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泉是安平县的刑侦队长。安平县地处偏僻,很多年轻人下学以后都到外地打工去了,直到过年的时候才回来。这里民风淳朴,很少有恶性案件发生,所以他的工作也就显得非常的悠闲。
这天早上林子泉还在上班的路上就接到电话,马家村有人遇害了。
马家村离县城有三十多里路。由于晚上刚刚下过小雨,地面还很泥泞。
死者名叫马建涛,是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尸体倒在马建涛家的大门口。林子泉在现场仔细查看了一会,不由疑窦丛生。在马建涛的尸体旁边只有马建涛一个人的足迹。奇怪的是,在他家的院子里,却发现了一个陌生人的脚印。
报案人名叫田桂丽,是死者的妻子,他们结婚才不到一年的时间。这时候,她正在自己家里失声痛哭,几个亲戚朋友在劝她。
田桂丽名字虽然土气,人却长的很漂亮。林子泉等她冷静了才开口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老公的尸体的?”
田桂丽抽抽搭搭地说,她老公喜欢玩牌,昨天晚上也是去玩牌了。她以为马建涛又是要到天亮才能回来就没有管他。谁知道,当第二天早上,她起床以后,打开大门,却发现了马建涛的尸体,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人杀害的。
林子泉走访了马建涛晚上打牌的那家。好几个人都说,当天晚上马建涛是在十二点左右回家的。
林子泉觉得奇怪,凶手只是杀了马建涛,他身上的五百块钱也完好。看样子不是为了钱财。但根据村民讲马建涛并没有和谁有过深仇大恨,会是谁要他的命呢?还有就是,为什么在案发现场只有马建涛的足迹,凶手的足迹怎么就不见了呢?院子里的脚印又会是谁的?
林子泉走访了村民,渐渐发现了疑点。田桂丽和马建涛是自由恋爱结婚的。在结婚之前,他们和村里大多数的年轻人一样南下打工了。一年前,马建涛在偶然的机会认识了田桂丽,他对漂亮的田桂丽一见钟情,对她展开了爱情攻势。他们在年底就结了婚。婚后,马建涛对田桂丽百依百顺。可是在半年前,不知道为什么,马建涛忽然对田桂丽又打又骂的。而田桂丽对此却是逆来顺受,局外人想不出来怎么回事,也都不好意思过问。
林子泉又去了田桂丽的家中。田桂丽听了林子泉的疑惑之后,沉默了半晌,才说: “其实,我们之间的事是不想让外人知道的,现在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只好全说了。”
田桂丽说,自从她和郭建涛结婚以后,生活过的很平静。她在家中操持家务,马建涛去外地打工,小日子过的很滋润。美中不足的是,田桂丽迟迟没能怀上孩子。他们去医院一检查,医生说田桂丽不能生育。在农村女人不会生孩子会被人看不起的。从那以后郭建涛对她越来越不满意。动不动就打她。田桂丽自知理亏只好把委屈憋在心里。但郭建涛和她都不想把事情公开出去,毕竟对他们两个人来说,一旦公开了,他们面子上谁都过不去。
第二天,林子泉去了医院,调查了田桂丽看病的卷宗。果然和她说的一样,田桂丽曾经在县人民医院检查过身体。医生得出的结论是田桂丽因为自身原因不能不育。
过了好几天,案子迟迟没有进展。这天有个叫黑三的人来找林子泉说:“林队长,有件事,也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也许对案子有帮助!”
林子泉急忙问:“什么事情?”
黑三说:“在郭建涛遇害的前几天,有个外地人的男人曾经在附近向人悄悄打听田桂丽。问她在哪里住,以前都在什么地方打工。郭建涛死后,这个人也消失了。”
凭直觉,林子泉感到这个男人和郭建涛被杀一案有关系。他问:“能听出这个人是哪的人吗?”
黑三说:“我听他的口音是广东的。”
林子泉心中一动,田桂丽在结婚之前不就是在广东打工吗?
黑三也说:“是啊,田桂丽在没有结婚的时候确实在广东打工,不过她具体在什么地方,做什么工作,却没有人知道。”
林子泉又问:“郭建涛有没有去过广东?”
黑三摇头说:“没有,他连本省都没有出过。”
林子泉又调查了几天,果然如黑三所说,田桂丽在南方是一个人呆了三年,没有人知道她具体在什么地方工作,也没有人知道她做的是什么工作。更让人可疑的是,田桂丽结婚的时候,带到郭建涛家有十万块的嫁妆。林子泉觉得不可思议,田桂丽在南方做的什么工作,能在三年时间攒到十万块钱?
林子泉借口调查,又来到了田桂丽的家中,旁敲侧击地问起了田桂丽结婚以前打工的地方。
田桂丽毫无防备地说:“是在东莞一家电子厂做普工。”
林子泉用心记下了地址,他决定前往东莞调查个究竟。
南下调查
林子泉按照田桂丽说的地址找到了一家电子厂。电子厂的负责人听说警察因为刑事案件专门来调查,大吃一惊,急忙找来了员工的档案。
根据档案的记载,田桂丽是四年前进入这家工厂做普工的。一年前辞职回家了。照片上也是田桂丽本人的照片。
看来田桂丽说的都是实情。林子泉不死心,他问负责人:“在你们单位上班,田桂丽每个月是多少钱的工资?”
负责人想了一会说:“她是普通工人,连加班算起来也是两千多块钱吧!”
林子泉觉得蹊跷,按照这样来说,田桂丽在这家单位三年,最多也就是六万多块钱。再除去她生活开销,能落下四万块钱都不错了。她用什么办法挣了十万块呢?
林子泉又问:“她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负责人说:“她就是个普通工人,无非就是漂亮点。没有什么特别的。”
林子泉决定找几个和田桂丽住在一个宿舍的员工打听一下。
负责人笑着说:“她不住员工宿舍,一下班就回到自己租的出租屋了。”
林子泉问:“你知道她住什么地方吗?”
负责人说:“不知道,她很少和单位的人来往。下班就回去了。”
林子泉谢过负责人,他拿着田桂丽的照片在附近的出租房间的地方挨家挨户打听。一个礼拜过去了,没有然后一个人说曾经把房子租给田桂丽的。
林子泉见没有什么希望,只好打道回府了。
林子泉的初步推理
回到老家以后,马建涛被杀的案子还没有新的线索。林子泉觉得田桂丽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大。或者她肯定知道杀害马建涛的凶手是谁。
林子泉觉得田桂丽在南方打工的时候,曾经和某人恋爱过。因为某种关系,他们的关系没有公开。所以她不住在工厂里,而是住在男方为她提供的住处,这个地点离她单位比较远,所以附近没有人知道田桂丽这个人。
田桂丽遇到马建涛以后,决定回家和他结婚,于是和男方提出了分手。男方为了弥补田桂丽这几年的损失,给了她十万块钱的分手费。
但田桂丽和马建涛结婚以后,经常遭到马建涛的虐待。田桂丽不敢声张,很有可能悄悄告诉了她以前的男朋友。这个男人听说怒不可遏,来到了这里。他先在附近调查了,发现事情果然如田桂丽说的那样。为了田桂丽,这个男人躲在田桂丽的家门口,等马建涛打牌回家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从后面杀了马建涛,然后逃回了东莞。但还有一点没有搞清楚,那就是凶手在杀了马建涛之后,用什么方法把自己的脚印从泥路上抹掉的。
更重要的一点,这些都是林子泉的推理,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就算田桂丽或者田桂丽以前的男朋友是凶手,他们不承认,林子泉也是毫无办法的。
林子泉忽然觉得,为什么不敲山震虎,试探一下田桂丽来验证一下他的推理呢?
林子泉再次来到了田桂丽的家中。田桂丽看到林子泉略微吃惊,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林子泉看在眼里,他试探地问:“你在南方打工的时候,有过男朋友吗?”
听到这句话,田桂丽的脸色一变,她慌慌张张地说:“没有,我一直是单身,马建涛是我的初恋。”林子泉看出了她在撒谎,他更相信了自己的判断,说道:“你应该有过男朋友吧?”林子泉把他的推理给田桂丽说了一遍,然后观察着她的表情。
田桂丽听了林子泉的推理之后,脸色慢慢恢复了平静,说:“这完全是你的推断,没有任何证据。我劝你还是不要枉费心机了,你说的这些都不存在。”
林子泉很吃惊,他第一次发现这个女人是这样的不简单。他居然找不出她一丝破绽。无奈之下,林子泉只好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