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八年年初,八十二岁的李扬搬进了区敬老院。为了照顾李老的身体,敬老院作了精心的安排,把二楼一间待客室腾了出来,作为李老的宿舍,七十平米的房子分为里外两间,里间卧室,外间客厅,硕大的通阳台使他养花弄草的嗜好得以施展。
刚来的第一天,敬老院早早的就把二十几位老人集合在会议室里,欢迎李老的到来。在这之前,李扬故意把自己住进敬老院的消息没告诉张帆,想到时给她一个惊喜。当李扬面带笑容目光炯炯的出现在大家面前时,老人们鼓起了热烈的掌声,张帆感到突然,并指点着李扬,小声地说:“愣会儿见,到这来都不告诉我一声儿。”简短的欢迎仪式结束了,李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张帆推门走了进来,劈头盖脸地说了一通,李扬赶紧关上了房门,说:“我这不是给你来个惊喜吗?”
张帆说:“不说了,咱俩在这汇合了,你没想到吧。”
李扬坐在沙发上想抽颗烟,张帆把烟抢了过去扔进了垃圾桶。“今后不许再抽烟。”
李扬说:“你到这个时候还在管我,你打算管我到什么时候。”张帆不客气地说:“不但现在管,我会管你一辈子的,因为你是我哥,回答我的问话。”
李扬说:“咱俩在这安度晚年我是真没想到。说实话,我更愿意咱俩以前那样的生活。”
张帆说:“你想得倒美,我才不想呢。”
敬老院的生活比较单调,自从张帆来了以后,业余生活活跃起来了,成立了合唱队,张帆负责教歌。附近幼儿园的小朋友经常和爷爷奶奶们联欢,每到这个时候,敬老院的歌声不断,笑声不断,老人们像小孩子,一起玩耍,一起做游戏,老叟和幼童混在一起,稚嫩和苍老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一个和谐的社会环境展现在大家的面前。
李扬和张帆的频繁接触,大家私下有了议论,敬老院的院长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秋日的一天,院长来到李扬的宿舍,巧了,张帆也在,坐在床上在给李扬缝补袜子。
见院长来了,张帆站起来说:“院长坐,我先回去了。”
院长说:“您先别走,一块坐会儿。”张帆给院长倒了杯水。坐在了旁边。
院长说:“听说您二老早就认识。”
李扬说:“我俩是一个村子的,我大她两岁。”
院长说:“我听说您二老还有个传奇的身世呢,还听说您二老从小就是青梅竹马,就是因为后来多少次的分分合合,才使您二老没有结合在一起。”
李扬说:“您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
张帆接过话茬说“都是过去的事了,咱们不提了。”
“不,今天要提。”院长郑重其事地说:“我已找了您二老所在的居委会,我们想让您二老把久违的情缘续接上,我这次来就是想征求一下二老的意见,我们想由居委会主办,敬老院协办,在九九重阳节那天为您二老举办一场特殊的婚礼,这样您们在一起也有个照应,二位是什么意见?”
李扬说:“这事儿来的太突然了,没有一点儿思想准备。另外我们俩都这么大岁数了,现在这样子不是挺好吗。”
院长说:“不是突然,你们俩这叫水到渠成。张姐,还用考虑吗?”
张帆脸一红,说道:“听他的,我没意见。”
“李老,还用跟远方的儿子说一声吗?”李扬想了想,没言语。
院长耐不住性子,继续说道:“我看就这样吧,,明天有人帮助你们筹办婚事儿。”
九九重阳节说到就到了,敬老院沸腾了,我县有史以来年龄最大的一对新人今天要举行婚礼了,消息不胫而走,儿时的小伙伴,亲戚朋友们,邻居大爷大娘们都来了,院长亲自主持了婚礼,两位新人手捧着鲜红的结婚证书,眼含热泪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有很多的话要说,但今天太激动了,无法用语言表达她俩的感激之情,有人建议:二老给我们唱首歌吧。
李扬高兴的说:“要说唱歌张帆确实在行,想当初她也是小有名气的军旅歌手呢。”
张帆推了李扬一下说“别吹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大家让咱俩唱首歌呢。”
李扬想了想,说:“这样吧,咱也时髦一回,就给大家唱那首《知心爱人》吧。”
“好!”大家鼓起了热烈的掌声。
李扬拽了拽笔挺的西服,张帆整理了一下雪白的婚纱,满怀深情地唱了起来:“让我的爱伴着你,直到永远……,不管风雨再不再来……,我们彼此都保护好今天的爱,从此不再受伤害……。”悠扬悦耳的歌声在婚礼大厅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