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只看到雷侥公主在人前受尽万千敬重,尊崇无限的模样,又有谁知道这个可怜的女人在婚后十余年都依然闺房孤处。说是孤处倒也不尽然,南阳君会留在她的房间,只不过他向来都是在修炼打坐,而从未与她做正常的夫妻而已。
说来可笑,她信了他所谓修炼期间不能泄身的话,信了他将来会好好怜惜她的允诺,信了他为她描绘出的美好未来。可结局却是在前几天看到他与一名侍婢在她的闺房取乐……
原来他并不是不能,而只是那个人不能是她而已。她这几天一直在想,若是那天她不是忽然回府取东西,是不是仍会幸福地活在他所编织的谎言里?
她很想冲进去,抓住他的衣领问他为什么。可她没有那么做,而是选择默默离去,为他保守这个秘密。因为她有她的骄傲,哪怕是建筑在虚假上的,却是她最后的铠甲了。
然而今天,在经过刺客刺杀,险死还生的危机后,她却在一个陌生女人面前被生生揭去了最深的伤疤。
好想……去死。
侍女不知道公主怎么突然哭了起来,疑惑的目光在君绛身上扫了两遍后,便手忙脚乱地安慰起主子来。
君绛觉得她太碍手碍脚,干脆一指将她点昏了过去,这才在雷侥公主旁边,席地而坐。
“小婉!”雷侥公主惊叫着去查看情况。
君绛耸了耸肩:“没事,只是让她睡上一觉而已。她太吵了。”
雷侥这才松了口气,面色复杂地望着身边的女子。
“国师究竟是想说什么?”在周围设下禁制,又将她的侍女点昏,分明是有话要和她说。反正她的生活就是一个个相叠的谎言,那么再被戳穿几个又能怎样。
她认命了。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究竟知道些什么呢?”君绛浅笑,但那笑却并不是嘲笑,而是更为深远,更难以捉摸的笑。
雷侥心底涌上一股无力,面前的女子就像一座压在头上的大山,无论她如何挣扎都不能将山推动分毫,只能被动地等待大山将自己压成尘埃。她不喜欢这样,可她没有选择的机会。
这就是绝对实力的恐怖之处。君绛比她强大,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哪怕现在把公主杀了,到时候也没人会知道是她做的。说句不好听的,就算知道是她做的,在没有掌握到可以完全克制她的力量前,雷澜都会装作不知道。
“你是如何知道的?”雷侥还是问了。她希望至少能知道是从哪里透露出的消息,好在回去后将漏洞补上。
君绛微微一笑,却没有打算告诉她实情。她怎么告诉人家这是她家族的观人秘法?皇族一向对这种事比较在意,这秘法原本是女尊时代观男子是否贞洁,连她自己没想到对女子竟然也有用。
上次群芳宴见到公主时,君绛就有些怀疑了,不过当时并没有往心里去。现在结合她成亲多年仍没有子嗣的消息,稍微一诈便将真相给了诈出来。在平时或许根本不会如此顺利,可雷侥在被一波连着一波的语言攻势打得措不及防,再次进退失据下被套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