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医学医道还元注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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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后记

2006年10月,我与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所胡孚琛老师联系二期博士后事宜。2007年2月,我还没有进站,但胡老师已经安排我做《医道还元》注疏的工作。2007年7月,我正式进站,博士后合作导师是胡孚琛、罗希文两位老师。两位老师对我都很关爱,研究方向,胡老师安排的是《医道还元注疏》,罗老师安排的是《中医哲学史》。但这两个看似差异的课题其实是密切相关的,因为《医道还元注疏》研究的核心内容还是中医哲学,不过更偏重道家道教与中医的关系而已。

《医道还元注疏》离不开胡老师悉心的指导,不仅文本本身是胡老师给我的,在具体的学术问题上,胡老师更给予了深刻细致的指导。当然,以我现在的学力,或许难以达到胡老师期望的高度,但胡老师的教诲之深、护犊之切却是铭记在心的。”晴天照海花无数,流水高山心自如“——作为弟子的我,常以此语自勉。

陈霞老师给予我多方面的关怀、帮助和指点,让我切身感受到人文精神和人文关怀。在北京期间,张南老师给予生活上诸多照顾。在出版过程中,得到巴蜀书社侯跃生老师的大力支持。谨此真诚感谢。

程雅君

年3月9日于北京

§§§后记一

学者面面观

——学王、学霸、学民、学侠、学氓

最近三年,我最深刻的体会是顿悟了学者的面面,所以曰观,因为佛教的观才能透视事物的本质,如”观“自在菩萨,”照“见五蕴皆空。我观了三年,照见现代学者有五种原形:

一曰学王。学王即学之王者,古称之为”大德“。考”大德“一词,最早见于《史记》,《孝景本纪第十一》云:”太史公曰:汉兴,孝文施大德,天下怀安,至孝景,不复忧异姓,而晁错刻削诸侯,遂使七国俱起,合从而西乡,以诸侯太盛,而错为之不以渐也。“这里的”大德“指的是君王施行的仁政之意。《乐书第二》:”君子不为约则修德,满则弃礼,佚能思初,安能惟始,沐浴膏泽而歌咏勤苦,非大德谁能如斯。“这里的”大德“主要指道德高尚之人。到《汉书·跋》云:”原阙《沟洫》、《艺文》二志,配以大德覆本,又残损漫漶者十余叶,亦以元刻补配。“这里的”大德“则主要指学术高深之人。综合这些意思可以看出:学术界的大德至少具备三个要素:①要利民;②要道德高尚;③要学力深厚。换言之,大德必然具备”内圣外王“的人格,才称得上”学王“。

二曰学霸。学霸即学术恶霸。粉饰太平即是掩耳盗铃,不可否认当今学术界还有学霸的存在。有时候,学霸与学王只一念之差,前者顽固而残暴,后者宽厚而慈祥。更有本来的学王,后来蜕变为学霸,晚节不保,而有损一世英明,岂不憾乎?

三曰学氓。学氓即学术流氓,又叫学术混混。如把一篇论文,改头换面变成两篇、三篇,最后吹嘘,我发表了多少多少篇论文。而在学术期刊网上把他的论文一看,原来都是从”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变化而来。此种小流氓倒活学活用了道家哲学。即使这样,还只是在本单位的杂志发论文。对于学氓,戳穿他的肤浅无知是最好的方法。如,把他的论文一一列出来,看看重复抄袭了多少?把他在本单位杂志发表的论文去掉,还剩下几篇?再看看学氓有几篇能够说明他是”国际国内著名学者“的权威论文?就算有一、两篇,仔细看看是原创的,还是笔谈、书评什么的”凑数“文章?而后,把学氓的这些原形充分暴光,看这类”教授“、”博导“的学氓还能自欺欺人几时?即便如此,但不影响学氓鼓足吃奶的勇气坐在井下一直说自己”顶呱呱“,而且不懂装懂地指手画脚、误人子弟。

四学侠。学侠即学术侠客。学侠和学氓相反,他具备如下特征:①具备强烈的正义感。不畏强暴。②具备一定的学力。学力是基础。③具备一定的综合实力。实力是后盾。④学侠不会是孤立的。有学霸,就有学王;有学氓,就有学侠。

五学民。这类学民,可以说是良民,也可以说刁民。为什么?这类学者似乎没有善恶之分,可能内心也有分别,但遇到学霸以”躲“字诀,遇到学氓以”闪“字诀,遇到学侠遭遇,以”盲“字诀,遇到学王惩治学霸以”窥“字诀。反正他们只经营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管他是善是恶。

对学者而言,学会辨别学王、学霸、学民、学侠、学氓五种原形是有好处的。尤其涉世未深的年轻学者,更要注意辨别学霸、学氓,免遭暗算。学术界需要正义正气,甚至需要立法,是必须引起全社会关注的问题了!我们期待着学王的出现,学侠的崛起,学民的觉悟,如此,才能让学霸、学氓无所遁形,而恢复学术界的朗朗清明。

程雅君2007年7月于

四川大学道教与宗教文化研究所

§§§后记二

为人为学要正!

有N个人问我:你一个医学博士,怎么去搞宗教了?——在他们看来,在宗教所工作就是和尚道士等另类。曾经遇到一位一起培训的才女,开始相谈融洽,但一听说我在宗教所工作,明显是花容失色,一溜小跑地飞奔而去。有人自以为是地这么介绍我:程雅君,医学博士,后来搞宗教去了。——对于这种说法,我十分反感。因为一个职业学者,以学为业,研究方向是学术”名字“,和姓名一样重要。谁都不希望自己被人喊错写错名字。在2006年出版的《金元四大医家与道家道教》一书的作者简介中已清楚说明:”程雅君,……研究方向:医学与哲学。“准确的说,是中医哲学,不是其他。这倒不是我反对宗教,而是有关名实问题。司马谈”论六家要指“把名家当作六家之一,可见名实关系,自古重要。刘歆云:”名家者流,盖出于礼官。古者名位不同,礼亦异数。孔子曰:‘必也正名乎!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此其所长也。“——如此,事关”名“节,岂可不辨别清楚耶?

因为中医哲学研究的需要,我必须深入三教哲学,但这个与宗教概念的三教根本不是一回事。我不反对宗教,但对于一天到晚拿着”鸡毛掸子“,声称转转”鸡毛掸子“就能治病的江湖骗子(四川话叫”道道儿“),自然厌恶得很。因为这种”道道儿“没有学术,完全是一群”串串儿“(四川方言,其意是”混混儿“),用”跳大绳“之类的骗子手段走学术界的江湖而已。如果被人误会和这种”道道儿“是一条”道“上的,实在是让人痛苦的事。其痛苦相当于,和妓女一起在街上走,就被指控为嫖客一般。——那你为什么和妓女混在一起,不是自己犯贱吗?——又被这样的棒喝!

于是我讲了这三个故事:

一、赵本山和范伟主演的小品”卖拐“。你看”赵本山“多会忽悠,”范伟“被卖了,还傻乎乎地说:”谢谢啊——“。”赵本山“忽悠的高明呀,而且忽悠的时间长;”范伟“傻呀,太相信”大哥“,哪知这位”大哥“其实是有组织有预谋地在”卖拐“呢?而”范伟“,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倒贴着钱,还感谢”赵本山“大哥”买“他。

二、蜀犬吠日。四川这地方很少出太阳,所以太阳一出来,一群狗儿就对着太阳狂叫。蜀犬吠日是有文献记载的,《蜀中广记》、《玉芝堂谈荟》、《古今合璧事类备要》、《御定分类字锦》、《愿学集》、《御制诗集》等都有记载。《御定分类字锦》对”蜀犬吠日“笺注云:”蜀之南,恒雨少日,日出则犬吠。“

三、笑傲江湖。金庸先生的《笑傲江湖》对江湖人物的刻画很到位,这其实是一大功德。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就缺少江湖经验的年轻剑客而言,对岳不群、左冷禅、余沧海这种”人格“的货色,没有个活生生的教材,不亲自行走江湖,要认识清楚还真难。所以令狐冲,从一出场,就受伤,通篇小说,令狐少侠都在伤痛中度过。几次差点丢掉性命——令狐冲如果真的死掉,可以说,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死了都是糊涂小鬼。

岳不群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余沧海是个惯会使坏的”妖道“,左冷禅是个欺世盗名的”盟主“,金庸笔下,就这样构建了江湖的伪善和险恶。令狐少侠似乎是死定了,如果没有遇到辈份最高、武功最高的”风清扬“的话。——”风清扬“,更是一种精神,《黄帝内经》云:”清阳为天,浊阴为地“,可见,”风清扬“是一种与”阴恶“对立的”阳之光“。

所以,”为人为学要正!

偶读卿希泰先生《腊梅颂》,借之以明志,录之以结尾:

运交华盖实堪哀,噩耗无端接踵来;

炼得寒梅傲霜质,繁花朵朵向春开。

“噩耗”本不幸,更况“无端”,且“接踵来”来?难怪作者自叹运蹇,“实堪哀”之。但也因此炼就了作者如“腊梅”的“傲霜”品质,在天寒地冻、万木凋蔽中,“繁花朵朵向春开”——在封藏蛰伏的冬天,要为春天的生长开放储备能量。用心聆听春天的声音,则春永驻,希望永驻。

程雅君

四川大学道教与宗教文化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