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言情神君请入瓮
1610700000071

第71章 羲和姑姑求您别再乱说话!

我想了想,老实道:“没有。”

“那你看上了他的什么?”

我道:“毛。”

羲和君对着我狠狠地长叹一声:“蠢蠢作怪的青春年少啊!”随后她与我十万分地认真道,“流锦同窗,我不得不奉劝你一句,佛语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放下执着立地成佛,对此你千万莫要执着。鸟儿的毛它再好看也值不了几个钱,你执着就是劫执着就是错。”

我闻言却是一惊:“鸟儿的毛真不值几个钱?”

羲和君一口咬定:“不怎么值钱。”

我连忙伸手进衣襟里左右掏了掏,总算掏出三支丹金色的鸟毛来,放到羲和君面前,问,“那你帮我鉴定鉴定,这个究竟值几个钱。”想当初他在魔界牛叉闪闪地在自个尾巴上拔的这三支鸟毛送我,说得那叫一个慷慨,难不成是便宜货?!

羲和君一见那毛,神情就古怪了起来,睨着我问:“他竟送给了你这个?”

见我点头,羲和君当即就啐了一句:“鸟儿就是风骚!”到底却没有说究竟值钱不值钱,倒令我更加疑惑了起来。

拎着兔子回去的时候,羲和君一路碎碎念,无非是凤族皆是些没良心忘恩负义的家伙,且狡诈自私得紧、凤族一旦翻脸,就会无情得不认人的云云,让我千万千万要小心了。还预言,有了火夕的未婚妻那只不一般的鸟儿,我的情路注定一路坎坷。

其实我也觉得我的情路是坎坷的,但却不是与火夕。我与阑休太苦命了,几次结婚几次未果,不晓得是不是我生来与他犯克。大抵我与他最终都不得有情人终成眷属了,真真愁人得很。

几句话转过来转过去,羲和君又开始唏嘘:“情乃砒霜毒药啊,轻易尝试不得。”

我仍旧是觉得羲和君对于情的理解与我有差别,遂我问:“你没尝试过你怎么晓得那是砒霜毒药尝试不得?”

羲和君顿了顿,与我道:“我就是尝试过了才晓得那个东西沾不得。”

她这句不轻不重的话恰到好处地勾勒起我的八卦之心。我刚想要问,她却又冷不防道了一句:“都是年少时候的事情了,不提也罢。”我也只好悻悻作罢。

有些事不愿再提起,那就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事。这个道理我懂。正如我的父尊,正常的时候他甚少在我面前提及我母上,那是因为他无论提多少遍我母上也还是已经死了很久了,无非是徒增伤感罢了。尽管我也知道父尊很挂念我母上。

想必羲和君年少时候尝试的情、挂念的人,也早已经灰飞烟灭了。然万八千年以后,当我劫后重生再度与羲和君相聚时,才晓得她年少的情并非灰飞烟灭,只是她挂念的那个人太遥不可及。

我与羲和君拎着兔子又回去了律泽的园子,不为别的,而是律泽的园子里小灶小锅皆是现成的,好将就着煮肉。

可临时羲和君突然又不想吃炖了兔肉了,而是想吃烤的。遂她将火夕叫了出来,让火夕捻火烤肉。

说起来,几日不见火夕,中午时见到他也仅仅是远远儿地看他站在门口那里,随即一会儿就转身进了屋。他的面色仍旧是有些不同往日的苍白,不过比之上次在温泉水里已然算是好了许多。

火夕很给羲和君面子,没多拒绝就已经出了屋子,在园子里烤起了肉来。

“滋滋滋”的火烧烤着兔肉的声音十分能勾起人的口欲,我一眼不眨地看着火夕素白的手指执着贯穿兔子的棒子,来回均匀地翻滚,青烟阵阵往上冒,却将他的手衬得愈加修长白皙。面皮隔着青烟看去,柔美非凡。

“夫子所讲的‘秀色可餐’大抵就是指眼下火夕小辈的这副模样”,一边的羲和君冷不防出声道,“然秀色可餐毕竟不是真的可餐,流锦同窗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务实的人,却没想到也会被这个成语所迷惑。”

我忙擦了擦嘴角,咧嘴道:“委实秀色可餐,越看越觉得饿。”

火夕忽而掀起眼皮,对上我的眼睛。凤目里半掩流光风情无限,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问:“哪个秀色可餐。”

我刚想应他,羲和君便阻断了我,道:“流锦同窗,越是面对诱惑越要守得住阵脚。”

我指了指火夕手里的兔肉,嗫嚅道:“当、当然是你……烤的肉。”羲和君向我投来赞赏的目光,似在赞我很有骨气。

其实我也晓得我自己很有骨气。管它是什么气,反正骨子里有气就叫骨气。

兔肉烤好了之后,羲和君率先宣布她的占有范围:“火夕小辈,我要两只兔腿。”于是火夕很优雅地撕下两只兔腿递给了羲和君。

羲和君初尝那肉味,边嚼就边眯起了美眸,看来是味道还不错。她心情一婉转,就让在园子外面随时候着的小婢去搬来两坛果子酒,边吃酒边吃肉。

我咽了咽口水,看着火夕看我那不明意味的淡淡挑眉的神情,壮着胆子道:“我、我我也要两只兔腿!”

“你也要两只兔腿?”火夕眉梢淡淡一扬,轻轻佻佻似笑非笑道。

听他这语气,似在说“你是哪个就凭你也想要两只兔腿?给你一只就已然算是多余的!”诚然,羲和君完全可以要求两只兔腿,就算她要四只也无可厚非,因为这鸟儿好歹也唤羲和君一声“羲和姑姑”,而却不会唤我一声“流锦姑姑”……因而在他看来我的要求是不合理的。

不晓得是怎么回事,我与这鸟儿才不过三两日不见,突然觉得我在气场上弱了他一大截。大抵是觉得他目前还有伤在身,我偏生又很喜欢关怀伤者,暂且大度地不与他一般计较也不去气他。

我弱弱地瞅了瞅他手里的兔肉,改口道:“那、那……给我一只罢。”

羲和君有了酒肉相伴,就再顾不上我了。留我一人面对这狡猾的鸟儿。

我看着火夕不紧不慢地撕下了两只兔腿放进盘子里,然后手指剥去了被烤糊的地方,而后才伸手递给了我。

我看着他稍稍沾了点油渍的手,有些发愣。

……这不应该啊,不是说嫌给我一只都显得多余么……

他能够突发善心决定给我两只兔腿,这固然很好,不过他手沾上了油渍,我觉得有些不美观。迟疑了下,我一手伸过去端住了碟子,一手捏着袖子看了他两眼去擦他的手。

然火夕却愣了愣,不等我碰上他,他就已经缩回了手,微微笑道:“我自己来。”

我莫名地看了看自己的袖子。这是羲和君给我的衣裳,袖子已经不是以前那只了,该是很干净的。怎么他还是嫌弃么?

这时流连在酒肉之中的羲和君突然道了一句:“流锦同窗啊,我不是没与你说过,你这袖子再干净,烤兔子的不喜你这个人,亦是会厌屋及乌不喜你的袖子的。想必是初初一见律泽小娘子的白帕就只喜欢白帕了的,放下执着立地成佛啊。”

经羲和君这似曾相识的再次一提点,我才猛然清醒了过来。对哦,我记得他是喜欢小律壮士的白帕子的,我竟险些给忘记了。而今就算我换了一只干净的袖子,他还是会嫌弃的,只因他已经喜欢了小律壮士而嫌弃我这个人。

见我沉思,火夕总算发话了,叹了一口气,与我道:“流锦,不是这样的。”

我默默地端着盘子起身,走到羲和君旁边坐下。再叨嗑下去我的兔腿就要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火夕便又与羲和君声线低沉道:“羲和姑姑莫要再对流锦乱说话,不然晚辈就不会再客气了。”

羲和君不以为意,手肘杵于膝盖之上,撑着精致的下颚,眯了眯眼。约莫是喝了几盏果酒的缘故,面色嫣然,看似有两分薄醉。她挑了挑嘴唇,分外慵懒而妖娆道:“火夕小辈,请问你要如何对我一个不客气法?这嘴生来就是做两样事情的,一是吃二是说。流锦同窗与我一见如故,我自然是为她好的,又怎会乱说呢。”

我啃了几口兔腿,颇觉得有些口渴,便以果酒入腹解渴,畅快道:“羲和同窗果然够义气!”

羲和君凑了过来,顺口在我的兔腿上啃了两下,声色婉转道:“流锦同窗你别难过,万事有我。那朝三暮四的鸟儿欺负不到你。你也犯不着再执着于他。”

其实我是不难过的,他喜欢哪个又不关我的事。我仅仅是怕哪****与他的相好儿远走高飞留下我一人,我术法尽失,独自一人定走不出去。

可如今,羲和君那一句“万事有我”是多么的实在!令我一听顿觉豁然开朗!羲和君是这山谷里的头子,就与我父尊在魔界的地位一般,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能办到的?届时只要我向她说一声,她怎么都可以将我送出去。

想到这一层,我甚是欢喜我自己。我觉得我又聪明了些。

我咧嘴笑道:“我不难过!比起花里胡哨的鸟儿,还是羲和同窗你重情重义!”

羲和君作势又欲来咬我的兔腿,我眼疾手快,连忙将兔腿塞进了口中。羲和君有些幽怨地望着我:“我这么重情重义怎么不见你再给我咬两口?”

我哆了她一眼:“这和你重情重义有什么关系,羲和同窗你又不是个重物质的人!”见她没再觊觎我的兔肉,我连忙将另一只兔腿三两下啃了个干净。

后我与羲和君把酒言欢之时,我总有一种幻觉,觉得火夕那厮正坐在树荫下安安静静地看着我。

遂我扭头向他看去,却发现那不是幻觉。他果真在看我,抿着嘴。他头稍稍斜着,撑着下巴,双目很狭长。青长的发丝如丝绸一般一丝一丝地铺陈开来,在胸前垂落了一大片。

我与羲和君则半躺在另一个树荫下,手里抱着酒盏,果酒十分清甜爽口。羲和君的酒量实在不如我,几番对酌下来她整个人就已经晕晕乎乎了,然我还是很清醒的。

一眯起眼睛,风轻轻拂过,黄叶落满了一地。我举着酒盏伸向火夕,笑着问:“这个酒好喝,你要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