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妃那丫头,吃什么她也不能吃亏啊?
她既然敢明目张胆的动手,只怕退路早就想妥了,郑天佑兄妹俩,打了也是白打,什么脏水也甭想泼到她的身上。
“郑国公,你怎么说?”
喉间一阵腥甜,郑国公沉着脸将那口血咽回去,颤着声道:“皇上处理得甚好。”
能不好吗?
偏心偏到这个份上儿,他敢说什么,那不存心找死么?
或许那个时候,他就不该靠向太子,否则也不会这般不受宣帝的待见,更不会跟相府成为死敌,以至于……
“朕会吩咐太医好好替郑世子治伤,待他们兄妹清醒之后,如果所说事实与温卿不相符,那么朕自会给你一个说法。”
“微臣谢皇上恩典。”知道这已经是目前来说最好的结局,郑国公也不敢再奢望别的,遂下跪谢了恩。
“王初德。”
“皇上,奴才在。”
“传朕旨意,只要是对郑世子兄妹治伤有用的药材,太医们可以在御药房随意取来入药,另外再赐郑世子兄妹白银万两,黄金千两,玉如意各两对,锦缎百匹。”事情宣帝心中已然明了,可在没有彻底动手之前,郑国公还是需要多加安抚的。
此事,倘若真如宓妃手信中所言,那么郑国公就没有理由再闹,因为他就没有抓稳切实的证据。
这一点,宣帝不点明,相信郑国公自己也回过味来了,既是如此他再稍加安抚也就罢了。
但愿以后郑家的人遇到宓妃那个丫头,会知道要躲远一点,谁让那丫头最大的本事就是让别人吃哑巴亏,有苦还说不出来。
“微臣谢皇上隆恩。”此局已败,郑国公也不再做过多的挣扎,那样只会让他更难堪,更憋屈而已,他又何必将自己丢脸的一面,一再显露出来给别人看,尤其是给温老爹看。
“皇上放心,奴才这就去御药房传旨。”
“去吧。”
太监总管退出御书房后,殿内有短暂的静默,墨寒羽不知道陌殇对于那些流言有何打算,但他却不想继续放任那些流言传下去了。
“事情既已清楚,本王也该走了。”
“寒王跪安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这个儿子才能再真心实意的喊他一声父皇,何时才会自称儿臣,而不是在他这个父亲的面前自称本王。
“皇上,微臣心中记挂两个孩子的伤情,还请皇上允许微臣先行告退。”他必须找郑天佑问问清楚,一定要弄明白前因后果,不然他的这个跟头也栽得太大了些,难不成连背后黑手是谁都找不到?
不行,在相府吃的这个亏就罢了,谁让有皇上一心护着,但若让他知道是谁布的这个坑害他儿子的局,他绝不原谅,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若是郑世子兄妹清醒了,郑卿往宫里回个话。”
“微臣遵旨。”
寒王开口时,温老爹也是想要开口告退的,结果却让郑国公抢在了前头,而后温老爹收到宣帝的眼神暗示,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保持了沉默。
他就知道一进宫,一准儿轻易脱不了身,话说他还想多留在府里清静几日,多陪陪自家夫人也好啊。
“皇上,皇上……”
“何事如此慌张?”
太监总管王初德退到殿外,安排内侍太监到御药房宣旨过后,赶巧宓妃吩咐木清递进宫里来的折子就呈到了御书房外,他一瞧可不就急了么。
刚走到殿门口,正准备跨出门槛的郑国公脚步一顿,侧眸看了看王初德双手捧着的折子,脸色骤变,心里一个‘咯噔’。
该死的,他该晚一点点向皇上跪安的,此时他已然不能再退回殿内,而他又迫切想要知道那折子里的内容。
“回皇上的话,奴才刚才在殿外接到安平和乐郡主递来的折子,所以……所以一时失态,还望皇上原谅。”
“没规没矩的东西。”宣帝看着他骂了声,冷声道:“宓妃那丫头自打从琴郡回来,这还是第一次向朕递折子呢,快,呈上来让朕瞧瞧她都写了些什么?”
“是。”
寒王原是也要走的,只是他觉得之前拿在手里打发时间的那本书还挺好看,于是决定多带几本书回王府慢慢看,这就让得郑国公先他一步往御书房外走,他便留了下来。
听闻宓妃亲自递交了折子进宫,墨寒羽漆黑如墨的双眸,似是波涛诡秘的幽幽深海,一望瞧不见底,深沉得令人观之生畏。
对于宓妃会递折子进宫,温老爹是不知情的,想到宓妃在手书中提到的那些东西,温老爹脸上的笑意依然温润儒雅,整个人的气息却是深沉了起来,给人一种他身处云雾中的感觉,看不清也摸不透。
王初德几乎是小跑着将折子双手奉上递给了宣帝,然后他的一颗心就微微的提着,也在琢磨宓妃在折子里都写了些什么,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高深莫测的样子。
好在这个时候,寒王也好,温老爹也罢,都在想事情倒也没人注意到他,就连宣帝也在打开宓妃的折子看到内容之后,那脸色简直就是‘刷’的一下黑如锅底,愤怒之色是掩都掩不住。
“好,好一个京兆尹,真真是好。”话落,宣帝当即将折子重重的拍在御案之上,嘴里竟是一连道了两个‘好’字。
“请皇上息怒。”王初德站的位置距离宣帝最近,他也是承受宣帝怒气最多,感受最深的人,在宣帝将折子拍到御案上的时候,他便跪到了地上。
“可是妃儿那丫头说话太过放肆,皇上可别生那个疯丫头的气。”没得就要把自己给气个半死,后面这半句温老爹当然没有说出口,他还是知道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