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魔界的大门被外打开,一个白色的身影傲然出现在那里。他手持苍穹剑,一脸冰霜,冷冷地看向阴衾。
阴衾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样的白隐砷才配让她爱了三千多年,为他坠入魔界。
所有魔兵把剑指向他,白隐砷没有眨眼,拔出苍穹剑,指向阴衾,“我来了,放了那个丫头。”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阴衾一声冷哼,“放下你手中的剑。”
“先让我见她,确保她平安无恙。”白隐砷冷冷地说道,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把她带上来。”阴衾一声命下,魔兵就抓着满是血痕的水心丢在他的跟前。
见到这样的水心,白隐砷大惊,“她是你的曾外孙女,你竟然如此对她?”
“我阴衾没有这样的曾外孙女,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最好立刻把剑放下,否则……”
白隐砷见状不由担忧,水心伤成这样了,那她呢?他无奈地把剑丢在地上,“不要伤她。”
阴衾不由苦笑,原来他还是在乎她的。
走到影晴宫,阴瑞突觉寒冷,想起白日里见到的水心,不禁胆寒,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自己的亲外孙女,母亲竟然为了里面那个女子,把她伤成这样。看着她悲惨地喊着“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想起自己离家的女儿,不由难过。
阴瑞跪在寒熙的面前,“先前不知您真的是我姨母,多有得罪,求您饶恕。”
寒熙冷冷地看着他,“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你的一个奴隶而已,哪有这个胆量,去饶恕你!”
阴瑞不禁皱了皱眉,“你若生气,要怎么出气都行,求您别难过,看见您这样,我娘也很难过。”
寒熙愣了愣,没想到他竟是一个孝子,也罢,姐姐如此待自己,又怎么能责怪他的儿子呢?“你出去吧,不怪你,要怪只怪我自己识人不清,错信了白水心。”
想起那日还和她一起坐在台阶上聊天,寒熙想想都觉得可怕,她的心机竟然如此深,到如今,也是恶有恶报。
阴衾走进内殿,叹了一口气,“还不谢谢你姨母。”
“谢谢姨母大人不记小人过。”阴瑞赶紧磕头,只要娘不要再为了她难受,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阴衾坐在寒熙的身边,轻抚她的发丝,“这事要怪,我也有错,当初让他抓七个人,也是我允许的,只是没想到竟然伤到了你。”
寒熙摇摇头,“这不怪姐姐,怪我自己。”
阴衾犹豫了再三,才缓缓说道,“你恨白隐砷吗?”
提到白隐砷,寒熙不禁落泪,没有言语。
阴衾难过地抱住她,“我把他抓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他的生死与我何干?我去看他做什么?”寒熙含泪冷冷地说道。
阴衾叹了一口气,“那我就看着办了。”
坐在镜子前,寒熙扯下面巾,看着镜中的满面伤痕,不禁落泪,原来她还是在乎的,她还是自己的容貌。
她细心的围好伤痕,不露一点痕迹,穿好衣服,往外走去。看见她,魔兵都十分恭敬,都知道她是太后最疼爱的妹妹,不敢有丝毫不敬。
一路往广场走去,也没有人阻止。远远地,她看见他白色的身影在风中傲然挺立,虽然双手被两个铁镯绑住,吊在空中,却依旧那么脱俗。
几个魔兵围着他,正用一根铁棍狠狠地锤向他的腹部,他依旧是一脸傲然,没有啃一声。
见寒熙走了过来,那群魔兵便识趣地待在一边,让开一条路。
“水晶。”虽然是蒙着面,看到她的眼睛,白隐砷还是一眼将她认出,只是她的眼神里带着愤怒和怨恨,“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见到她,白隐砷还是不由地担忧。
“我想现在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吧!”寒熙冷冷地说道。
拿过魔兵手里的铁棍,她狠狠地往他的腹部打去,所有的恨,所有的怨,所有的委屈都化作这一锤,往他的腹部袭去。
白隐砷腹部受痛,猛得喷出一口血,染红了寒熙的面纱,她却丝毫没有动容。这一锤集中了她所有的怨恨,比任何魔兵出手都来得重,他疑惑地看着她,难道她竟然如此恨他吗?
“水晶,”他心痛地叫道,“为什么?”
“为什么?”寒熙一声冷笑,“你问我为什么?是谁曾经说过要保护我的?是谁让我思念了整整三千一百九十八年?到如今,却也只是点了我的穴道,让我沦落到如此地步,唯有寄生魔界。”
寒熙擦干眼中的泪水,“都是你,白隐砷,这一个多月来,我受的苦,这一个月多来,我受的折磨,足已让我们兄妹恩断义绝。”
寒熙曾经想说服自己去原谅他,曾经的日夜,她告诉自己,他为了自己受了三千年的情毒,他为了自己神身被毁,他为了自己受了九九八十一的天雷,为了自己,连命都不要,可是寒熙还是无法说服自己不去恨他。因为他为她受的苦,她也不愿,而如今,是他亲手伤了她,斩断了他们之间的情分。
寒熙丢下铁棍,失落地离去,听见身后喃喃的呼唤,却什么都听不见。
回到影晴宫,阴衾见她满身是血,惊慌失措,查看她有没有受伤,她难过地抱住阴衾,失声痛哭。当手里的铁棍打向他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心更痛,她无法恨他,无法怨他,却也无法原谅他。
看着她安稳地睡去,眼角却隐约可见的泪水,阴衾忍不住哭泣。她从小就喜欢白隐砷,后来寒熙出现了之后,因着白隐砷对寒熙的保护,在他离开神界之后,她就一直保护寒熙。虽是因为白隐砷,可是对寒熙,她是真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就算到后来,她恨白隐砷娶了一个凡间女子,因爱生恨,一念之差,嫁于魔帝,对于这个妹妹,她也是一直牵挂。如今眼看着她受此重伤,眼看着她受此委屈,她更加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