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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28龙腾凤舞

夜色中,人影闪动,又陆续有些老人加入到围攻赵广杨慧的行动中来。只不过,他们人手的增加并没有带来更多明显的威胁。这几个老人的身手实在太快,早已赵广身边幻出无数身影真假难辨,再增加人手也不过而已。

约打了半柱香的时间,围攻他们的老人可能已达十多个了,但是场地有限,其他老人虽然也在继续赶来,却已经没法给他们的同伴帮忙。

忽然杨慧一招素女复仇,宝剑如灵蛇出洞般朝一个老人的肩膀刺去。赵广感觉到她的气场内敛,知道她要使出玉女剑法的进攻路数了,所以也随手一招神龙摆尾,持剑横扫,迫使敌人无法近身。这两招皆是进攻,形成比翼双飞之势,让那群老人始料不及。他们已经掌握了赵广杨慧的出招规律,认为他们一定是男攻女守,却没想到有如此变化。卒不及防中,已有两位老人受伤,不过一处伤在肩膀,一处伤在左臂,都非致命。对于杨慧他们说,这已经不容易了。赵广收剑回防,走起那三路枭龙剑法的防御招数以配合杨慧玉女剑法的进攻。不过此时,那些老人已经提高警惕,只是将他们团团围住,活蹦乱跳古怪得象一群猕猴。杨慧再也伤不到他们。玉女剑法三路进攻招数用完,舞起漫天剑影护卫他俩周身。

忽地一个老人狂笑道:“哈哈,两个小娃功夫不错。我看你们能撑多久。早晚都是死路一条,不如弃剑投降,也许给你们一个痛快了断!”

杨慧本来就累的不行了,他俩没吃没喝这么久,又经历了这么多凶险的事情,早就用尽潜力,汗如雨下。被老人这么一说,意志彻底奔溃,哭道:“赵大哥,给我一剑吧,我宁愿死在你剑下也不肯落入他们之手。”

赵广虽然明知道再斗下去,将会凶多吉少,但他又怎么忍心杀她,再说了,他们多次绝境逢生,使他坚信只要一息尚存就有出现转机的可能。杨慧见他于心不忍,咬紧牙关,兰花剑竟朝她的脖子抹去。赵广早留了心眼,伸出左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怒道:“慧慧,你做什么。”

杨慧只觉右腕剧痛钻心,手一松,兰花剑顿时跌落地上,尽管如此,她的脖子上已经留下一寸长的伤痕,鲜血缓缓冒出。若是赵广慢了一点点,她肯定就命丧当场了。这群老人也好似十分惊诧,竟然没有趁势攻来,而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黑暗中一个女人的声音叹道:“大哥,再这样下去,这两个小娃只怕都没命了,到此为止吧。结论已经很明显了,何苦继续。”

一个老人应道:“哎,想不到小小年纪,还真那么想死。”这声音好像就是之前那位长老发出来的。

那女人:“这不正合你心意吗?宁死不屈才可堪当大任。只是想必他们对我们已经恨入骨髓,怕是不肯与我们合作了。”

长老:“这个无妨,我自有办法收服他们。”

赵广听的云里雾里,不过他已经明白事情大有转机。摆在他们面前的,并非是一条绝路。当下说道:“慧慧,你听到了吗?我们并非只有死路一条呢。”

杨慧:“跟他们合作,倒还不如去死呢。不知羞耻的老不死。”

说话之时,周围逐渐亮堂起来,一些老人带着灯笼走了过来,与之前的那些人汇合,将赵广杨慧围在中间。那说话的老妇人,左臂已经被鲜血染红,她竟然就是被杨慧刺伤的两位老人中间的一个,她叫丁琴。而那个面色威严长老模样人的就站在她的左边,他叫张春,丁琴是他夫人。这村庄里面,他们两夫妇威望最高,所以大家都听他的,这才让他看上去象这里的长老。而最开始抓到赵广杨慧的,正是他的两个双胞胎儿子,一个叫张子真,一个叫张志远。

张春:“两位,恭喜你们已经通过本村的考验,有资格知道这龙腾谷不死村的秘密。并且有机会接受一项神圣的使命。”

杨慧怒道:“谁稀罕你们这里的秘密,谁又稀罕你们的破任务?”

张春:“丫头,别嘴硬。如果我们真要折磨你、弄死你,简直是易如反掌。之所以你现在还没吃到什么苦头,是因为我们根本没打算伤害你们。”

杨慧:“你这老头好不讲理。我都被你逼得要自杀了,你还说没伤害我?”

张春:“我伤害你什么了?我只不过说了几句要脱掉你衣服的话,你就这么激动,寻死觅活的。也不想想,我们要是真的老不正经,何不自己动手,偏要诱导那个小子去做。这只不过在考验你们的品格而已。要是你们真的为了活下来,不顾廉耻,什么事情都答应去做。我才懒得理会你们呢。”

杨慧被他说的语塞,心想,这几个老怪物,虽然对自己言语轻薄,却倒是真的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而自己竟成了惊弓之鸟,惶恐不安。不由得羞愧起来,低头不语。

赵广已经对这龙腾谷的秘密产生了好奇心。不过很显然,知道秘密的代价将是接受他们布置的任务。且不说这个任务是否真的神圣,单是这些人的待客之道就是非常令人反感,哪有这么考验人的,差点就逼死了杨慧。而且即便是现在,他们还是没有表示丝毫的歉意,好像这一切做法都那么合情合理似的。他心想:“这种人,我为什么要跟他们合作?”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又惹不起他们,真要死在这里也不划算。于是,拱手道:“各位前辈,承蒙看得起。但是我等确实有要事在身。还请前辈让我等离开这里。这里的秘密我们不想知道,这里的所见所闻也不会说出去。”

这时,丁琴抢前一步:“哎,都三百年了,你们是这三百年以来唯一到达腾龙谷的人,我们要是让你们就这么走了,不知道又要等到何年何月。这里的秘密,你们听一听又何妨呢?听过了再决定是否帮我们完成任务不迟。倘若到时候你们依然坚决不肯帮忙,我们也会送你们安全离开,绝不勉强。”

张春:“琴妹,你.。。”

丁琴:“大哥,这事我来处理吧。”张春不再言语,退到一边。

丁琴眼见赵广依然不理不睬,而杨慧也只是满怀怨恨地瞟了她一眼,并不说话。于是深施一礼:“两位,适才我们多有得罪,请海涵。其实,这也是事关重大,我们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以图找到品德高尚的人与我们合作。”

赵广大惊,慌忙欠身还礼:“前辈何须如此,我等误闯贵地本就不对又岂敢记恨。只是这龙腾谷的秘密,我深恐不能胜任前辈重托,所以才不敢多问。既然前辈认为我等听听无妨。那么晚辈定当洗耳恭听,请前辈不吝赐教。”

丁琴想了一想,缓缓言道:“三百年前,我们在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了这个与世隔绝的谷地。这里天高皇帝远,又无强盗恶贼作乱,当真是一处最好的安身立命之地。所以,我们就在这里定居下来,不打算再回原来的家乡。有一天晚上,我们全村人都做了一个同样的梦。

梦到电闪雷鸣的天空中一道耀眼的金光坠落谷中。恍惚中,还有一条金色蛟龙,从谷中腾空而起,直上云霄,很快不见。随后,一个金甲天神从空而降,落入我们的院子,言道‘所有人都跟我来。’在梦中,我们也不敢大意,竟跟着那个天神来到了这里。就看到这个四方形的巨石上面多了这把金色宝刀。”她说着,指了一下,赵广他们身后,那把一半没入巨石当中的金色宝刀。

丁琴接着又道:“那个天神告诉我们,这就是龙腾宝刀,来自天界。他要求我们小心守护此神器。那个天神接着给我们全村人说了一个预言。他说,几百年以后,将有一个手持凤舞剑的女子来到这里,她能唤醒这龙腾宝刀,那个时候我们的使命才告结束..”

赵广心头一震,很快就想起了那个奇怪的梦。惊诧道:“凤舞剑?”

丁琴看他神色不对,问道:“小公子,你认识那凤舞剑的主人?”

赵广:“我有个朋友叫李素素,只可惜她已经死了,在她生前并不曾用过凤舞剑。她死后,我在她坟前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她与我联手大战黑白无常,当时她所用的是一把红色宝剑。恍惚中,好像她自己说,那把剑名叫凤舞,还能祭出三昧真火。”

丁琴喃喃道:“丹凤转世,潜龙腾渊。莫非那李素素的来生才是这凤舞剑的主人?公子与她有缘,何不试着去拔出那把龙腾宝刀试试。倘若你是这宝刀的主人,那么我们也一样可以交差了。”

赵广犹豫不决,一方面龙腾凤舞的传说确实让他激动不已。既然李素素与那凤舞剑很可能有缘,那么自己与这把龙腾刀的缘分又如何呢。但是,另一方面,他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到龙腾刀发出来的灵气,如果是有缘,应该多少要有所感应才是。

丁琴接着又道:“那天神还给我们留下一部名叫《天地灵机》的玄书。我们现在用的武功点穴大法就是在那本书上学到的。只是,天神叮嘱我,此书在三年以后就要锁到宝刀下的密洞中,到时候自然有机关发动,封住洞口。他还说,凤舞剑的主人也将是这本书的持有者,只有她来唤醒龙腾宝刀,这本书才可以重见天日。三年以后,我们都学会了这些武功,就把那本书放入石洞,然后一声巨响,这石洞就被封住了,外表看不出丝毫痕迹。此后,我们这个村子的人就不生不死,从未有过任何病痛。每个夜晚,巨石的上空就会出现一道金光直冲云霄。只是,这三百年来,从未有过任何外人到此,更别说那个凤舞剑主人了。全村一百零九人,从未多出一个,也从未少去一个。我们猜想那个持凤舞剑的女子一定是非凡之人,应该有极好的品格,甚至可能是个下凡仙子,否则怎么能持有与腾龙宝刀齐名的神器。今晚抓你们回来的那两个人,就是我的儿子。他们见你们一开始就谦卑有礼,并无伤人的意图。心里激动,料想已经遇到不平凡的人了。说不好还是那个龙腾宝刀的主人和凤舞宝剑的主人联袂而来呢。但毕竟人心难测,不是品德极为高尚的人在知道这里的秘密以后,恐怕会对那本玄书和这把神秘的宝刀起贪图之心。既然天神要我们守护这里,我们就不敢大意,所以,我们对你们进行各种考验。让你们选择生死两条路。只有不贪生怕死,意志坚定的人才可能是我们要找的。我儿子看过这位姑娘的剑,这把剑虽然很不错,但没有流露出非凡的灵气。剑柄、剑鞘上也没有任何的凤凰图案。所以,我们估计这不是凤舞剑。但以两位能来到这里的机缘,以及两位的品德来看,你们至少应该与那个凤舞剑的主人有牵连。”

杨慧:“你们这么对待我们。假如我就是那个凤舞剑的主人,会放过你们吗?”

丁琴:“所谓不知者不罪。当时,我也就此事问过天神,问我们如何寻找那个凤舞剑的主人。天神只回答了三个字:真善美。我想既然是善者就一定有包容之心,绝对不会计较我们不得已的失礼之举。倘若我们不仔细甄别,随意泄露天机,天神要是动怒起来,我们反而会要遭受处罚。哎,看来,你也符合真善美的标准,却遗憾的是,你偏偏没有携带凤舞剑。不过,你们还是可以去试着拔下那把宝刀。倘若能拔得动应该就是龙腾或凤舞的主人。即便今世不是来生也有可能是。”

杨慧:“不必试了,分明李素素才是凤舞剑的主人,我又何必自讨没趣。何况擅自去动那把神器,天神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

丁琴:“神龙,丹凤,原本就是上古中的神兽。以此命名的刀剑多不胜数。现实中拥有凤舞剑的都不一定是我们要找的人,一个梦能说明什么。唯有能拔出宝刀,才能证实他的缘分。天神不会怪罪我们的,我们全村人都试过,但没有谁能拔得出那把刀。刚开始,确实没人敢试,但时间久了,数百年呆在这里也无聊,慢慢地,大家都偷着去尝试了。结果也没看到我们当中有谁受到处罚。既然天神能让我们学习玄书上的武功,能让我们在此长生不死,又怎么会计较我们拔刀之罪呢。虽然那是天上神器,却也不过是一把刀。是给人使用的器具。至于,用不用得了就要看那个人自己的造化了。”

赵广心想,既然满村子的人都试过了,那么我去试试又何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他纵身一跃,飞上那块巨石。伸出右手握着刀柄,气沉丹田,用力一拔。那把刀好似与刀鞘融为一体纹丝不动。在正常情况下,他的力气连刀鞘一起拔出来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又试图左右摇晃那把刀,结果依然毫无反应。心想:“我果然与龙腾刀无缘,也就与李素素无缘。难怪和她在一起总是各种不顺利。我还想与她生死与共,看来真是自作多情了。”想起这龙腾刀的主人也许与李素素将有夙世姻缘,他只觉心里酸酸的,很不好受,却也不想想,他和杨慧在一起的时候,李素素会有多么孤单。转念一想,李素素生前并没穿过红色衣裳,而且,他在后来的梦中所见到的她也是穿着白色衣裳,带着白色宝剑。红衣红剑仅见过那一次。李素素是死了三天才被埋葬的,要说她并没有死,根本说不过去。要说她来生转世又未免为时过早。再说,他既然与李素素无缘又怎么可能梦到来世的她。而那天在桃树林救他之时,杨慧却穿的红色衣裳与梦中的李素素衣着十分近似。难道是,在将来的某一天,杨慧会得到凤舞剑吗?梦到的东西,往往是荒诞不经的,却又不是完全没有依据。

赵广心里满是疑问,对着杨慧一招手:“慧慧,你也来试试吧。”

杨慧:“不来,没意思。你都拔不出来,我哪有那么大力气。”

赵广:“这不是看力气,是看缘分。倘若你与凤舞剑有缘,就能轻松拔动龙腾刀。”

杨慧心想:“既然他没法拔动龙腾刀,那么他就不是刀的主人。我若是侥幸拔动了,岂不证明我与他无缘。这龙腾凤舞,看名字就知道是天生一对。所以,还是不试的好,怎么试都是令人伤心的结果。”于是说道:“我不是,也不想成为凤舞剑的主人,因此没必要尝试。赵大哥,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

丁琴:“好姑娘,你就试试吧。如果你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我们也不会为难你。倘若是的,机缘巧合,你也逃不过的。一味逃避只会给自己,给他人带来更多磨难。何苦呢?”

杨慧转念一想:“也是,我既然不想成为凤舞剑主人,那么我拔不动宝刀应该高兴才是,怎么会是伤心的结果呢?”刚开始,她很羡慕凤舞剑主人那神话般的传说,很希望自己就是那预言中的仙子。所以,甚至赵广提到李素素有可能是凤舞主人的时候,她心里竟然忍不住有些嫉妒。但是,看到赵广与龙腾刀无缘的时候,她也发生了转变,她心里最在乎的还是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呆在一起,至于有没有神话般的光环,那个不是很重要了,所谓只羡鸳鸯不羡仙。虽然如此,脑子却一时没转过弯来,竟把那两种截然相反的结果都当作是伤心的了

杨慧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跃上巨石,伸出右手朝那宝刀刀柄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