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面皮上揭下那张宣纸来,上边的字花得惨不忍睹,我伸着衣袖往面皮上揩了揩,揩了一袖的墨渍。我将宣纸举到他眼皮下,委屈道:“你看都花成这样了,我怎么看得清是熄火的熄还是夕阳的夕。”
火熄怒不可遏,道:“既然如此,今日本君就让你将本君的名字‘火夕’罚写一万遍,不写完不许休息。”
我缩了缩身体,瓮声道:“对不起我不会写字。”
火熄送给了我一个无比森森的笑:“这个简单,本君写一个模板你照着画一万遍也是可以的。”
我顿觉腿有些发软,干干笑道:“凡事好商量,好商量。”
火熄笑得愈加刺眼了些:“那就两万遍。”
我立马嚎道:“一万就一万!我这就去写!”
他好心问:“还需要模板么?”
我道:“不用了!”
……
结果我垫着凳子趴在火熄的书桌上写了一夜他的名字,差点写得我全身痉(蟹)挛口涌老血。
“火夕”这个名字从此在我心中暗自播下了仇恨的种子。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况且我是非一般的君子,多等几个十年也等得。总有一日,我也定让那厮将我流锦的名字写个几万遍深深刻进他脑海里让他每每想起就羞愤欲死而不能自拔。
一大上午了,火夕那厮不晓得哪里来的兴致竟一直坐在书房里看书写字,连茶也未多喝几口,可算折腾死我了。
今早我一大早便被人拽起,一直蹲在桌上磨墨到现在,腰也酸手也疼。真是难为我如此有耐心能坚(蟹)挺到现在而不倒下,也只有眼下这个时候我才能将火夕想象成我手里的墨块任我打磨和摧残。
“怎么,白天你也有磨牙的习惯么?”桌前的火夕冷不防地问。
我回过神来,恰好对进他的凤目里,疑惑道:“咦我在磨牙么,我明明在想你。”
火夕眯了眯眼:“莫不是你一想本君就会磨牙?”
我深表赞同:“嗯听你如此说,那就应该是。”
火夕怒道:“磨墨!再磨两块墨!”
我委实太憋屈,火夕这团火如此反复无常,叫我措手不及。
我松了松又酸又痛的手腕,由于身子太小是蹲在书桌上磨墨,累得慌,便干脆一屁股坐在书桌上,扔了墨块悲愤道:“再磨两块,你能写那么多么?老子不干了!”
火夕云淡风轻:“不磨一会儿没饭吃。”
我思量了下,又默默地拾起了墨块。
恰逢此时,有仙婢来报,道是凤族的画潋仙子求见。
火夕便挑了挑修长的眉,难得一派温和地笑睨着我,我立马全身汗毛十分警惕地竖起,只听他道:“流锦不想磨墨也可以,只要替本君打发了凤族的画潋仙子本君就不让你磨。”
我一听,生怕他会反悔,当即跳下了书桌往书房外奔去,道:“神君宽心,且看我替你摆平一干花痴仙子,你说话不可赖账!”
火夕道:“自然是不会赖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