吗?还是太过听话了?想来是他那爱儿心切的娘亲早料到她会反抗,所以故意这样曲解了教他的吧!
思绪一转,一咬牙,凌婉歌忍着郁闷道:“好吧,那你来吧!”
听得原来还红着脸拒绝的凌婉歌突然一脸视死如归的说了好,傻瓜愣了下,继而眸光一亮,羞涩的道:“哦!我明白了……”
继而抬手解开自己要带上的活结,将大红的新郎袍脱了下来。
凌婉歌见此,不禁错愕:“你怎么还脱衣服?你明白什么了啊?”
傻瓜此时已经伸手向她的腰际,动作还有些犹豫。听见凌婉歌的问话,羞涩的一笑:“我就知道,阿罗是喜欢熙儿,想与熙儿洞房的!娘亲说的果然不错,衣服脱了,通常女孩子就会喊‘要’了!”说着还瞅了一眼自己脱下被摆放在床边的衣衫。
噗……
这左一句“不要”右一句“要”的,歧义非常,凌婉歌不禁有些恼羞成怒。
“你!你!”可是想骂,却觉得脑子里搜罗不出一个能骂人的词汇来。
“阿罗别急,我这就帮你脱!”眼看着凌婉歌气红了眼,傻瓜以为自己没有先帮她脱衣服,所以她生气了,于是赶忙急着靠近,一下抽出了凌婉歌腰际上的活结。
“你别过来!”凌婉歌忍不住惊喊,却有些螳臂当车的味道。
某傻瓜褪去凌婉歌嫁衣的手一顿,懵懂不解的看着满脸惊慌的凌婉歌:“阿罗,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继而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好像他就轻轻碰了她一下而已啊……不过,娘亲说,女孩子都娇嫩,比不得男孩子。自己想转过来,傻瓜便裂开朱红色的唇瓣,天真无邪的笑道:“那我轻点儿!”
轻你个娘!
凌婉歌憋红了一张俏脸,瞪着眼前的傻瓜:“你个流氓,究竟是真傻还是给我装傻?”
嫁衣已经被褪去,此时的凌婉歌只着了依旧代表喜庆的红色中衣。
傻瓜不解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新娘子,似乎不太明白她的话。然后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村里人都说熙儿是傻瓜,熙儿没有吃过,不知道傻瓜是什么瓜,不过看见大家说傻瓜的时候都在笑熙儿……傻瓜应该是不好的瓜吧,阿罗也是不喜欢傻瓜的吗?”
说到这里,傻瓜原本澄亮的眸子又黯淡下来,还泛起了盈盈的水光,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好似凌婉歌如果说一句不喜欢,那里面立马就能倾斜出水莹的黑珍珠来般。
刚刚还恼羞成怒的凌婉歌,但看这人的表情,突然就有些泄气,甚至顿感罪恶加身。
心想,自己未曾失忆之前不知道是个什么人,但想来多也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不然怎么就经不住一个大男人的眼泪?分明他们目前还算是陌生人!而以后,她本就打算逃走,根本未想过和他过日子,应该也是与她无关的。她为什么要在乎他开不开心,会不会因为她的话而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