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说,他也没有问。
一觉睡醒,已是傍晚时分,因为身子难受,早上一躺下就睡着了,没有顾得上寒熙,白隐砷叹了一口气,起床去找寒熙,却没有找到她。一阵萧声传来,白隐砷循声走去,日落下,她穿着一身雪白色的男装,清雅的背影在假山一角吹着玉箫,看上去特别的孤单,萧声悠扬却充满了惆怅,她的心里一定比自己还要苦吧?却从不表露出来。
夕阳下泛红了她的衣衫,特别的柔和,特别的美,白隐砷不由看得痴呆,却看到对面有一个人身穿金黄色的龙袍,亦看得痴呆。看到他,子勋对他微微一笑,白隐砷却没有理会,看来子勋想打雪儿的主意。
“子勋,你来了?”箫声戛然而止,显然是看到了身前的子勋,却没有看到身后的白隐砷。
“吹得真好听。”子勋夸赞,对着寒熙后面的白隐砷说道,“来了为何不出声呢?”说实话,他对白隐砷没什么好感,因为他一直很冷漠,但是因着是水晶的朋友,才礼让再三。
寒熙这才发现身后的白隐砷,“醒了,身子不好怎么不在床上多休息?”
白隐砷微微点点头,轻咳了几声,“我们该走了,一直留在安夜宫里不合适。”
“这么急着走做什么?水晶,回来了,就留下来吧,我需要你。”刚刚听白隐砷说走,子勋突然很害怕,害怕又要失去水晶了。
寒熙为难地看着白隐砷,见他冷冷的表情,知道留下来也确实不合适,便要和子勋告辞。“子勋,我已非昔日的状元郎了,很多事情早已身不由己。你我前世本就相识,待你他日修成正果,自会再见。古月圣地,我等你归来。”
“水晶,在你离开之后,我才发现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终于把你盼回来了,兴奋你不再如以前般远离我,可你依旧要离开我吗?”子勋终于再也无法掩饰,深怕此次一别,再也不得相见,眼神里竟是忧伤。
“对不起,”寒熙有点抱歉,“子勋哥,无论我在哪里,前世也好,今生也罢,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哥哥。”寒熙强调了哥哥两个字,寒熙不是傻瓜,怎不知子勋对自己的感情,可是流水有情,落花无意,她唯有离开,才是对他最好的。
子勋一把拉住她的手,“水晶,留下来,好吗?”
看着他眼中竟是不舍,寒熙不免有点下不了狠心。她求助地看向白隐砷,却发现他只是看戏一般冷冷的表情,没有丝毫打算要做什么。
“皇上,布谷先生回来了。”不远处,常沧兴奋地跑来,却看到了这奇怪的一幕,不知是继续上前还是离开。
寒熙慢慢放下子勋的手,转身问常沧,“布谷先生是谁?”
“布谷先生是不久前游医至此,帮助我们治疗被蛇所伤的孩童。”
“他可是拄着一根蟠龙手杖,身穿古黄色连帽袍褂?”一直没有言语的白隐砷淡淡地说道,提醒了旁人他的存在。
“恩。”常沧疑惑地看着白隐砷,他是怎么知道?
是师父,寒熙惊喜,没想到从来神龙架那首不见尾的师父,竟然会来安夜宫。
“我答应你暂且不离开皇城,我也想见见布谷先生。”寒熙看了一眼白隐砷,见他默许,就让常沧带路。
远远地便见师父穿着那件老气的古黄色连帽袍褂,她本激动地想跑过去,可一看身边的哥哥,虽然带着面具,但是想必这个面具是师父做的,师父亦能认出哥哥,“师父,不要让哥哥知道我是寒熙,否则我就不认你了。”寒熙偷偷用内力传音给布谷先生。
布谷先生老远便看到了自己多年不见的两个徒儿竟然一起在安夜宫,亦是惊喜,眼神扫过白隐砷的时候,一阵担忧,却听到寒熙暗中传音给自己,纳闷地看了看两个人。
“师父。”白隐砷淡淡地问候了一声,这些年师父一直留人间到处行医,看上去苍老了不少。
“砷儿,这位是?”看着身边的寒熙,布谷先生配合地问道。
“她叫雪儿。”白隐砷淡淡地介绍道,“这位是我师父,神界的医神。”
“雪儿见过师父。”寒熙暗中一笑,不愧是师父,演戏比自己还真,姜还是老的辣。
“师父?”布谷先生无奈,这徒弟看上去聪明伶俐,这么快就露馅了,“砷儿叫我一声师父,以你们的关系,你随他叫我一声师父也无不可。”布谷先生有点意味不明地看着白隐砷和寒熙。
寒熙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就是心急之下叫错了嘛,有你这么打圆场的吗?
白隐砷见状,并没有解释,只是微微一笑。
“原来是令徒啊,真是失敬失敬。”子勋见状,对白隐砷客套地说道。
白隐砷有点不屑,眼前的子勋终究不是昔日自己的好兄弟,当了人间的皇帝,也学会了虚伪的这一套。
“砷儿,近日城中无数孩童被毒蛇咬死,咬伤,既然你也在,就一起查查究竟是谁在作恶多端。”
“是。”就算师父不说,白隐砷昨日亦隐约知道了一点,竟然知道了,他就不可能不管。
好不容易说服了子勋,让寒熙离开安夜宫,和师父一起住在城中特意为师父安排的清离别院,寒熙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白,你很不厚道!”寒熙用食指敲敲白隐砷的头,搞得白隐砷有点莫名其妙。
一旁的布谷先生见状,不由哈哈一笑,向来只有寒熙能让白隐砷无可奈何。
“我哪里不厚道了?还有,不要叫我小白!”白隐砷有点委屈地看着她,说完又忍不住一阵咳嗽。
“你看着子勋拉着我不放,竟然都不帮我一下,师父你说,他是不是不厚道?”认准了师父会帮着自己,寒熙更加肆无忌惮。
“哈哈哈哈……”布谷先生不由大笑,“是有点不厚道。”
白隐砷的额头再次一片乌云。
一到清离别院,布谷先生便支开寒熙,把白隐砷安置在了床上,一把抓起他的左手,细心地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