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佳通知伊丽沙娃速来司令部。
伊丽沙娃接到通知后,内心惴惴不安,心想:“莫不是暴露了?或者是司令员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拉莎很长时间没有见着了,难道这个小姑娘是假叛变?然而,无论如何,伊丽沙娃都要到游击队司令部去,否则就自暴身份了。
她自言自语地说:“也许事情还不至于太糟。”
伊丽沙娃怀着不安的心情来到司令部,暗中揣测了一下司令部所有人员的各种神态,发现他们和平时没有两样。
当她跨进司令部大门时,看见特务连连长格罗里夫从司令部走出来,见了她,还微笑着说:“伊丽沙娃同志,又要去执行任务去了?”
伊丽沙娃笑笑,说:“还不知道。是司令员叫我来办公室的。”
巴佳司令员热情地接见了伊丽沙娃。直到这时,她那颗悬置已久的心才落了地。
巴佳司令员说:“伊丽沙娃同志,你的报告司令部研究后,认为很有价值。你说的关于地下组织负责人叶利可夫的情况,州委书记认为很重要。但是他非常忙,不能亲自接见你。他委派我向你传达他的指示:请你立刻到斯摩棱斯克去,并以地下州委的名义告诉叶利可夫,把那些面临被捕的地下人员全部撤到城外。州委书记将亲自和叶利可夫会面,商量有关地下组织队伍的壮大问题。”
最后,司令员加重语气,郑重地说:“伊丽沙娃同志,两天以后,你就到斯摩棱斯克去,关于你此行的任务及出发时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你们的连长。”
伊丽沙娃暗中十分得意,但表面上还是一本正经地说:“是,司令员同志。我保证完成任务,保证坚守机密。”她显得十分高兴地接受了这个任务。
其实,所谓“州委书记”,是巴佳和格罗里夫编造的,主要是通过这个诱饵,引出叶利可夫及其他潜入游击队内部的德国间谍。在实行这个计划的时候,拉莎当然还不能露面。又过了两天,司令员才让拉莎回到战友的身边。
拉莎回来后,伊丽沙娃就设法与她单独在一起。在一个幽静的黄昏,拉莎把叶利可夫的那半块手绢交给她,并说,叶利可夫必须尽快与伊丽沙娃会面。拉莎说:“希里克说了,‘结婚的礼物准备齐全,婚礼按期举行。’”拉莎还传达了希里克的口头指示:在伊丽沙娃去斯摩棱斯克之前,必须让拉莎和库依玛见面,以便伊丽沙娃不在的时候由拉莎充当联络员。
伊丽沙娃说:“当然,我一定让你与库依玛接上关系。但你一定要记住,库依玛是个十分厉害的人,如果你执行她的任务不坚决,或者她发现你对德国不忠,她都会处死你。”
拉莎说:“我既宣了誓,走上了这条路,当然会绝对执行库依玛的全部指示。你一定要按希里克的要求办,我被捕一事没有让叶利可夫知道。”拉莎的目的是想让伊丽沙娃明白,自己不知道叶利可夫的真实面目。
当晚,当夜幕笼罩着游击队的宿营地时,库依玛、伊丽沙娃、拉莎,三个人在草地上会面了。这个隐藏在巴佳游击队里的间谍头目就是医生戈娜。
戈娜说:“情况我都知道了,拉莎将代替伊丽沙娃。如果我需要你时,我们见面先说暗语:‘你不舒服吧?我看你好像有点病?’如果你有情报向我汇报,你就说:‘医生,我有点发烧。’如果没有情报,你就说:‘我右手有点痛。’我们定时在这里会面。如有紧急情况,则临时决定会面的地点。”
第二天一早,拉莎接到司令部通知。她来到司令部后,向巴佳司令员报告了她和伊丽沙娃、戈娜见面的详细情况。
巴佳听完后,对格罗里夫说:“难道‘玛丽娅’计划只有这两个人?”格罗里夫说:“就目前情况来看,只有戈娜和伊丽沙娃。但是很快她们还会来人,我们千万不能放松警惕。”
第二天,伊丽沙娃执行“任务”去了。
大约过了一个星期,伊丽沙娃回到了游击队宿营地,但是她带回来了三个男人。这几个人还没有见着巴佳司令员,就被侦察连连长扣留了下来。
这三个人正是伊丽沙娃的未婚夫叶利可夫以及地下组织者托洛涅夫、马戈扬诺夫。
叶利可夫对侦察连长说:“我要见地下‘州委书记’,我要与他进行当面谈话,我们要参加游击队,要拿起枪来打击德国人。”
侦察连长说:“叶利可夫同志,你的要求我必须上报巴佳司令员同志之后才能批准。你还是先接受我们的审查吧!”
于是,叶利可夫编了一套自己同德国人的战斗经历。他说:“我已经掌握了德国人潜入游击队的间谍名单,但是我必须见到巴佳司令员和地下‘州委书记’,否则我是绝不会轻易交给你们的。”
侦察连长听到这个情况后,只好如实向巴佳司令员汇报。不久,化装成地下“州委书记”的格罗里夫来了。
格罗里夫见到叶利可夫等三个人时,说:“我就是地下‘州委书记’,请把名单交给我吧!”
叶利可夫拿出了所谓德国人打入游击队的间谍名单。除了巴佳司令员不是外,其余八个旅的正副旅长、格罗里夫及侦察连连长都在名单上。格罗里夫暗暗发笑,这个鬼把戏应该戳穿了。于是,他佯装重视地说:“叶利可夫同志,你提交的名单十分重要,这么多间谍混进了游击队,而且身居高位,真是危险。”
叶利可夫说:“这些都是德国的‘玛丽娅’计划中的人,他们直接听从德国人指挥。”
格罗里夫又说:“叶利可夫同志,根据工作的需要,你们三人还是返回城里继续工作,进一步扩大地下武装组织。”
“不,州委书记同志,我们坚决要求参加游击队。我们要拿起枪,正面和德国人打仗,希望你满足我们的要求。”
这个决定对他们三人来说完全出乎意料。因为德国人是要他们打入游击队做奸细,进一步探明情况。
格罗里夫说:“叶利可夫,你们小组中有德国人的秘密间谍吗?”叶利可夫一下惊慌起来,说:“州委书记同志,你的怀疑是没有根据的。”
格罗里夫说:“结婚的礼物准备齐全了,婚礼什么时候举行?”
“当然是按期举行。”
“好,”格罗里夫说,“你不是说你们中间没有德国人的间谍吗?那怎么能回答希里克规定的暗号?”
这三个男人惊慌起来,叶利可夫却马上控制住自己,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不过是根据你前面的话随便说说而已。”
格罗里夫大吼一声:“来人呀!”六个全副武装的游击队员立即冲了进来。格罗里夫说:“把这三个德国间谍抓起来!”
叶利可夫终于知道大局已定,但是他还是大喊大叫:“我抗议……我抗议……”
格罗里夫很快就将这三个人审问清楚。
托洛涅夫是第一个交代的。他说:“我们三个都是德国人派来的间谍,冒充地下工作者取得州委书记信任后,混进游击队搜集情报,并通过伊丽沙娃转交给一个叫库依玛的人,这个人是我们的直接领导人。”
另一个叫马戈扬诺夫的也作了如实交代。
在铁的事实面前,叶利可夫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德国人派来的间谍。他还承认,希里克曾指示他们,必要时要设法暗杀巴佳司令员,以引起游击队内乱。
叶利可夫还交代了伊丽沙娃是在一次执行任务时被捕的,当时枪决的危险威胁着她,她只好同意做希里克的间谍,然后成了库依玛与他的联络员。
格罗里夫决定审讯库依玛,即戈娜医生。
当戈娜和拉莎对质时,她矢口否认,说自己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并破口大骂拉莎,说拉莎才是德国人的间谍。当然,她不知道叶利可夫已经被关押并且交代了一切。
当叶利可夫被带进来时,她才显得惊慌失措。
叶利可夫说:“库依玛,你好,好久不见了,婚礼如期举行吗?”
此时,戈娜自知彻底失败了,一下子垂头丧气,说不出话来。
经过审讯,查明库依玛根本不是戈娜,戈娜在逃亡时牺牲了,而库依玛又和戈娜长得很相似,所以才以戈娜的名字顶替混进游击队做了医生。她实际上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德国间谍,是德国情报头目施伦堡手下的一个干将。
她混进来的目的是刺探游击队情报,她经常勾引那些住院治疗的游击队高级军官,用肉体从他们的口中换回情报。因此,不论游击队走到哪里,采取什么军事行动,她都知道,并且用无线电发报机通知德军。
关于伊丽沙娃,是“戈娜”偶然得知她去执行任务,就电告希里克,务必对这个女人采取行动,逼迫她当奸细。
当然,游击队处决了这个德国女间谍,并从她住处搜到电台和一些向她提供过情报的游击队军官的名单。巴佳对这些指挥官毫不客气,全都进行了严厉的处分。
至于拉莎,这个年轻勇敢的女游击队员,因破获德国间谍集团而荣立了二等功。
巴佳对格罗里夫说:“冬天过去了,部队准备开出森林地带同德国人交战,不知游击队中的间谍清查完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