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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38侠骨柔情

李素素听的心中发麻。如果不幸被杨慧言中的话,真的很棘手。她肩负各种使命,嫁人对她而言,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但是,倘若陈英真的缠着她不放,她又该如何应对?

其实,旁人早就看得出陈英和赵广对她的爱,只是赵广比较含蓄,理智,没有去逼迫她做什么样的选择。但是,如果她嫁给陈英,赵广也许真的会疯掉。杨慧尊重赵广对李素素的那份纯洁的爱情,所以才配合他,不把那龙腾凤舞传说说出来,但是眼下陈英忽然发难,在感情路上李素素的处境相当危险!她命中注定是跟那龙腾刀的主人配一对,要是乱点鸳鸯恐怕有违天意,生出祸端来。所以,杨慧借着揭发李素兰之名,跟到襄阳,好歹劝说她一下。其实,她早已经料到李素兰就是李素素,而且希望她继续这样隐瞒下去,在这方面她的想法竟然与赵广截然不同。只是,她知道李素素要是铁了心来这里,谁也阻拦不了,与其让她一个人偷偷跑来,而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情,倒不如由着她来,自己则和赵广一起来监督,如果她稀里糊涂做错事情也可以及时帮她纠正。

赵广跟了过来,一拳打在李素素的胸前,她的身子飘出两丈,跌倒在地。差点撞到了那些看热闹的人。那些人眼见李素素的身子飞来,瞥见那神秘的凤舞剑,来不及多想,吓得赶紧躲开。

赵广心中恼火,杨慧带走李素素以后,本想赌气不再跟过去的,心里不问个明白,实在怒气难消。犹豫了半天,这才跟了过来,但走到面前又没想好怎么开口。

在酒楼,他已经问过一次了,李素素只用沉默来回答他。气极之下,不管她什么部分,哪里顺手就打哪里,直到拳头碰到她富有弹性的胸脯才醒悟道:“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邪恶了。”但转念一想:“她都不尊重自己,我又何必如此尊重她。我过去对她秋毫不犯,却竟然比不上那个流里流气的陈英。难道真如世人所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这是什么道理?”很奇怪,他竟然留恋着拳头触及她身体的那一瞬间的感觉,这是他在心里第一次亵渎李素素,如果这算是亵渎的话。

杨慧冲了过来,左右开弓,给赵广两耳光,怒道:“你凭什么打她?你只知道自己心里怎么想,可是你替人家想过没有?素素只是个孤儿,从小就没有亲人和朋友。你是她这一生中遇到的第一个朋友。别说你还是一表人才,即便你是傻子,丑八怪,她也会把你看的很重的。在与她相处的这段日子里,我看得出,她是喜欢朋友的,和大家在一起,她很快乐,很开心。但是,她为何要躲着我们过那种孤魂野鬼般的生活呢?这其中的苦衷你去分析过吗?她唯一的朋友现在不仅已经结婚生子,而且竟然把她所授的武功剑法,忘得一干二净,而她自己却依然还是孑然一身,孤苦伶仃,这样的感觉,如果你是她,你会觉得如何?陈英的哥哥虽然不是李素素所害,但也与她大有干系,所以她愧疚于心,这才对那陈英百般迁就,而你竟然误解成她犯贱,你的良心何在?她任你打骂,三番五次救我们于危难,她的武功比你高多了,真要打起来,你又岂能打的过她?在朋友面前温顺得象头羔羊,在恶人面前又如同杀人不眨眼的魔鬼,这样的人品,哪处找?”杨慧这一番话,其实并无十足依据,事实上她并不十分了解李素素,很多都是瞎蒙的,只是都基本被她蒙中了,不得不说她确实聪明。赵广满是愧疚,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又转身走向李素素,这时李素素已经站起来,泪流满面,看到杨慧走过去,只想抱紧她好好痛哭一场。可是杨慧偏不借她肩膀,推开她:“你看看你。这么老实做什么?他打你,你不知道打他吗?把他宠坏了,以后只有被欺负的分。你百依百顺不是可爱,是可恨。你是桃花仙子,肩负特殊使命,你需要坚强,别老那么懦弱。眼泪不能解决问题,需要你切切实实去做。拿起你的宝剑与他好好打一架,别老是哭哭啼啼的,让人看着心烦。”杨慧隐隐觉得这话说的不太妥当。好像自己在劝说一对吵架的夫妻一样,虽然她不介意赵广对李素素的那份真情,但也不能倒把自己置身在旁人的立场吧。她自己才是赵广名正言顺的妻子呢,李素素充其量只能算是他的知己而已。所以,她没法再说下去,拔出兰花宝剑,冲着那些看热闹的人喝道:“看什么看,有啥好看的?再不滚开,信不信我挖了你们的眼睛。”

岂料,她这话刚说完就感到一股劲浪朝身前袭来,慌忙闪避之时听到有人喝道:“臭丫头,休要张狂!”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聚义帮的长老之一,司马无敌。

原来,左昆仑料想,桃花仙子迟早要来与陈英了断这段恩怨的。所以天天派人来襄阳监视,只要有机会就要将她除之而后快。只是他没想到桃花仙子居然就是李素素本人而且容貌竟然如此美艳!之前的她一直是红纱遮面,这使得左昆仑他们猜想,她身材虽好,脸蛋却一定奇丑无比,否则不可能不敢示人真面貌。哪知道,情况刚好相反。所以,左昆仑临时改变主意,叮嘱大家小心行事,尽量活捉李素素。同时,他也放弃了向日月教请求支援的念头,日月教是邪教,那帮人,虽然人数不多,却很不好惹,李素素这样的美人不能让他们抢到。甚至他都放弃了催促帮主提前出关共同对付李素素的决定,因为一旦有他们这些高人来出面,抓到李素素就没他左昆仑的份了。

他是聚义帮帮主的亲侄子,如果李素素落到他手里,他可以不交给帮主处置。当然,鉴于桃花仙子的实力,他不敢贸然出手,而是躲在背后,让司马无敌,乔明,还有那最近才赶来的暗器高手,也是聚义帮八大长老之一的谢奇他们出手。看到赵广打飞李素素的光景,左昆仑暗中高兴,看来这桃花仙子伤的不轻,竟然不堪一击,所以更加振奋。

左昆仑耐不住好奇心,想让让赵广和李素素继续吵下去,迟迟没有下达攻击命令。却不想司马无敌被杨慧激怒,没等他下令就已经出手。毕竟大家都是长老,他们对左昆仑没有必要完全唯命是从的。

赵广见势不妙,拔出宝剑冲到杨慧身边,很快和她一起展开那鸳鸯剑法护身,司马无敌的夫人也随后杀了过来。

谢奇,约四五十岁年纪,瘦高个子,面容精瘦威严,两撇长须,穿黑色锦袍,他未曾与李素素交过手,不知道她的厉害。此刻趁着她还是泪流满面呆在原地,一把迷魂针散出,想为生擒李素素立下头功。却没料到李素素早有防备,红光闪动间,人已到他跟前,凤舞剑透着一丈多长的淡淡红光拦腰扫到,谢奇竟然被生生削断双腿,李素素不想让他饱受痛苦,补上一剑,刺穿他的胸膛。

她为了除恶扬善经常习惯性的留意旁人的一举一动,了解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她希望在恶徒作恶之时能及时出手,以免留下遗憾。所以,她被杨慧一路扯着走过来,表面上是精神恍惚,实际上却在暗中戒备。只是大白天的,她又早就羞愧得满脸通红,因此她身上闪烁的那种神秘的红光竟没被人察觉出来。

她感觉到了周围隐隐约约的杀气,但却不能知晓敌人藏在何处。这襄阳城到处人来人往,她没法使出那几丈红光肆意挥杀,那样必定伤及无辜。所以赵广给她一拳,她便就势跌倒至两丈开外,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好让敌人放松警惕。

在司马无敌夫妇攻击杨慧赵广的同时,乔明挥舞双刀已经朝李素素砍来,只是这时谢奇的暗器已经出手,他们俩竟然攻向同一个目标。这让李素素颇为欢喜,她正担心杨慧赵广抗不住高手的围攻而要遇到危险。这下好了,两个最危险的敌人都冲她自身而来。当下毫不犹豫,身形跃起中避开那迎面袭来的暗器,也避开了乔明那霸道无比的刀风,一飞冲天,竟又忽然折射至屋顶,快如闪电,凤舞剑横扫竟然将那谢奇击毙。作为练武者来说,轻功最好也要借力,而她竟然人在半空随意拐急弯,让谢奇始料不及,这才卒不及防。谢奇看来,她只不过腾空跃起,避开他的暗器而已,又谁知道她的目的竟然是对他自己下杀手。李素素向来惧怕远程攻击,那样她就不能很好地保护自己的朋友。所以,使用暗器和弓箭的敌人,将是她出手的首要目标。

既飞到空中,那些潜伏在屋顶的人自然暴露无遗,李素素也懒得去仔细分辨,为了杨慧他们的安全,就势持剑横扫,这时凤舞剑上的红光已经暴长至十多丈。只是,大白天的,那种神秘的红光并不起眼。她身形盘旋着剑光所到之处,瓦砾飞溅,那些埋伏的人吓得落荒而逃。

李素素担心杨慧的安危,见好就收,何况她也不想过多地杀人。只是那乔明舞动双刀跃上屋顶,正设法朝她攻击,但奈何她是游走在半空,让他力不从心。

他看准势头,身形激射,双刀并举,朝飞在空中的李素素截住砍去。不过,李素素早有准备,身子轻轻一翻,左手巧妙的就势点出,竟然在半空中制住了乔明的穴道,再轻轻一带,减缓了他落地的力量,使他不至于在血脉阻塞的情况下摔死。

杨慧、赵广的鸳鸯剑法虽然纯熟。但司马无敌夫妇到底是老麻雀,很快就占得上风。杨慧赵广频于招架,惊得大汗淋漓。司马无敌夫妇各持双刀,鸳鸯刀法环环相扣配合极为精妙,四把钢刀幻起重重叠叠的刀影虚实难辨。杨慧借助玉女剑法的轻巧疾快,只削对方手腕,不敢硬碰硬,这才迫使对方频繁换招,暂时稳住了阵脚。对方实在太快了,双刀并舞,两人四刀暗藏无数种变化,实在让人摸不清状况,赵广因此不敢进攻,无悔剑封着门户,运足内力,硬接对方的刀锋,他和杨慧通过和合心法可以把内力集中在一块,即便如此,刀剑相碰,他也震得虎口发麻,聚义帮的长老果然功夫了得。

李素素上次杀了刘横夫妇就已经后悔了,这次当然不想再杀司马无敌夫妇,估计他们都有孩子了,要是他们死了,剩下孤儿多可怜。因此飞到他们上方,喝道:“两位前辈,再不撤退,我要出杀手了。”司马无敌识得她厉害,哪敢恋战,对其夫人说了声“撤。”虚晃一招,凌空跃起,司马夫人紧随其后,他们走得太快,杨慧赵广反应不及,也没追赶。司马无敌飞上屋顶,回身拱手道:“仙子手下留情,老夫感激。”他见过李素素的手段,知道如果刚才李素素要杀他们的话,他们夫妻俩早就没命了。

李素素:“希望两位为你们的孩子着想,不要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后会有期。”她右手持剑,走向乔明,也不说话,弯下腰伸出左手直接解开他的穴道,马上转身走开。上次跟他说话碰了一鼻子灰,这次她干脆一个字都不说。哪知乔明站起来,双刀舞动又朝她袭来,来势迅猛突然,李素素始料不及,慌忙中身子一翻竟然横卧在空中,这才避过那霸道的刀气。赵广怒不可遏,舞动宝剑就要朝乔明刺去,被杨慧一把扯住。乔明刀锋一转又欲横砍,凤舞剑早等候在那里,只听叮当当一阵脆响,他的双刀齐刀柄处断成四段,刀锋掉地上。李素素身子落下,宝剑就势横扫,架到乔明的脖子上,冷冷道:“还要打吗?”

乔明并不答话,拿着手里只剩一点点长度的双刀直接朝李素素身上戳去,李素素原以为,他应该要被感化了,谁知道还这么顽固,竟然卒不及防,腰间被他双刀的残留部分刺进半寸深度,血如泉涌,但她手上的剑,却依然没有向乔明的脖子抹去。

左昆仑以为他已经重创李素素,有机可乘,从屋顶跃下,凌空一记昆仑拳朝李素素拦腰袭来,他终究还是有所顾忌,打完之后没有后招,身子疾快地朝旁边一闪,刚好躲开李素素反手一剑的指向。李素素急忙避开他的拳劲,匆忙中出手,剑上红光并未涨起来,其实即便左昆仑不闪,也伤不到他,他却竟成惊弓之鸟。李素素怕他与乔明同时发难,先一个转身,把乔明的穴道制住,再去追赶左昆仑。却哪里还有他的踪影,早消失在人群当中。

李素素用仙法止住了血,尽管伤得不轻,依然能够行走自如,她走过来,夺去乔明手上残缺不全,还沾满她的鲜血的双刀,再次解开他穴道,轻声道:“你走吧。”

果然不出她所料,乔明还是要跟她拼命,对着她的下身就是一脚踢到,这回李素素早有准备,轻轻一跃,就已避开,顺手又是一剑搭在他脖子上,本想以此来阻止他再出招,岂料他非但不躲,反而迎着凤舞剑的剑刃而来,若不是李素素收的快,他肯定命丧当场。李素素惹不过他,只好后退两步,轻声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何故寻死?”

乔明:“连个小丫头都斗不过,平白受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李素素:“谁羞辱你了?”

乔明:“你。”

李素素:“我没有羞辱你的意思,只是想感化你。”

乔明:“好一个感化我,把我擒住再放掉,然后再擒住,再放掉。证明你比我本事大,还是证明我无能,怎么也玩不过你?”

李素素:“你打不过我很正常,我继承了我师父几十年的仙法修为,没几个人打的过我。我手上这把剑是神兵利器,颇具灵性,也是你没有的优势。胜败乃兵家常事,何苦耿耿于怀呢?刚才情况危急,我若不擒住你,你势必要伤害我朋友,并非是想羞辱你。我相信,聚义帮有坏人也有好人,对于坏人我决不手软,但是对于好人,或者能够感化的人,我尽量不杀。我希望将来有个安分守己的聚义帮。”

乔明:“你算老几,天下善恶,岂是你这小丫头可以评判的?”

李素素:“坏人的手段永远比好人多,因此做好人需要勇气。我建议你去尝试一下,做个好人,因为你是一个勇敢的人。你说的对,天下善恶,我没资格评判,但是,我手上这把凤舞剑爱管不平之事,由不得我不去做。”

乔明:“你今天放了我,以后我照样杀你。”

李素素:“这我知道,所以刚才才抢掉你的刀。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在你手上,只能证明我命短,怨不得别人。”说完,走过去,拉着杨慧的手,言道:“走吧,我们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下一节将插述李素素起死回生,完成生命蜕变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