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进入太原市区内,中速行驶在宽阔的大街上,蒋介石木然地盯着车窗外,精神难以承受这样的震撼。本来还算是很坚强的神经,在大负荷信息的冲击下,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整个大脑几乎停止了思维。行驶在宽广平坦的马路,在车内几乎感觉不到颠簸,两边挤满了欢迎的市民。人人手中都挥舞着青天白日的国民党党旗,和镰刀斧头的劳动党党旗,整洁的衣着和挂在脸上的微笑,决不是刻意安排和伪装的。衣服的样式和色泽也是丰富多彩,几乎看不到一块补丁,这同蒋管区的人民衣衫褴褛,乞丐满街的情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侧都是风格独特的高楼大厦,其实都是参照后世八十年代的建筑图纸,棱角分明形式呆板的混凝土建筑,这在当时的中国也算是个稀罕。要知道,在生产力极其低下的旧中国,能住上青砖瓦房就已经相当奢侈了,何况这都是五层以上的建筑,在这个时空中是相当高大了。可以说,这样发达的城市,在中国是绝无仅有的,就连上海相比之下也大为逊色。
蒋介石还注意到马路两侧的路灯,在中国所有的城市中,拥有路灯的城市并不多,城市中拥有路灯的街道也没有几条。而且都是原木的电线杆,安装的都是很普通的白炽灯,也就是在电线杆子上,一个灯盏下,一个电灯泡。而太原的电线杆却不同,是一种不明材质的,灰白色的,高大美观的电线杆,整整齐齐地排列在马路的一侧。长长的灯壁伸向马路中央,而且是外形十分典雅,近似长方形的乳白色灯,可以想象夜阑降临时,灯火明亮的情景。
更令蒋介石奇怪的是,看不到密如蛛网,乱七八糟的电线。前面已经介绍过,不仅是山西太原,整个解放区的工业生产,都是按照后世中国八十年代的水平生产,产品在世界上都是一流的先进,更何况在中国的国内,所以蒋介石做了一回刘姥姥进大观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就在蒋介石如醉如痴的时候,他感到自己的胳膊被人紧紧地抱住,把他又拉回了现实当中。他侧过头来,原来是夫人宋美龄,抱着他的右臂,迷惘的眼神正在望着他。
蒋介石轻轻地拍着宋美龄的手关切地问道:夫人哪里不舒服吗?
搭令,请你告诉我,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宋美龄梦呓般地问道。蒋介石刚想回答,无意中通过司机头顶的后视镜,看见开车的上士军人正在抿嘴偷笑。
不禁脸色微微一红,趴在宋美龄的耳边小声说道:夫人,当然是在山西的太原!
我怎么觉得像是在美国的纽约,在咱们中国有这样的城市吗?宋美龄仍然沉浸在幻觉中。
蒋介石暗暗地捏了一下宋美龄的手悄声说:夫人,是不是觉得太原的发展超乎想象?不瞒夫人说,我也有同感,有话一会儿下榻后再说,别让****的士兵笑话咱们!
国民党考察团被安排在刚刚竣工不久的“新晋国际迎宾馆”,这是一座按照后世1974年北京饭店东楼的建筑图纸,建成的一座十八层的宏伟建筑,也是太原最高的标志性建筑。四方方的外形,显得很安静无华,但如果走进它里面去看一看,你会觉得象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富丽堂皇的雕梁画栋和大量有价值的摆设烘托出它华贵高雅的气质,显示出一种与生具来的大家风范。这是为了迎接未来的国际交往,按照后世五星级的标准,建造的超时代和超豪华的国际饭店,目前在中国的国内仅此一家,在世界上恐怕仅次于美国的帝国大厦。
国民党考察团的所有成员的神经都已经麻木了,一个又一个的强烈震撼的刺激,使每个人都产生了类似宋美龄的错觉,需要时间来理顺大脑中饱和而混乱的信息。
在一间豪华的小会议室里,劳动党领导人举行了一个暂短的欢迎会,主要将国民党考察团的日程安排,同蒋介石一行人进行商讨。发表了暂短的讲话,欢迎蒋介石主席来晋考察抗日工作,祝国民党考察团所有成员在晋期间生活愉快。为欢迎国民党考察团来晋,劳动党******今晚举行欢迎宴会,劳动党各个部门百余名高级干部参加,其中有以阎锡山为代表的不少原国民党干部。同时宣布在五天之内不举行任何正式会谈,允许考察团可以到任何地方随意考察观光,特别说明包括劳动党军队的各个部门,并指定专门负责安排协调工作。
给蒋介石夫妇专派一辆红旗轿车在市内考察使用,另两辆北京吉普车供较远距离考察使用,毕竟中国的公路交通还不发达,山西在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尽善尽美,必要时考察团可以调动火车。还为其他成员配备了六辆北京吉普车,目前山西太原还没有生产各型客车,尽管如此,在国内也算是十分地奢侈了。五天以后举行正式会谈,议题是抗战胜利以后,中国向何处去的问题,国共两党将进行研讨。
中午吃完别致的自助餐后,蒋介石就把所有成员召集到自己的房间里,不顾旅途的疲劳开始座谈起来。来晋之前,蒋介石在考察团人员组成上动了脑筋,这二十几个人包括了国统区的工、农、兵、商、妇、学、政、党各个方面,大部分都是国民党的政要和元老,旨在从不同的角度全面深入地考察劳动党。
在特地为蒋介石夫妇安排的豪华总统套房的会客间,蒋介石夫妇正在里屋进行更衣,人们或坐或站地低声在议论着什么。这时传来敲门声,进来一位身穿豆绿色暗花旗袍,秀发高盘,身材高挑,曲线分明,面容美丽的侍者小姐。
一进门便面带动人的微笑对众人深施一礼,然后盼动皓目婉转莺喉地娇声说到:欢迎各位下榻新晋国际宾馆,我是这间客房的服务员,十分荣幸能为各位服务,我将以最优质的服务,使各位在这里生活期间感到愉快,感到宾至如归。如果各位需要帮助,请按各处的呼叫按钮,我会在第一时间内帮助您解决困难,祝各位在晋期间生活愉快!说完又深施一礼,款款地走向前为众人斟茶。
需要说明的是,山西太原的新晋国际迎宾馆,所有的服务人员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情报部特工人员。无论男女还是从事何种工作,文化水平都是高中以上,身体健康,面容姣好。能在新晋国际迎宾馆下榻的,都是达官显贵或是各国的外交、商务、公务人员,是收集情报的最佳去处。除此之外,这些特工人员还负有保卫下榻官员安全的重任,总不能为了某国总统的安全,把全副武装的士兵布置在宾馆的里里外外吧,那样的话,显得我党我军太没有控制局面的力度了。
众人鸦雀无声,呆呆地扫描着美女的全身。虽然大多都是一把年纪的人,把那风月之事都看得淡了,仍然有不少人的喉结暗动,悄悄地吞咽着口水。及至美女斟完茶,又对众人微笑点头带门而去,众人这才缓过神来。
海军第二舰队司令陈绍宽匝着嘴说到:真是的,美丽得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你们说这****对不起!是统治区,是不是统治区的水土与别处不同呢?同样的东西在这里看着就是不一样,上海、重庆按说也不乏美女,不知为什么,就没有心都要停跳的感觉。哎,刚才她说的什么第一时间,第一时间是啥意思?海军第二舰队司令陈绍宽向最高国防会议参议马君武问到。
马君武是一位教育家,又是南社诗人,也是达尔文主义在中国最早的传播者之一。他的诗,以鼓吹新学思潮和爱国主义为特色。《华族祖国歌》宣扬物竞天择思想,号召中华民族肩枪腰剑,奋起救亡。《从军行》塑造了一个深明大义的母亲形象,她殷勤教子,鼓励他从军杀敌,保卫祖国。《京都》抒发欲以一身撼天下的雄图壮志。《去国辞》写流亡异国前夕的怨愤。在艰难的条件下,马君武不消沉:祖国前途正辽远,少年发想要雄奇(《赠虞君》);誓使华严从地起,莫临沧海患途穷(《〈变雅楼三十年诗征〉题词》)。他的诗总是洋溢着乐观、光明的基调。
此刻,他听到海军第二舰队司令陈绍宽的发问,手捧香茗一边细细品尝,一边一字一板地说到:时间者只以快慢和长短之分,以第一论时间,应该有快和短的含义,时髦的新名词啊。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话题针对美丽的侍者小姐,气氛开始活跃起来。
孔祥熙等几个人在四处仔细观察这间套房的设施,江西省政府主席熊式辉一边看一边还不断地啧啧称赞:看看这楼,这房,在大上海也未必有。都说劳动党是流匪,真亏得劳动党能想得出来,楼的样式设计的倒是很别致。还有这楼里的摆设,没有几亿块大洋怕是拿不下来,哪来这么大的实力呢?熊式辉在庐山有一栋豪华的别墅,所以对建筑方面比较感兴趣。
老兄,你怕是没出过国吧?别说是上海,就是在世界上也没几个这等豪华的大酒店!劳动党从小倭国那里敲来几十亿两银子,这钱对他们来讲倒不是什么问题。不知你老兄注意到没有,这里的装修材料可是前所未见的,对了,还有这些摆设!孔祥熙站在一尊树脂材料做的植物雕塑前面,蔬菜水果鲜活真,栩栩如生。里屋的门开了,蒋介石和夫人宋美龄从里面走了出来,众人也赶紧纷纷落座停止了议论。
蒋介石在沙发里坐定,端起茶杯咽了一口茶,扫视了一眼众人开口说道:各位从下了飞机,不!应该是从上了飞机开始,想必这一路上所见所闻有几多感想。劳动党邀请我们来这里,可不是游山玩水来了,很快将要进入有关国共深入合作的会谈。因此,我们讨论一下在五天的时间里考察的问题,也请诸位各抒己见,谈一谈对劳动党的印象。不必拘泥话题,想到哪就说到哪,大家随便谈,随便谈!蒋介石的话音刚落,人们便迫不及待地开始发表自己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