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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8凤凰涅槃

那吴老伯、吴伯母非常热情,第二天一早就起床了,杀鸡做饭准备招待李素素和赵广。赵广在当晚修炼了一会以后,终于坚持不住陷入睡眠状态,这时候,境界消失,瞌睡袭来,只得靠着墙壁睡着了。但是,他终究身上有伤,隐隐作痛,所以睡的不好,加上是半坐着的,醒来很早。睁开眼,却发现李素素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着了,她伏在床铺的外侧,背对着赵广,睡的很香。可能是因为她太累了,所以还没醒来。修真最讲究的就是境界,要求心念勿忘勿助,杂念太多,精神弛于外,自然没有办法提升境界,但是如果一点意识都没有,又会精神内驰,陷入昏睡。这就是人睡久了反而没有精神的道理,其实睡眠本身也是一种比较肤浅的修真行为,只是这种行为是人体自发进行的,在入睡的某一个阶段,甚至是瞬间,人可能进入某种较高的境界,正是这种境界为人体恢复了精力,然后,由于缺乏控制念力导致精神内驰,陷入昏睡和做梦状态,这个时候精力恢复效果就不佳了。李素素用尽潜力,杀退日月教弟子,早已心力交瘁,所以,练功没多久就失去了境界,忍不住伏在床边睡着了。这个时候,赵广不忍心让两位老人家做饭给自己吃,毕竟只有年轻人侍候老人家的道理,怎好意思,反而让老人家去累着,自己坐吃现成。主意一定,就想起床去帮忙,但是,他在床的内侧,而李素素却侧卧在外侧,要出去,非得碰到她身体不可,弄不好自己伤痛发作,摔倒了岂不害了她。没办法,只好先把李素素喊醒再说。他伸手轻轻地摇了摇李素素的肩膀,她果然很快就醒来。看到自己竟然睡着了,不由得粉脸一红,赶忙站起来,言道:“赵大哥,不好意思,害你没休息好吧。”

赵广道:“素素,吴伯父他们在做饭呢,我们去帮忙吧。”

李素素道:“嗯,你有伤,别去。我去看看。你好好睡吧,饭好了我会叫你的。”

赵广太了解李素素脾气了,如果这个时候跟她争着去,她又会生气,只得作罢。好歹去了一个年轻人,良心也就过的去了。于是,他便躺下来,打算好好睡一觉,毕竟他这几天来都从未好好睡过。

这时,吴老伯在门口正把一只杀好的雄鸡用开水烫过以后,开始拔毛,而伯母则正在洗青菜。李素素跑出来就道:“伯母,水好凉,我来吧。”说完,挽起衣袖就来帮忙。吴伯母看了看李素素洁白的衣裳和春葱般的素手,笑道:“好孩子,别把你衣服弄脏了,我们乡下人做惯了的。”她见李素素衣着光鲜,皮肤白皙,以为她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没想到竟然能够主动来帮忙做事,心里暗暗喜欢这孩子。她哪知道,李素素在张老爹家里早已做惯了各种农活,家务,张老爹有心给她赎罪的机会,因此不仅让她多做事,还要昧着心情打骂她。此刻李素素又不禁想起了那段时光,倒不是为自己的遭遇而伤心,只是悔恨那可怜的张家两兄弟,因为她的原因而惨遭横祸。她怕自己想着想着又要哭出来,赶紧抢着洗菜,同时说道:“伯母,素素是修真者。修真最重要的就是要修炼自己的品德。否则魔障重重,没有进步。您是长辈,我是晚辈,如果让长辈累着,晚辈闲着,那么我的品德就会受到损害,我就没法通过修炼恢复法力。因此请伯母务必成全我,谢谢!”

伯母虽然听不太懂,但也只好依着她,言道:“修真者?”

李素素:“是的,就是希望通过修炼成为神仙的人。呵呵,当然了,素素资质太差,成仙是没可能的。不过学点小法术还是可以办到的。前几天我和恶人打架消耗了仙气,失去了法术,所以要通过勤修苦练恢复过来。为了我的修炼顺利,伯母,您千万不要对我太好,让我受点苦没关系的。”

吴老伯,吴伯母,只当他们两个是落难的富家子弟,谁知道竟然懂法术,不由得都非常惊奇。伯母言道:“没想到这世上真有神仙。对了,你不是神仙,你师父应该是吧。”

李素素道:“我好久没看到我师父了,她可能不算神仙。不过我倒是真的遇到过一个神仙..”她以为,肖遥活了五百岁,还那么高的法力,应该属于神仙中的地仙。修仙分为三种,天仙,人仙,地仙。她只听师父这么说,具体如何区分她自己也弄不清楚,肖遥的修为方式与她师父传授的刚好相反。按理是没法修到天仙级别的,所以认为他是地仙准没错。其实,她也不想想,她师父李青莲,一百二十岁,依然年轻貌美,青春常驻,也堪当神仙一类了。只是她师父从未跟她说起自己年龄,所以李素素并不知情。

于是,李素素就把无意中遭遇肖遥前辈,被他带到神仙洞府的经历说了一遍,并且说他有点石成金的本领,却隐去自己在张老爹家里的那段不愉快经历没说。吴老伯,吴伯母听的津津有味。李素素趁热打铁,跑进房间拿出自己的那包金子,抓了一大把给吴老伯,言道:“伯伯,请看,这就是我从神仙洞带回的金子,可惜我不知道怎么回去了。不然用完可以再去拿点来。这个,您拿去用吧。”她满以为,神仙把石头变出来的金子,来得容易,伯父会欣然接受。谁知道吴伯父却道:“孩子,你们出门在外,要用很多钱,留着自己用吧,我们乡下人,什么都不用花钱买,我儿子也能赚点钱。用不着这些,金子放家里反而招贼。”

李素素急了,拿出包袱,言道:“您看,我还有这么多呢,就算在全国各地来回跑三年也未必用的完。再说,我带了这么多金子到处跑,强盗看见了岂肯放过。您老把金子藏好了,每次拿一小块,换成白银再用就保险了。”吴伯父接过金子并且藏好,李素素这才高高兴兴收起包袱,继续帮忙烧饭炒菜。同时她说:“伯父,伯母,我是修真者,从小就没吃过肉食的。因此,一会我吃点青菜就好,您们两老和赵大哥吃好点吧。赵大哥和我虽然是同路来的,但他不是修真者可以没这么多讲究。”

伯母叹道:“哎,都说神仙好。想不到还没当神仙就有这么多讲究,连好菜也吃不得。”她哪里知道,并非修仙一定要吃素。只是李素素自己认为,吃荤菜就要让动物遭受痛苦,而自己又习惯了吃素菜,没必要改口味。倒是师父交代的,修真不能动儿女私情,否则难成正果,这一点倒让她越来越担心。

吃过饭,李素素这才有空问起赵广的一些近况。包括他如何被日月教抓到,又受了怎样的折磨等。听他说完,李素素叹道:“赵大哥,真对不起,我连累你受了这么多痛苦。”

赵广怒道:“你说哪里话,当初我错杀张家两兄弟,害你受的痛苦还少吗?再说,这也是我一时糊涂才中了日月教的计。都是朋友,何必说那么多呢。”

李素素叹道:“哎,总之都是我惹出的麻烦。算了,不说了,你好好休息吧。白莲心法妙用无穷,能创造各种奇迹,你只要好好修炼,武功不仅可以恢复,经历过一些痛苦以后,你的心境能获得超越,你的修为也会有更大长进!”其实,她也不知道琵琶骨被锁过之后,造成的破坏能否通过修炼完全恢复,但是,她怕赵广沮丧消沉,影响心情,故意夸大其词,好让他振奋起来。

李素素安排赵广去修炼以后,准备整理一间柴屋当做自己的卧房用,但吴伯母又怎么忍心让她住柴屋。于是商议好,晚上,她和伯母睡一起,吴老伯则和赵广睡一起。两位慈祥的老人家都喜欢李素素貌美而勤快的样子,大家相处的非常融洽。李素素帮忙做完家务事,就去修炼两个时辰,然后再帮忙做晚饭。而赵广,为了早日恢复武功,除了休息就是练功,伤势好的很快。

夜晚,李素素紧紧挨着伯母睡,她通过这一天观察,发现老伯和伯母身体都可能不是很好,这也是很多操劳过度的乡下老年人的通病。她有心要用自己的气场治疗伯母身上的一些疾病,因此开始把白莲心法告诉伯母,让她自己也配合一下。这白莲心法的初级篇是一种通俗易懂,见效慢,但是上手快的功夫,最关键的是,因为境界低,不存在走火入魔的风险。

吴伯母见李素素这么关心她,非常高兴,叹道:“哎,我有你这么好的女儿就好了。”岂料,李素素听过这番话,非但没有继续练功,竟然抽泣起来。吴伯母觉得很奇怪,问道:“孩子,你怎么了?”

李素素道:“没什么,只是想哭。”说完竟然抱紧伯母,放声痛哭,这才断断续续说出了她的心事:原来,她从小就是孤儿,被师父收养,从小就修炼仙法。根本没时间去想父母是谁,也没时间去体会那些天伦之乐。在仙岛长大,直到那次海滩救人之前,她从未哭过,她很坚强,很单纯,所以修炼很顺利。但是,自从来到中原,一方面看到人间种种疾苦,恨自己不是救世主,没法一一解决。另一方面也羡慕人人有父母,家家有亲人,而自己恰似随水漂泊的浮萍,不知道那根在何处。师父是她从小到大唯一的亲人,但是现在也不在身边。赵广是她最信得过的好人,而且也在身边,但鉴于男女之别,却不能让她过分亲近。是以,凡事都要自己考虑周全,不能犯丝毫的错误,忧愁痛苦的时候,却找不到可以让自己倾述的人。她修炼仙法,可以方便任何人,却唯独方便不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她师父姓李,她也姓李,其实,她师父早就把她当女儿看待,但是,却为什么让她只身犯险,来到这危机重重的中原,寻找根本拿不回去的玄书。师父对她恩重如山,她不能怀疑,不能埋怨,但是现在前途渺茫,师父却不知所踪。她来中原之前,师父给她的叮嘱是:“为了防止有人误闯仙岛,你走了以后,我会对仙岛进行境界提升,到时候,这里就会隐秘不见。你得到《太平要术》以后,要好好珍藏,等待我的召唤。”言下之意就是,在她师父找她之前,她是没办法再见到师父的了。

夜深人静,李素素哭的大声,所以惊动了赵广和吴老伯,他们忙起来问状况。李素素这才止住哭声,告诉他们自己没事。只不过是从来都没有机会痛哭,所以才如此放纵一回。这时吴伯母安慰道:“孩子,过去的事情不要多想了。如果你不嫌弃,这里就是你的家。”李素素哭完了,心情也好了很多:“谢谢伯母,不过素素恢复法力以后,还是要找到师父去铲除那些恶人,省的他们到处害人。”说完,把白莲心法的要诀再重复说了两遍给伯母听了,开始运功,把自己这天修炼获得的仙气,通过手掌源源不断输入吴伯母的体内。吴伯母只觉一股热气从后背涌入,很快流转全身,遍体温暖舒适莫名,这才体会到修仙的好处。但她毕竟年纪大了,念力不强,李素素只好用自己的心念控制气场,但是这样一来,很快弄得自己没了精神,加上昨晚就没休息好,因此很快两人都睡着了。

第二天,吴伯母发现自己好像年轻了十岁,神清气爽,多年以来的风湿病竟然好了,李素素得知以后,又问道:“伯伯身体如何,要不我今天好好修炼,明天替他输入仙气。”吴伯母当然希望自己的老伴身体好,加上李素素鼓动说自己要多做善事,法力恢复才更快,所以就把吴老伯也有风湿病的情况告诉了她。其实,李素素把每天积攒的仙气都消耗掉的话,法力恢复才遥遥无期呢。不过她料想在这偏远山村,不可能有强敌光顾,倒不如利用自己的修为方便老年人。

第三天,李素素搬了凳子请吴老伯坐着,告诉他怎么修练白莲心法,然后自己再搬条凳子坐在他身后,双掌拍在吴老伯的背上,默默运功,把自己积攒一天的仙气输入给他。终于让吴老伯免除风湿病的困扰。李素素很惊喜地发现,这样帮助人很高效,她修为高,境界高,仙气恢复很快,所以请吴老伯把左邻右舍,需要治疗风湿病的人都找出来,排队治疗。这样,白莲心法也将在这个小山村传遍开来。赵广刚开始也觉得帮助村民治疗疾病很有意义,自己也想加入其中,只奈何自己的修为不够,仙气聚集没李素素那么快速,而且他自己还要养伤。但他很快意识到,危险正在潜伏,因为,李素素的行为让村民广为传颂,势必走漏消息,可能会让日月教的重新找来,再说,没完没了的帮人治病,自己没法恢复法力,真正遇到强敌如何抵抗。还好,这个小山村就三户人家,而吴老伯还没把消息外传。赵广把自己的担忧跟吴老伯,吴伯母以及李素素都说了。李素素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一方面抓紧时间修理,另一方面也不再坚持寻找更多需要治疗的人来。赵广建议吴老伯他们把白莲功法,相互传授开来,让村民通过自己修炼,自己救治,虽然效果没那么快,却是可以持续进行下去的。

如此过了十多天,村民们又各忙各的去了。毕竟是在春天,大家都有做不完的农活,刚开始对李素素,对白莲心法的好奇心已经过去了,所以都不再来吴老伯家串门。赵广和李素素因此就有了更多时间修炼,不过李素素依然会抽空帮忙做些家务事,毕竟她不想让老人家侍候自己。

这天早上,李素素在菜地扯了一把白萝卜,想拿到池塘边上洗掉泥沙,刚弯下腰,却听到身后一声冷喝:“妖孽,你果然在这里!”

她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立即纵身一跃朝旁边荒地里跑去。她昨天积攒的仙气并无消耗,因此可以暂时施展轻功闪避,但她出门采菜时,并未带剑,所以心中恐惧万分。

来的不是别人,竟是那个死缠烂打的陈英!李素素知道他厉害,此时此刻自己别说没带宝剑,即便有剑在手也未必打的过他。只得赶紧往山上跑去,心想,我即便是死也要死远一点,免得给人家带来晦气。陈英也不想误杀,所以才冷喝一声,待李素素抬头,看清面貌以后,不再犹豫,直接持剑刺来。他身形奇快,竟然飞跃到李素素前面舞剑疾刺。赵广本来在练功,听到外面情况不对,赶忙跑出来看,却只见李素素没带宝剑,被一个陌生书生杀的手忙脚乱,立即回房取剑。此时,李素素真不想死了,她不断喊道:“陈大哥,请住手,听我解释。”吴伯母,吴老伯也冲出屋子大喊住手,可陈英哪里听的进,想起哥哥的惨死就满怀怨恨,当下一招紧接一招,直吓得李素素大汗淋漓。赵广拔出白莲剑,直接扔过来,喊道:“素素,快接剑。”

李素素身形一闪,可手没碰到宝剑,陈英却一剑拦腰刺穿了她的身体。鲜血喷涌而出。赵广不顾一切跑过来,想用手捂住她的创口,却哪里捂得住。地上早就是一大摊血迹,李素素洁白的衣裳也已被染红。李素素看到赵广怨恨的双眼,用尽最后的力气言道:“赵大哥,他只是误会我了,不要记仇,不要杀人,不要恨..”话未说完,眼睛却已闭上。

她死了!赵广惊呆了,吴老伯,吴伯母也惊呆了。甚至连陈英也持剑呆立一旁,他上次跟李素素打架,毫无胜算,所以这次出手也非常狠毒,但没想到,时过境迁,李素素却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他杀了她,竟然发现自己并不因此而痛快,甚至好像也有一种莫名的心痛。

这一切都像是幻觉,象是一场噩梦。然而,这却是事实!赵广放下李素素的尸体,捡起地上的宝剑,不顾一切地朝陈英冲过去,陈英随手一剑便架开他的剑,冷冷道:“我是襄阳人,陈英,你小子练好本事再来找我报仇!”说完,就势一翻,跃开数丈,沿着山坡疾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