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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毒日头(10)

三个月以后,他又花四万块,买了这里三个地方的所有权。

紧接着,他又不得不以十五万块的价钱买下这里的第四处所有权。

当他一盘子洗出七百块钱以后,他沉思良久,没再动鹤嘴锄和铁铲,面对这惊人的发现,他有了新的想法。

他对乔·拉丢说:“这地方,我们应该动动脑筋,别再盲目地苦干了!”

“我要去种黄金!只要找点种子,黄金就可以种出来!”

“我看到我盘子里的七百块钱的时候,我知道已经找到了种子!”

“你要在哪儿种?”乔·拉丢疑惑地问。

毒日头转头,指了分水岭那边的山地和溪流,说:“种在那儿,那儿怎么也会有好几百万块钱!我的炊烟马上就会从那升起来!”今天我那盘子底上的七百块看见了我,还认出了我:“啊,这不是毒日头吗!”

“没错,从那一瞬间开始,我就明白自己有几百万了!”

十一、暴富天下

育空流域开发早期的英雄毒日头,继卡来克发现金矿以后,也发现了大金矿!

关于他、他的运气,和他把握机会的神奇能力,在整个流域广为传播。

毒日头的运气。的确不错,他比那五个号称运气最好的人更有运气。他的胆量让很多聪明人摇头,认为他会把挣到的所有财产挥霍一空。

他们认为像毒日头如此盲目地投机,肯定会弄得倾家荡产,因为肯定不会遍地是黄金的!

毒日头手里的权益已经值好几百万了,尽管他从不计较金钱,甚至有些挥霍,但他有内在的判断力,有丰富的想像力和超人的远见卓识,他有一个赌徒的冒险精神。

他总能预见人们从未听闻的东西,就算输掉本钱,也要获取更大的利润!“波纳若湾的金沙不是口袋所能装下的!”“这些金沙一定是从母矿脉里来的,别的河溪里也肯定还有!尤其是克朗代克分水岭的河溪,那里肯定有金沙!”

毒日头为了证明自己的见解,竟然出资让六个勘察小队越过了分水岭,进入了印第安河流域。

他还雇了不少没找到采金点的人,到波纳若的地盘上工作。

他给的薪水很高:一天十六块钱,八小时为一班,三班倒。

毒日头用一个仓库和杰克·肯斯交换了足够的粮食,让工人们可以安度1896年的冬天。

这个冬天,整个开采区的面粉卖到两块钱一磅的时候,毒日头的存粮却足以维持三班人在四个开掘点的工作。

后来,别的矿区付给工人们每天十五块了,毒日头就每天给工人一盎司金沙!因为他雇的都是精兵强将。冬天来了,河水结了冰。毒日头那儿又有了新动静儿。

毒日头则将自己在波纳若湾的一个地方,抵押给了阿拉斯加商业公司,揣着公司的押汇信。毒日头赶上狗,架上雪橇,沿着冰面赶到下游去了,速度快到让常人无法接受。他在四十里堡和环城买下了几十处所有权,这些地方大多毫无用处,可也有那么几个地方,收益比波纳若湾的任何一个开掘点的收益都大。

这些地方,他随意就买,毫不计较,少则五十块,多则五千块!

他在德佛利酒店成交的厄尔多拉多上游的一处所有权,最为昂贵。他正要付钱,刚刚从野鹿场回来的淘金老手雅各·威尔金说话了:

“毒日头,咱们相识七年了,我可是一直认为你聪明有见地。可你现在是让人家抢你的钱!”

“花五千块钱去买野鹿牧场上的一个所有权,你被彻底地欺骗了,我不得不说别人是在跟你耍花招呢!”

“噢,威尔金,我买的可是彩票啊!”“卡来克的发现很了不起,你们不觉得吗,我买的这些彩票总能中那么一两张吧!”威尔金哼了一声,很不服气。“威尔金,比方说吧,如果我们知道天上要掉馅饼了,该怎么办?”“当然是去买盘子了,我这就是在买盘子。老天要在克朗代克下馅饼了,不准备好盘子怎么接得着呢!”威尔金气呼呼地把门一摔走了。毒日头不再说话,办完了所有手续,便回到了他的帐篷。

尽管他不动锄铲,可过得一点也不轻松,甚至更累。太多事都等着他去办。他拥有所有权的河溪都需要勘察,去其糟粕,取得精髓。在他小的时候没来阿拉斯加之前,他就梦想着能找到石英矿的母矿脉!他知道,一个淘金的帐篷过不了多长的时间就得拆掉,但一个找石英的帐篷却可以长存!

他雇了二十几个人找了几个月,毫无收获。几年后,他算了算,光是找母矿脉他就花了五万块。

做大事就是如此,投资越大,回报越多。买股权、雇人拆帐,也做个人的勘察。他的狗不论昼夜都时刻准备着,它们是那里跑得最快的狗!

只要听说哪里发现了金沙,他就会驾上狗赶过去,率先立桩。

经过许多外人不以为然的投资,他在许多优良的溪流河湾拥有了土地,比如萨尔湖、都未尼恩、厄克雪色斯、色华乌、克立斯德、阿尔汉特拉、杜尔特尔,等等地方。

他花很少的钱便赚回几万块!四十里堡的人们在谈论他那两吨面粉的故事,算算单这一项他便可赢利五十万到一百万!

他用半袋面粉换来的厄尔多拉多第一个所有权的一半股权,就值五十万。

还听说,舞女弗丽达划着小船从彼德镇过来,想花一千块钱买十袋面粉,可没人愿意卖给她。毒日头与她素未谋面,却把面粉送给了她,分文不收!

他还送了一个天主教神甫老十袋面粉,那个孤独的神甫正在那里修建这个地区的第一所医院。大家觉得他疯了!他用半袋面粉换了五十万块钱,却把整整二十袋面粉送给了一个舞女和一个神甫,真是疯了!这就是毒日头,钱只是他的筹码,他把这一切都作为一种赌博。即便是几百万也不过是使他赌起来出手更大而已。

除了特殊情况,他从不放纵,有钱了,喝酒反而少了。除了赶着雪橇到处跑外,他不再自己做饭。这样可以省出不少时间。

给他做饭的是一个破产的矿工。和他同住木屋里。他们的食物很多,有腌猪肉、豆子、面粉、梅干、水果干、米,等等。衣服仍是那些:工装裤、德国短袜、鹿皮鞋、法兰绒衬衫、皮帽子和绒毯上衣。

他抽的还是巴尔·杜汉牌的手工制的黄纸香烟。他不抽雪茄,一支雪茄最少也要半块到一块。

他只是花了不少钱多养了好几只狗。但不是为了玩儿,而是为了赚更多的钱作准备。关键时候,他的狗总是跑得最快。

1896年冬天,这一带已经变得非常繁华了。毒日头也因为出卖城市地产发了财,赚来的钱马上又进行新的投资。他在赌博,是很危险的,可他却玩得不亦乐乎。“朋友们,这儿发现大金矿的消息,明年春天就会传出去的。”

“这样,就会有三次高峰:夏天来的着轻便服装。秋天来的带着行李。明年春天来的,则不会少于五万人。”

“你们能给这五万人找到地方吗?你们怎么应付明年夏秋的忙碌?”

毒日头在鹿角酒店对一伙淘金老手说。“你想怎么办?”

“我什么也不干。因为我早就准备好了。我派了十二批人马去育空河上游运木材,等河水解冻,木筏就会顺水而下的!”

“我会建造一大批木屋!明年秋天,木材肯定会涨价!”

“我买了两台锯木机,从山路运过来。”

“好啦,你们谁有兴趣,我现在就和你们签合同,三百块钱一千根毛货。”

一切如他所料。那个冬天,地点稍好一点的房基地,已经卖到了一万至三万块。

他又让人去砍木筏,他需要大量的木材。1897年夏天,他的锯木机如期开工,三班倒,昼夜不停。

他盖的木屋,连房基可以卖到一千块以上,甚至好几千块。而那些地处商业区的两层木屋,可以卖到四五万块钱!

赚到的钱,马上就又让他进行新的投资。就这样,翻来倒去,经过他沾手的东西几乎都变成了黄金。

毒日头这个天生的赌徒,在拥有了庞大的财富以后,按理说更能一掷万金了。

然而,在1896年那个严寒的冬季,毒日头却谨慎了起来。

其实,他天性还是谨慎的。以前他在德佛利酒店一次就输掉五万块,那么这几百万也完全可以一次输光。然而,毒日头看着那些暴发户的挥霍,开始了新的思考。

如此庞大的财富,不是在酒店、地板上种出来的,凡在那儿下种的,都是些醉生梦死毫无分辨能力的百万富翁们。

一夸脱香槟酒要四五十块钱,红烧牡蛎罐头则要十五块钱。毒日头从不吃这些奢侈品。

毒日头不在乎为酒店里的每个人要一杯五毛钱的威士忌,但是,他从来不蛮干、瞎干,绝不会用十五块钱买一罐牡蛎。

当然,他救济别人的钱,也许比百万富翁们花天酒地挥霍的还多,神甫就可以告诉你许多他从毒日头那儿得到比第一次的十袋面粉多得多的馈赠来。

老手们向毒日头要多少,都能如愿。但毒日头绝不会花五十块钱去买一夸脱香槟酒。

偶尔,他也会像从前那样过一个昏天黑地的夜晚,他以前有这习惯,而且,他也的确有钱,可以这样做。

不过,毒日头现在似乎对权力兴趣更浓,这种兴趣一发不可收拾,使他倾心于这种比任何赌博都更刺激的大游戏。

要比阿拉斯加最富有的矿主还富有,光是锯木机、大木筏甚至黄金这些东西,似乎还可以说明。

夏天,人潮涌动,记者们也蜂拥而至,他们几乎用尽了版面来描写毒日头。

毒日头成了阿拉斯加最了不起的人物。当然,几个月后,人们对美西战争更为关注,把毒日头忘干净了。但在克朗代克地区,他依然名头响亮。毒日头走在街上,人们会行“注目礼”,特别是酒店里坐着的那些新手们,目光中充满了敬畏,直到他消失在远处。

他是当地最有钱的人,最富传奇色彩的人,最早来这儿淘金的英雄!

那时候,这里一片荒芜,他穿越契尔科山,顺育空河漂流而下,遇见了前辈英雄阿尔·美育和杰克·马昆斯勋等人!

他是毒日头,是进行过数十次疯狂冒险的毒日头,他曾经纵穿一片荒凉的苔原,去北极给被冰冻的捕鲸队送信。他曾经用六十天时间,把邮件从环城送到盐海并返回。他曾在1891年冬天,把整个达纳部落……他被新手想像成了一个钢铁般的英雄,无坚不摧!毒日头的一举一动,无论多么不经意,都让人觉得超凡脱俗。

人们争相传送着他的传奇故事:单枪匹马,在萨尔湖湾上追杀了一头大白熊。皇后生日那天举行单桨划艇大赛,有一位老手没到场,毒日头临时顶替,勇夺冠军!还有人说有一天晚上,在鹿角饭店,他和杰克·肯斯对赌,说定到早晨八点钟为止。结果,毒日头赢了二十三万!

这对于身价几百万的杰克·肯斯来说是小菜一碟,但是人们为他们下的赌注之大而大为吃惊,在场的十几个记者,每个人都发出了震惊一时的新闻报道。

十二、爱情挽歌

尽管财源广进,可毒日头在第一个冬天,总觉得现钱不够用。他那拥有几百万黄金的岩床被冰冻住了,近在眼前却无法开采。等到天暖冰融,他才能得到那里面丰富的宝藏。

他存在两家新开的银行里的黄金,成了人们的目标,纷纷要求他投资到他们的企业中去。但是他自有主张,他的那些股份最终还是为了保护自己、进攻敌人的。他加入了矿主联合会,一起压倒工人们日渐强烈的反抗情绪。

随着时间的推移,毒日头地位提升了!他手下的第一批工人们也都成了工头。

但仍然难以忘记以往的生活,只是理智驱使他按照最实际的新方法来进行新的经济赌博。

毒日头虽加入了这个矿主联合组织,但他倾向于独来独往。

他对新建立的股票交易机构很感兴趣,以前没见过,但他一眼看出它有利可图。

股票交易就是赌博,就是投机、游戏、玩耍,不需要什么谋划。

“比打纸牌好玩得多!”他说。

他在一周之内不停地抬价、杀价、抬价又杀价,炒热了股市,最后赚了一笔!这一笔对别人来说可不是小数目啊!

很多人在暴富以后便离开寒冷的北极,回到美国去了。有人问毒日头什么时候回去,他说他要玩完这一把。正玩得顺手呢,舍不得就此离开。

崇拜这位北极英雄的几千人,都认为毒日头天不怕地不怕,可有个人知道他,他就怕女人。

像贝特尔、贝·马克唐等几个老手对此便了如指掌。毒日头十七岁时,朱诺的安妮公主就公开向他示受,虽然可笑,但这让他感到非常害怕。他一直就怕女人,因为他不了解女人。母亲在他婴儿时期就去世了。他没有姐妹,也从没跟别的女孩子接触过,女人在他眼里是极少见的、极神秘的东西。

他从安妮公主那里逃出来以后,在育空河上也见过女人,还和她们有了一定的交往。那是些跟随着第一批淘金者来的女人。

就是和这些女人在一起时,毒日头感觉像与狼同行,他之所以和她们一起走,完全是为了男性的面子。

对他来说,女人依然是神秘的。如今,他有了一堆响亮的名号,比如:“厄尔多拉多之王”、“波纳若之王”、“木材大王”、“赶金矿的王子”、“老手之父”之类,但是他却比以前更加害怕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