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学艺就是要专而精,刘超群之所以敢挑战李素素,就是凭借着高明的剑术,极快的身法。他不仅天资聪明,而且练武十分的刻苦,早就能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
此刻,李素素却飞在空中不肯下来,刘超群只得凌空跃起在空中舞动宝剑刺向她。不过,这样一来,他就颇为被动,武术中的轻功在空中停留的时间有限,而且还要借力,哪有李素素灵动自如的身法来的好。几十招下来,他不仅没占到半点优势,反而累的够呛,不由得有些恼怒,要是打不过一个年纪大的武林高手,那也罢了,要是连个女子都打不过,自然很没面子。
于是站在地上,指着李素素怒道:“妖女,你有本事下来跟我打打。”
他双眸中英气逼人,使李素素不敢正视:“你让他们别放冷箭,只许我们公平比试,我便下来。”
刘超群:“那行,你下来,不许飞,倘若你剑术赢了我,就算我刘超群欠你一个人情。倘若你输了,就不许在此胡闹下去。”
李素素:“一言为定。”身子缓缓落下,收敛宝剑上的红光,她要与他进行一次正真的剑术比试。
刘超群:“你先出手吧,我不想欺负女人。”
好狂妄的口气!红光闪动,李素素的宝剑朝他胸前疾刺,却只是虚招,在他刚要闪避之时,剑锋一转,看准他的去向朝左边拦截过去。这白莲剑法虽然招数不够狠,却灵活善变,让对方极难应对。
刘超群并不惊慌侧转身子的同时,宝剑朝前一带划道美妙的弧线,刚好把李素素的剑拨开。这还不算,身子一回,剑锋陡转,朝李素素拦腰扫至。李素素格挡不及,只得跃退避开。刘超群幻起漫天剑影,如影随形紧跟而去。他的手法,身法实在太快,施展开来,只觉万缕寒风,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李素素只觉前后左右到处是刘超群的影子,不敢大意,只得幻起重重剑影防护周身。这是剑术比试,她不想使出护体罡气,也不能飞上半空。只是,兼修武术更重仙法的她要在剑术上赢一个专修剑术的对手简直是太难了。
一百招过后,李素素完全没了反攻的机会,只得勉强招架,额头上已然惊出一层冷汗。她本想在剑术上赢他,好挫挫他的锐气,没想到居然力不从心。倘若用法术又好似犯规,即便赢了也是胜之不武。趁她犹豫之际,刘超群剑锋一转朝她右肩削至,李素素连忙回转身子,却已迟了一点点,肩膀上依然被他的剑锋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飞溅。
她本能地灌注了些许仙气于剑身,反手一剑朝刘超群拦腰扫去。刘超群根本没想到,本该认输的她还敢反击,当下将刚撤回的宝剑横挡过去,试图将她的宝剑拨开,趁虚而入再刺她一剑,好让她输的心服口服。
只听一声脆响,刘超群的宝剑断成两截,剑锋叮当一声掉在地上。原来,李素素眼见赢不了他,但如果自己认输,与聚义帮决斗的事情岂不更加没了底气。不管怎样,她绝不可以输,所以只得给凤舞剑恢复灵气,让他的兵器折断,以便中断比试。只是她这一招用的太过,去势难回。倘若是刘超群的宝剑不断,或者他根本不格挡的话,李素素自己就太危险了。高手过招,瞬间的迟疑都可能有性命之忧。
刘超群怒道:“我的青龙剑。”他的语气中充满惋惜与愤怒,呆在原地,用冒火的眼神瞪着李素素。李素素瞥见他腰间刻着精致龙纹的青色剑鞘,顿时明白,这把剑可能就是一把极品好剑。难怪与凤舞剑对阵那么久居然没断。
李素素:“在剑术上你赢了。”
刘超群:“那把剑是我师父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削铁如泥的绝世好剑,伴随我走南闯北多年。你说怎么办吧。”
李素素:“对不起。我..”
刘超群怒道:“别说你不是故意的。根本没有机会出手的时候,居然敢拼死反击。算了,懒得跟你废话,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李素素冷冷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刘超群:“那你试试。”他的眼睛瞪着李素素的脸一刻都不曾离开,李素素多次抬头看他,但又不敢与他对视,只得低头回避,表情极不自然。
刘超群脸上掠过一丝诡异的微笑:“你终究还是个女人,不是神。”白影一闪,人已经飞跃至十丈开外。
李素素:“下个月,也就是说,九月十八,我在此与你们决斗,最好是把你们的帮主一道请来。我有话跟他说。”
“你现在就有机会决斗”一声冰冷的声音响起,一条灰色的人影已经飞掠过来。来者是聚义帮玄武堂堂主刘世明,一个五十岁左右的汉子。身材高大,灰色锦袍,虎背熊腰,灰白的虬髯,目光如炬,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
他本来远在北方的冀州,朱明飞死后,聚义帮上下为之震动,看来不对桃花仙子动真格已经不行了。是以,在李素素为与聚义帮决斗做准备的时候,他们也有所行动。包括玄武堂堂主带人南下,协助朱雀堂重整旗鼓等等。
这次,他本来不打算出手的,眼见李素素和他儿子一番比试之后,并没有伤害他分毫,不由得对这个传言中杀人如麻而且不守妇道的“妖女”有了另外的看法。这才想与她走两招看看,量她也不至于不问青红皂白就用妖术把他杀了。倘若是侥幸取胜,迫使她知难而退,放弃决斗的想法也未尝不好。毕竟聚义帮帮主的武功并非她想像得到的。
刘世明手持玄铁重剑,在半空使出一招排山倒海,横扫开来,霸道的剑气激起一股劲风,直朝李素素面门袭来。他到底是老狐狸,知道李素素善飞,先封住了她的上空。当然这一招只是预备,李素素身子一矮,轻轻化解。
刘世明剑锋疾转在身体落地的过程中,接连出了十来招,力大势沉,刚猛霸道。李素素也不含糊,身子行云流水般翻腾,避过阵阵劲风,娇喝一声:“前辈小心。”凤舞剑拖着两丈淡淡红光反扫过去,却只削他的手脚,不攻击要害部位。
刘世明的身手再好到底是走刚猛的路线,没有刘超群那般的疾快难缠。只是,万一被他的剑气扫中了,李素素不死也的重伤。好在他们两个都有较远的攻击范围,也算是旗鼓相当。只不过李素素的剑气可以随意延长,把握得当,足以可以让他没法近身。在太阳底下,那淡淡的红光几乎看不见,也是防不胜防。
李素素既不敢轻敌,又不想重创他,身子一翻飞至空中,凌空挥下彩虹剑,在刘世明身边扫来扫去,试图将他困住。这种明显手下留情的做法,让刘世明感到羞恼,唯有很体面地打败她,别无他法。
刘世明一个燕子钻云,直飞上来,同时宝剑猛劈。李素素早有准备,凤舞剑一横,当郎一声脆响,刘世明的玄铁宝剑居然也被斩断,不过这回李素素也震得虎口发麻。
不等他回过神来,红影一闪,李素素已落下身子,长发飘飘,亭亭玉立。
刘世明身子落下,愣了一会,怒道:“臭丫头,除了断剑你还会别的吗?”
李素素:“我还会杀人,但是不想杀你,只好断你宝剑。”
刘世明冷冷道:“你不是要杀光我们的人吗?为何不杀我了?”
李素素:“我是要杀光聚义帮的恶徒,聚义帮却不全是恶徒。”
刘世明:“如此说来我是好人啰。”满是不屑与讽刺。
李素素:“也未必。我会查清楚的。如果你是朱明飞那样的人,那么你也会有他同样的下场。”
刘世明:“朱堂主果然是你杀的?”
李素素:“没错,就是我杀的。”
刘世明冷冷道:“你最好少管闲事,否则总有一天会被人折磨死。”说完,纵身一跃,很快便没了踪影。
李素素:“还有要来比试的吗?”她的声音不大,却能传的老远。
“桃花仙子,九月十八,记得赴约哦。后会有期。”左昆仑充满嘲弄意味的声音传来。
李素素:“我会的,记得请你们帮主前来。”
“哈哈哈,一定的。”
决斗日期已定,挑战木牌被毁,还能怎么着,当然是回家练功好好准备了。
九月十八很快就到。这天,秋高气爽,万里碧空。
在长沙南郊,驿道边上那片荒芜的原野上,枯黄的茅草挂着晶莹的露珠在朝阳下闪闪发光。
李素素盘腿端坐,乌黑的秀发顺滑地搭在鲜红的衣衫上,美丽脸庞上深邃的双眸透着坚毅的神色。一些看热闹的人远远地,稀稀散散地围在四周。因为即将发生决斗拼杀,没人敢靠的太近,以免被误伤。这样也就使得李素素更能神情自若的环顾周遭。
人群中混杂着一些衣衫褴褛,但目光如炬,腰佩长剑的人。男女老少皆有,他们便是侠义庄李素素的朋友在乔装打扮,暗中为她提供保护。
杨慧把孩子寄养在吴仲家里,把秀发弄成白色,扮成了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妪混入人群中。
忽然间,长沙方向,马蹄声嘈杂,三队人马并排疾驰而来。
左边一列,打着红色大旗,旗帜中央绣着金色鸟雀图案。为首一名身着红色锦袍约三十岁左右的青年腰悬长剑,骑着一匹红色骏马。他短须,鹰钩鼻,面容冷酷,眼露凶光正是那新任朱雀堂堂主左林。他身后紧跟着两位蓝色劲装,腰悬长剑,身材窈窕,面容俊俏,云鬓高盘的美女护卫。看来,这左堂主风流好色不亚于朱明飞。约二十来个蓝衣帮众骑着枣红马,随后跟来。
中间一列,打着白色大旗,中央绣着金色猛虎图案。为首一男一女骑着白色骏马,并肩而行。男的约四十岁左右,白色劲装,八字胡须,浓眉大眼,身材魁梧,背着一把黑色巨剑。他便是白虎堂堂主丁远山。而在他身边那位身着白色衣裳腰悬宝剑长发披肩的美艳少妇,便是其夫人张氏。
在他们身后跟着两个气宇不凡的白衣少年,各背一柄长剑,容貌竟似一模一样。白虎堂门下,双胞胎兄弟王世明、王世英。看来这丁堂主果真善于培养人才,总是有一些青年才俊在他身边。
他们身后约三十多名蓝衣帮众跟随,规模明显大过朱雀堂。
右边一列,灰色大旗,中央绣着金色的像是乌龟和蛇的组合体的怪物(灵物玄武)。为首穿灰衣骑黑马的便是玄武堂堂主刘世明。他身后跟着的白衣少年便是刘超群。刘超群的身边,一个白衣老者,白须垂胸,颇有几番仙风道骨。他是幽州怪杰金赞。金赞是刘超群的师父之一,疾快善变的狂风剑法如同他的性格放荡不羁。他们身后约二十多名蓝衣帮众跟随。
前面三列过后,约隔了五丈远的距离以后,又是并排两列人马赶到。
左边一列,青色大旗,中央绣着金色蛟龙图案。为首是一名约五十岁的汉子,灰白的头发,身材高而骗瘦,黑衣黑马背负钢刀。即便是一身黑色装扮,依然没法让他的脸庞显得白净,真是个皮肤黝黑的主。国字脸,矮鼻梁,厚嘴唇,加上浓眉大眼,看上去倒像是个豪爽之人。他自然是青龙堂堂主吴志远。吴志远身后跟着七八个黑衣壮汉,一个个膀大腰圆,跟他一样的骑着黑马,然后才是二十多名蓝衣帮众跟着。
右边一列,打着金色大旗,中央绣着一个巨大的黑色隶书“義”字,“義”字左边竖着一行小字“兄弟同心”,右边一列小字“勇往直前”。金底黑字,苍劲有力。
为首一名老者约六十岁左右,身着灰色衣袍,灰色骏马,身材矮而瘦。面容消瘦,棱角分明,须发齐白,看上去貌不惊人,一双小眼中却是寒光毕露。聚义帮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帮主,左昆仑的叔叔左逸龙。如果李素素知道他的厉害,恐怕现在就要吓得魂不守舍了。只可惜聚义帮其他人都不厉害,偏偏有个深藏不露,高深莫测的帮主。
左逸龙身后一个约五十岁左右的蓝衣道士,怀抱拂尘,身材瘦高,面色蜡黄,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他贼眉鼠眼,两撇八字须一看便不象好人,他便是聚义帮最懒散的一个长老无情道长许安。许安平日里根本不管各种事务,长期隐居深山修炼,因此没人知道他的真正本事。
许安的身边,便是头发灰白,穿着紫袍的左昆仑。
左昆仑的身后,一男一女,各骑枣红马,并肩而行。男的约四十多岁,身材壮实高大,面容俊朗,紫袍背着钢刀。女的约三十多岁红衣美貌,身材微胖,也背负钢刀。他们便是司马无敌夫妇。
乔明表情凝重,背负宝刀,身穿紫袍,策马跟随。乔明身边,唯一一个使用长矛做兵器的,约五十岁左右的壮汉。满脸横肉,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却也穿的是紫袍。正是长老文杰伦。
他们的身后,并排走着两位紫袍汉子。左边那位,约五十岁,身材微胖,腰佩钢刀,他是长老伍龙,右边那位,身材矮瘦,背着长剑的便是长老邱虎。
在他们身后是一位约三十岁左右,身材窈窕,容貌美艳的紫袍少妇。她腰悬一柄碧绿的长剑,明眸黑发,唇红肤白,十分的妩媚。她是聚义帮唯一的美女长老周倩儿。江湖人称素手勾魂,不仅心狠手辣,而且武艺非凡。之前被李素素所杀的周兰是她的堂妹。程图所说的那个白霜华也曾拜她为师。
周倩儿身后,跟着两个黑衣壮汉。分别是她的两位哥哥,有实力成为长老,但还未获得长老资格的周英、周勇。
再后面便是一黑衣老者,身材瘦高,白发苍苍,他是霹雳剑客张啸天。张啸天身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黑衣汉子,身材瘦弱,看上去有几分病态。他叫董威,也是有实力成为聚义帮长老的人选。
他们身后才是多达数十人的蓝衣帮众,这些蓝衣人并非武功不高,而是在聚义帮的地位,暂时还没有被认可。
至此,聚义帮精锐尽出。分成数队,将李素素围在中间。
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些衣着各异,人数众多的人马涌现,围在场外。他们是什么来路,什么身份,李素素无法识别。如此庞大的场面,如此强烈的杀气,已经让她心里暗暗发麻,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但事已至此,她绝不能退缩,只能留神戒备。
“哈哈哈,一个黄毛丫头,竟然让堂堂天下第一帮,如此劳师动众,实在意想不到。”说此话的是人群中一个貌不惊人的灰衣老人。他声音洪亮,中气十足,显然是内功极为深厚。
“他会是谁?是敌是友?”李素素暗自嘀咕,看来这场上还不知道来了多少其他的势力。只希望日月教不要来,否则她真的难办了。
左逸龙快步走向场中,对着四周一拱手:“各位兄弟姐妹,就是眼前这个妖女挑衅我们,杀了我们不少兄弟,包括前任朱堂主父子,大家说怎么办?”
“杀死她为咱兄弟报仇。”
“杀死她,血债血偿。”
人群中发出声声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