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回了学校,在床上闭目养神躺了一会便爬起来洗漱,下午上的是心理素质课,这种课最容易让人昏昏欲睡,我几乎是混混沌沌地捱过了三节。
之后又是将近两个星期的复习兼期末考,晚上在宿舍收拾东西,钟离突然拍了拍我的肩,塞给我一样东西。
“你居然留着?”我低头瞧了瞧,立马吃了一惊,几个月前险些被我抛弃的生日礼物正稳稳地待在我手中,说实话,之后好一段时间我都觉得惋惜,而现在它安然无恙,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也说不清此刻心底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庆幸是必然的。
钟离看我一眼:“林雨,我怕你会后悔。”
我确实后悔。
我转过身,扶住床梯深呼吸了一口气,半响,低低地说:“谢谢你。”
钟离只是笑了下,没说话。
次日一早拖着行李箱出校门打车去火车站,这次段云礼没有送我,三天前他去了日本。
说实话,我心底总有一个想法,他去留学是次要,和母亲相聚是真,当然,我也不是反对他这样做,母子相聚我自然替他高兴,可我总觉得有一天他会留在日本,这个想法自成形起便如一根刺般扎在我脑海,如影随形。
当然,我也可以尊重他、迁就他,爱情不就是这样?一方让步妥协,要不然谁也别想好过。
可我不想呆在那个地方,也不是民族偏见问题,纯粹是不喜欢。
暑假第三天跟着老妈回了躺乡下探望爷爷奶奶,望着那一堆垒成小山的行李,我只觉太阳穴“突突”地跳。
老爸没空,单位又很难批假,所以拖箱带包的重任就落到了我头上。
本想不去,毕竟路途遥远,且我容易晕车,可转念一想,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调节下心情。
乡下空气清新,又安静,少了车来人往的喧哗嘈杂,住一段时间说不定还能延年益寿呢。
“妈,拿够就行了,这么多谁搬啊!每次去都搞得跟搬家一样。”
老妈去阳台收衣服,风风火火地塞进一旁的双肩背包里:“你个小孩子懂个屁!难得回一次,索性就带个够!”
我将背包拉链拉上,撇撇嘴:“是,我不懂,在你老眼里,我还是连屁股也不懂得擦的小屁孩呢,当然不懂屁为何物了。”
“嘿!”老妈瞪我一眼,“我说你个小孩说话越来越粗鲁了!”
我双手一摊,极无辜地耸耸肩,没说话,转身进了厨房。
老妈开车去的,一早便出发了,出了市区便上高速,到达D市的时候,已是下午了,车子拐进一些凹凸不平的柏油路,我事先含了姜片,可车上颠簸,整个人病恹恹的,一副昏昏欲睡的势头。想吐又吐不出来,别提有多难受了。
“你这孩子。”老妈从后视镜瞥我一眼,“难受就闭眼睡下。”
我换了个姿势,把手往前伸去,有气无力:“有风油精吗?”
老妈在旁边的柜子翻了翻,掏出一只透明的瓶子递给我。
折腾了半个钟才到爷爷家,两老步履蹒跚地守在门口,双鬓霜白,面容枯槁。
我不禁感叹起时光的无情,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刀刀催人老。
两老一看见我很激动,握着我的手,一个劲地嘘寒问暖。
晚上睡觉老是睡不着,翻来覆去半天,坐起身拿手机看时间,竟发现有几条信息,时间是晚上九点多,奇怪,那时明明没看见有。
忽然想到这里地处偏僻,信号不好,才导致到现在才发到我手机。
很有可能他已经打过电话给我了,只是信号问题不在服务区。
次日一早起床,找个出去走走看的借口到外面拨了段云礼的号码,一接通那边便接了。
“我在我爷爷家,这里信号不好,你发的信息没看到。”
虽然我知道段云礼不会说什么,但是解释一下对方也许会好受点。
段云礼也不在意,说:“没什么,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我笑了:“哦。”
“真希望你现在就在我身边。”
那边说完这句便沉默了,可能是段云礼本身不擅长这种挑战他极限的话语,一旦出口,多少也会有点不好意思。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段云礼很少说这种矫情的话,第一个念头便是想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想想又觉得自己未免太过胡思乱想,他这个人现在不是好好的?
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星期,回去前一天,老妈摘了不少桂花回去,说要做成桂花酿。
回到县城,约了几个高中要好的同学出来聚了一下。
拼酒猜拳,末了又摸起了牌,一人提议玩单机斗地主,众人无异议。
玩这个我就不得不提一下,说来也奇怪,我这个人抽奖的运气很背,可一旦玩起牌来,十有就九胜。
记得有一次有人不服,指定要我面前这副牌,我由着他去了,结果还是我赢,那人垂头丧气了好久。
其实我也不知什么原因,只是出的时候觉得牌挺顺溜的,每一局都有炸,大的小的,甩牌时甩得那个叫霸气!
愣是让当场的两位眼红得牙痒痒。
又在家呆了两天,被老爸一脚踢去某山区当了志愿者,美其名曰:历练。
我在那里生不如死地呆了一个月有余,没电没水,晚上睡觉被蚊子叮是必然的事,整天遭受烈日的曝晒,涂再多的防晒霜都没用。
一个月下来,硬生生掉了一层皮。
好不容易结束回来,一照镜子,整个人黑了一圈,和非洲黑人相差无几,我的皮肤不耐晒,一晒便黑得跟炭一样。
连老妈都认不出来,堵我在门口,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哪里来的野人?”
我把行李扔到地上,欲哭无泪:“我是你女儿啊……”
也难怪,我穿的衣服是老妈从没见我穿过的,没办法,当时太热,做的是义工类,于是就在那里的小镇买了两件凑合穿着。
回来的次日就回校了,这么折腾下来,一到宿舍我洗个澡换了衣服倒头便睡,睡到了第二天,整个人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