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怎么、怎么英年早逝啦?约翰·莱斯先生那么优雅、那么文明、那么……”我谨慎地措辞,发自内心地哀悼,我的哀悼不仅出自国际人道主义情谊,更发自对人家文明程度虔诚的敬仰和渴慕。
朋友犹豫了一下,低低地说:“喝酒,醉死的。”“上、上帝啊,你不是说人家不喝酒吗?人家只礼节性地表示半杯红葡萄酒吗?”朋友的声音忽地抬到比帝国大厦还高半层:“是啊,人家吃饭时绝对不喝烈性酒,人家是在酒吧里喝的!”
(摘自《杂文月刊(选刊版)》)
心灵感悟
欧洲好啊,有领导曾这样批评下属:“城市建设得像欧洲,农村建设得像非洲。”
正面的批评,侧面的褒扬。欧罗巴,那一块与中国同一纬度的大陆啊!范伟不解地问:“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欧洲也不是一天文明的。不管怎样,人家文明了,原来是土包子,人家家里出了几个大学生,工作解决了,开始讲究精神文明了。这让邻居的孩子们不乐意了,枪口对准了老爹,咱家为什么不如欧洲那家子。
恐怕,不如人家欧洲的,还有那“言必称欧洲”的奴才劲头。
楼前有块地
非鱼
楼是县规划局的办公楼,地是一块长方形的地,200平方米左右。
楼是县规划局的办公楼,地是一块长方形的地,200平方米左右。
局长有一天突然就闲了,闲了的局长端着茶杯站在窗前朝下看,看着看着,就看出问题了。楼前的那块地怎么乱糟糟的,那么好一块地方,长的都是什么啊,月季、黄杨、榆叶梅,甚至还有两棵山楂树。
局长转过身一个电话叫来了行政科长:“你看看,楼前乱成什么了?一点儿规划都没有,不是砸我们规划局的牌子吗?”
“是,是,局长您看种什么好?”“草坪。这样既把办公楼的整体显现出来了,也赏心悦目。”
行政科长答应一声,立即着手去办。刨树、挖花、平地,忙活了一个月,总算把地整出来了,然后又从省会一家花木公司买来草皮,行政科几个人撅着屁股干了3天,终于把绿生生的草皮种上了,果然耳目一新。局里职工上班下班都说:“还是局长眼力好。”
绿生生的草坪绿了一年多,局长退休了。局长退休了草坪又不能退休,不能退休的草坪突然有一天就引起了新任局长的注意,新局长一个电话叫来了行政科长:“你看看,这么一块地就种了点儿草,浪费,一点规划理念都没有,不是砸我们规划局的牌子吗?”
“是,是,局长您看再弄点儿什么好?”
“奇石。这样才错落有致,既有古典园林的风韵,又有现代园林的美感。”
行政科长答应一声,立即着手去办。本市、本省、邻省,有卖奇石的地方找寻了一遍,终于发现了两块状似中流砥柱的石头,拍了照片拿回去给局长一看,对奇石颇有鉴赏的局长一拍桌子:“好,就它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租用了吊车、特种车,总算把两块奇石运了回来,并安安稳稳地放置在草坪上。的确,原本平坦无奇的草坪有了起伏,有了古典的韵味和现代的美感。局里职工上班下班都说:“还是局长眼力好。”
奇石在草坪上安放着,引起了一些小孩子的兴趣,他们觉得爬奇石远比观赏奇石要有意思得多。于是,每天晚上,两块奇石上都爬满了高高低低的孩子,旁边站满了带孩子的家长。先是奇石周围的草坪,渐渐露出光秃秃的地面,接着像擀面一样,越擀越大,草坪就越来越小。
一年刚刚过去,一纸任命下来,现任局长调走了,副局长被提拔为局长。新提拔的局长突然有一天也闲了,闲了的局长就又打起了楼前那块地的主意。他一个电话叫来了行政科长:“瞧瞧,瞧瞧,跟秃子头上贴了几块膏药似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一点规划理念都没有,不是砸我们规划局的牌子吗?”
“是,是,局长您看换成什么好?”“雕塑。现代化的县城就要有艺术的气息。”行政科长答应一声,立即着手去办。他从省美术学院请来一位雕塑设计师,设计了一款抽象的铜质雕塑,像随手画出的一条蜿蜒的曲线,取名字叫“飞”。行政科长拿着设计图给局长看,局长一拍桌子:“好,就它了。”
雕塑很快就做好并运来了。行政科长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两块奇石运走,谁也不知道他给弄哪儿去了,反正他把地方腾开了,“飞”安安稳稳地放置好了,真是很有艺术气息。局里职工上班下班都说:“还是局长眼力好。”
“飞”放好了,也没有孩子爬上爬下了,就是周围光秃秃的空地太难看,以前仅余的一点儿草皮,由于长时间没人浇水,也渐渐全部干死了。行政科长正在考虑是不是把周围的空地用色彩砖铺一下的时候,他收到了一份文件,县“五城联创”指挥部发文要求,各单位门前一律绿化,要统一种植指挥部从美国引进的草种,一条街道一个样,全县上下一盘棋……行政科长拿着这份文件,脸皱巴得像根苦瓜,仿佛可以拧出水来。
心灵感悟
(摘自《中华文摘》)
“我的地盘我做主。”这是动感地带的广告词。不知道现实学习广告词,还是广告词升华了现实。
俾斯麦的敬礼
李丹崖
这时候,只见俾斯麦微笑着望着李鸿章,也迅速端起那杯白开水,向大家示意了一下后,一饮而尽!
给人梯子,也是给自己留了条退路。
1896年,年逾七旬的李鸿章奉命出访俄、德、英、法诸国。德国是他行程的第二站。当他到达德国觐见了德皇之后,就立即前往德国汉堡。前去探望俾斯麦。
俾斯麦是19世纪后半叶的德国宰相,曾经协助普鲁士经过一系列战争,最终使德国实现了统一。后来,人们把这位铁腕人物尊称为“铁血宰相”,而在俾斯麦眼里,东方也有一位和他一样权倾朝野的铁血人物李鸿章,他一直想与李鸿章会晤一次。今日,幸得机缘,自是欢喜万分。为尽地主之谊,俾斯麦举行了盛大的宴会来招待李鸿章。席间,俾斯麦与李鸿章居中而坐:他们边用餐边促膝而谈,桌上摆的是新鲜水果和丰盛午宴,俾斯麦欣然邀李鸿章品尝。一番推杯换盏之后,俾斯麦命侍者为每位客人送上一杯白开水。李鸿章当时正好口渴,见有白开水,遂拂袖举杯一饮而尽,并优雅地收杯于桌上。殊不知,李鸿章这一饮,竟闹出了一个笑话:因为,依照西方习俗,那杯白开水是供客人吃过水果后洗手用的。而李鸿章竟然把它喝到了肚子里。
李鸿章此举,让俾斯麦在内的所有人目瞪口呆!在场的一些人忍不住想笑,但看到俾斯麦一脸严肃的表情,谁也不敢笑出来,只有压在心底,等待俾斯麦的反应。这时候,只见俾斯麦微笑着望着李鸿章,也迅速端起那杯白开水,向大家示意了一下后,一饮而尽!大家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他是怕李鸿章因误饮洗手水而难堪,意在解围啊!这是一个无比细小的举动,但是,通过它,却让我们感觉到俾斯麦这个“铁血宰相”强悍作风之下善解人意的另一面:他对客人的尊重。
这是俾斯麦和李鸿章交往的一个瞬间。也许李鸿章临终也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但是,西方史学家却记下了这个瞬间,他们把这样一个经典的时刻称为“俾斯麦的敬礼”!
心灵感悟
(摘自《青年博览》)
我们不必为李中堂无知而羞愧,因为我们老大中国刚刚“放眼看世界”,一些外国乡俗不懂那是难免的。李中堂游历诸国,是很得风气之先的,也算得是先进人物。
也不必赞叹俾斯麦对我中华的尊重,这只是礼节而已。李鸿章曾得意地说自己被称作“东方俾斯麦”,但俾斯麦说自己不愿被称作“西方李鸿章”。
被人扒光衣服
刘继宁
大街上,所有人都向我投来注目礼,那一刻,我知道,我已经在光天化日之下赤身裸体……我和同事在大街上随机采访市民,一位老人家对我们的话题侃侃而谈,我为如此顺利的采访暗自欢欣鼓舞。
忽然。街边一个中年妇女大着嗓门叫了我的名字。她以欢天喜地的姿态说:“我本来走过去了,回头发现是你,赶紧走了回来,你给我个电话号码吧!”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个女人是有点脸熟,可一时半会儿还想不起是在哪儿见过的。“老街坊,要个号码可以联系。”依然是可以从街这头传到街那头的大嗓门。这下我想起来了,她是在我们老家街边卖水果的大姐,母亲当年也跟她比较谈得来。大概也有10年没联系了,难得大姐还想起老街坊,我赶紧把母亲的电话号码报给了她。
大姐一边记着号码,一边又问:“那天在街上看见你妈带着一个小孩子坐在三轮车里,那小孩是谁啊?”“大概是我侄子吧。”我小声回答。本来,电视台的记者在大街上采访就引来很多围观群众了,再加上这位大姐的大喇叭,一下子,我们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你弟都生孩子啦?”
“是,6岁了。”我知道按照所有凡人的思维逻辑,接下来该要触碰到我的隐私了,所以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跟她告辞:“我还要工作,先走了。”
可这位大姐居然不折不挠,穷追不舍。大声地喊:“那你呢?结婚了没?”看到我尴尬不做声,她又用她如雷般的大嗓子高喊着:“你弟的孩子都那么大了,你还不结婚,你也30好几了吧!怎么可以这样!”
大街上,所有人都向我投来注目礼,那一刻,我知道,我已经在光天化日之下赤身裸体……(摘自《中外文摘》)心灵感悟我们没有尊重他人隐私的传统,我们的观念中,别人的事就是自己的事,自己的事也是别人的事。
有这样一个典故,某官员在家中为妻子梳头,流传在外,被人报告给皇帝,以有失大臣风度进行弹劾。你看,连人家家中生活隐私都被拿来当做公事妄加评论。
把自己当看客
小末
一个人在绝境中学习生存,把自己也当成看客,超然一点,豁达一点,这是一根拯救自己的最后救命稻草。
一位90岁的老人,对我讲他的故事:
“30多年前,我站在乡村的戏台上,我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5个戴着红袖章的人围住我,按住我脖子的是民兵队长,也是我的侄子,旁边拿着棒子的3个年轻人是我的族孙,还有一个女娃娃,是东村老王家的老小,她的名字还是我取的……”
老者说到这里,问我:“你猜猜,他们当中谁最先打我?”
我看着老人。
老者继续说:“我当时想,肯定是民兵队长最先打我。但是,我没有想到,那个女娃娃朝我的脑袋就是一棒,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醒来,我后悔极了,我怎么这么笨呢,没有想到这个女娃娃会先打我。我一直在说自己的判断大失水准。”
我惊讶于老人会这样来讲述自己的苦难。我问老人:“你当时的心态真是如此吗?”
老人笑道:“台下有上千看客,其实我也是看客。”南方某杂志社有一位女记者,因其个性使然,将个人私密情事变成了网上文字,在媒体的爆炒下,她成为众矢之的。在网友的谩骂下,她的精神一度到了崩溃的边缘。近日看了她的一个专访稿,她袒露了自己度过那个危险的办法,她说:“在那个网络癫狂时期,我猛然发现,被网友骂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而是别人。我甚至跟帖也骂了那个已不是自己的‘自己’,我突然发现,自己也成了看客,这真是一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