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麦克阿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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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掌柜先生(3)

和奎松走得较近的都是美国的百万富翁,那十几个基本控制了菲律宾群岛商业的富有的商人。他们对他不构成政治上的威胁,并且在他看来,他们是他能够指望上的真正给他提供菲律宾独立的建议的唯一来源。他将他们带到自己的豪华游艇“卡西亚娜号”上和他们打扑克,打桥牌。在当上总统后,他为他们在马尼拉设立了联合俱乐部。这是菲律宾群岛上最奢华的俱乐部,其成员只有25人,包括奎松本人,富有的商人,大多数都是美国人。连麦克阿瑟都没有入会资格。

尽管奎松是麦克阿瑟的儿子亚瑟四世的教父,尽管两个人已经相识很久,但是两个人的友谊堪称奇特。尽管问题很多,但是到了危急时刻,两人都不得不相互依赖,假戏真做。相互间的开诚布公与信任,暗地里还能相互奉献,相互承担才是真正的友谊,但是这居然没能出现在这两个人之间。你很难想象他们中的任何人会为帮助另一个人摆脱麻烦而甘于冒自毁前程的险。

奎松和弗兰克·墨菲的关系不错。在麦克阿瑟担任军事顾问时,墨菲是菲律宾军事总督。墨菲凭借着他在挽救大萧条中跌入绝望的谷底的底特律的功绩而享誉国内。在担任市长期间他为失业者,那些不幸的人以及遭受巨大损失者提供的帮助给正在启动新政的罗斯福和开明的民主党人不少启示。

墨菲不仅是最后一任菲律宾军事总督,而且是美国驻菲首任高级专员。就在1935年墨菲离开陆军部前不久,麦克阿瑟也加入了阻止墨菲将高级专员变成比此前的总督更有实权的职位官僚色彩浓厚的漫长的行动中。他将此事看得比奎松还重。麦克阿瑟认为墨菲的总督野心,无论对于菲律宾共同体还是对总统奎松都是一种伤害。麦克阿瑟认为奎松在他的就职仪式上应该享受21响礼炮。但是墨菲认为奎松只能接受19响礼炮,因为奎松并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领导人。而他,身为罗斯福总统代表的墨菲才应享有21响礼炮。最终,在奎松的就职典礼上,奎松的礼炮是19响,迎接墨菲的礼炮也是19响。但是,就此事,麦克阿瑟的话还没有说完,或者说他还要放几炮。在抵达菲律宾后,在重要的场合他给奎松安排了21响礼炮,但是地点限定在马拉卡南宫广场。

1936年春,墨菲回国参加密歇根州长选举,麦克阿瑟想当高级专员的希望再度燃烧起来,犹如煤灰之火很难燃尽,在地下静静地燃,等候喷发的那一瞬。但是,第一步要做的就是说动政府去说服国会搬掉现役军人不得出任此职位这个障碍。墨菲运用自己的影响力成功阻止了此事。

但是麦克阿瑟还是高升了。按照共同体政府颁布的国家防务法案,麦克阿瑟被任命为陆军元帅。艾森豪威尔并不清楚是麦克阿瑟自己而不是奎松硬要他当陆军元帅,他劝麦克阿瑟还是不要担任此职。他后来才从奎松那里得知,这是麦克阿瑟出任军事顾问时开出的条件之一。

这是美国人首度出任这个光鲜的新职位,也是唯一一次。这对于麦克阿瑟本已很高,如果不是过高的着装要求提出了新的挑战。他自己设计的行头让他看起来像个陆海军俱乐部的领班的——军服制式的白色亚麻上衣搭配着黑裤子。不协调的是他右肩上是浅色的陆军军官肩带,而左胸前却是总参谋部的金光闪闪的黑黄绿相间的徽章——这是他任总参谋长时搞的东西。帽子上镶着只引人注目的美国秃鹰,帽子设计得主格调金光闪闪;帽上的用金量将创下记录。虽然其它设计都落了俗套,但帽子却很出彩,他相当喜欢,将这顶大元帅帽视为一生的所爱。1936年8月24日菲律宾举行了一次盛大的仪式,奎松宣读了对麦克阿瑟大元帅的委任令,为了让这一切臻于完美,奎松夫人还正式向麦克阿瑟颁发了军队的最高饰物,一根11盎司的金指挥棒。元帅帽,指挥棒和震天的号角这些全然是拿破仑时代的回声。他想以一代伟人的形象出场,却搞得像19世纪似的。

麦克阿瑟的批评者都嘲笑他,甚至连崇拜者都对他很失望。而对潘兴来说,麦克阿瑟弄这么个菲律宾陆军元帅的荒唐头衔,无疑是麦克阿瑟品质败坏的又一佐证。潘兴致信给他们共同的朋友约翰·卡伦·奥洛克林揭发麦克阿瑟“为在菲律宾陆军中带来好名声与使用效果的吹嘘之举”以及“他将自己任命为国家和军队的陆军元帅绝不是鼓励的,无论如何让人觉得滑稽可笑。”

1937年麦克阿瑟回国时在华盛顿出席一次宴会上遭到了强烈地指责,让他羞愧万分,很是抹不开脸面。参议员乔治·摩西挖苦他道,“我们今天很荣幸请到了陆军元帅,这让我想起了美国一位海军陆战队上尉,被派到一个很小的国家训练那里的海军,那个小国的军队竟然任命他为准将,当然,他为自己的新制服很感到骄傲。他也回到了华盛顿,被请去参加宴会。去的都是陆军海军的大大小小的军官。于是他就问海军陆战队上校,他应该穿什么军装去参加宴会呢,是海军陆战队上尉的军装还是外军准将的军装呢?上校回答说,在华盛顿,你那种军队的准将支配在厨房吃饭。”

参加宴会的人都笑得前仰后合——所有的人,当然,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麦克阿瑟。他的脸僵住了,呆呆地看着已经燃了很长烟烬的烟。这不是麦克阿瑟缺乏幽默细胞。他也有很多好笑的故事可以给别人讲,在听到戏弄别人的故事时他也会开怀大笑。但是他的幽默是分场合的,开自己的玩笑他开不来。命运的主宰者不会开自己的玩笑,当然也不能。

与此同时,他为自己的新名头特意设计制服的新闻在美国报道开了。他将这些新闻视为对自己的公然冒犯并强烈否认:“我从未,也不想穿除了美军制服之外的任何军装,更别提什么我为新职位而特地定制的军装。当我穿上美军军装时,一种崇敬油然而生,正是穿着这身军装我看见我的战友一个个倒下壮烈牺牲,正是穿着这身军装,我自己在法国的战场上两度负伤。”

他声称自己在法国时穿的是美军军装,彩虹师的那些老兵一定会感到好笑。他也忘了提自己的紫色领带了吧。在那段岁月里,他戴着自己那闪耀的陆军元帅帽,又和哪个美国现役军人穿的一样呢?但无论怎样,尽管也许让人奇怪,麦克阿瑟或许真的认为自己的否认句句是实。

菲律宾共同体政府对于建立自己的军队异常兴奋,甚至将政府的其他事务都放在了一边。1937年1月,奎松说,“我信任他,他的建议我会全盘采纳。”此后不久,奎松和麦克阿瑟一起到美国参加新任高级专员,印第安纳州前任州长保罗·V·麦克纳特这年春在华盛顿的就职仪式。麦克纳特称,如果可能,总统将接见奎松。

这时确实是去美国的上佳时机。总参谋部部长马林·克雷格,陆军部部长哈里·H·伍德林,以及作战处处长史丹利·恩比克都才刚刚上任。如果麦克阿瑟和奎松筹建菲律宾陆军的计划想获得成功的话,他们就需要这3人的帮助。他们还没有开始培训新兵,已经在美国陆军部和国务院引起了强烈关注。首先,他们的行动使美国对日本按照协议规定解除武装的施压变得复杂化。其次,要为奎松培训军队就要从人员本就不足,力量薄弱的菲律宾军区司令部调拨人员和装备。麦克阿瑟任总参谋部部长时,曾立项在科雷吉多尔岛的马林塔山下挖掘一条巨大的隧道。这条隧道完工后将改善运输状况,提供紧急避难场所,并为军事物资提供了巨大的防空袭储存库,增强了小岛的防御力量。现在他担任军事顾问,便想完成这一工程,但是这个预算费要由菲律宾军区司令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