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真疾步后退,“哧”地一下拉出盘龙丝,一阵盘舞绞绕,便将那捆柴火绞成了木屑。
但他的身子已被逼得靠到了墙上。
他一靠到墙上,立时就感到了逼人的剑气。
他在那一瞬间,连施了八种步法、九种身法和十二招防护丝技,可是,最终他还是骇得不敢再有任何举动。
因为一道锋利的剑尖抵在了他的咽喉处,只要轻轻向前一刺,他就没命了。
“唐晨!”
唐真凝定下来,看清了用剑顶着自己咽喉的人乃是唐晨。
这个时候的唐晨,已经穿好了从唐思身上“借”来的外套。
“是我。你是上届地榜首席唐真吧?”
“是。”唐真惨然道,“没想到,同是地榜首席,你的武功竟比我强了那么多。”
“我不过是近些日子武功有了些进步罢了。”
唐晨淡淡笑道。
“咦?唐晨,你好像没有中毒的样子!难道唐章下的毒没起效?”
“起了效的,但我自有解毒的办法。唐真,咱们都是唐门的人,我不想伤害你们,不过也请你们千万不要再追来了,不然,可别怪我唐晨不讲同门之谊。”
“唐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来唐门驻地要偷偷摸摸的?”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三言两语难以说清楚。但我唐晨始终都是忠于唐门的,这一点,还请你相信。好了,废话不多说,我要走了。”
唐晨收剑入鞘,同时挥袖往唐思那个方向一拂,解开了唐思的穴道,然后一腾身,正准备离去。
这时候,唐真突然问道:“唐晨,你今天晚上来,是不是想要将红袖带走?”
唐真听说过唐晨的一些事情,他是个聪明人,所以一猜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唐晨闻言,心头微讶,停了下来,但却没有回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如果是,请你务必将红袖带走。”
唐真很认真地说道。
“哦?”
唐晨转过了身来,直视唐真。
“唐门高层无视唐门弟子的个人意愿,动辄就把唐门弟子当成门派利益的牺牲品,对此我十分反感。只是,我唐真能小力微……但如果你唐晨也有此心,那我愿助你,请你务必将唐红袖带走,免得她终身的幸福被毁了。”
“你真是这样想的?”
“嗯。”
“那我要替红袖谢谢你。不过,宝福来客栈现在肯定已经内外戒严,我再进去将红袖带走只怕是不可能了。但是,明天,在马奎迎娶红袖的婚礼上,我会竭力将她救走,如果你真有此心,就请到时候随机应变,助我一臂之力。”
唐晨从唐真那刚毅、坚定的眼神之中看出唐真所说乃是真心话,是以用密语传音之术对唐真说了自己的打算,不让在一旁望着的唐思听到。
“嗯。唐晨,希望你说到做到,别到时候失约让我瞧不起你。”
唐真同样用密语传音之术回道。
“明天见。”
唐晨飞身离去。
见唐晨离去,被唐晨“借”走了衣服的唐思走到唐真面前,神情十分严肃地对唐真说道:“唐真,你刚才密语传音和唐晨说了什么我不想打听,但我要提醒你,你的话十分大逆不道!把唐红袖嫁给‘佣兵之王’马奎,乃是唐门高层的决定,我们身为唐门弟子,应当无条件拥护才对!你为什么要怂恿唐晨将唐红袖带走?”
“无条件拥护?”唐真的语气有些激动,“唐思,我以前也像你这样,坚决支持和维护唐门高层的决策。可是,结果呢?看!结果就是我这张脸变成了这样!”
唐真一把拉下罩在脸上的面具,让唐思看到他那张被毁得没有半分人样的面容。
然后,他冷冷地看了唐思一眼,将面具戴好,腾身飞出巷子,回宝福来客栈去了。
唐思愣在当地,半晌之后才轻叹着摇摇头,然后也飞身而起回宝福来客栈去了。
……
唐晨离开唐真和唐思后,便一路飞奔,找到拴在宝福来客栈后面街道一棵大树上的大花马,翻身上马,朝着城门驾马狂奔。
他现在心里憋闷得很。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重获了自由,好心想去把唐红袖带走,没想到对方不仅不配合,反而还恶言相向,他能不憋闷吗?
他要到城外去,因为,唯有城外空寂的大漠,才能让他的憋闷得以疏解。
……
“咦?那不是今天替九个蒙古人解围的那个唐晨吗?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街上狂奔?”
马奎站在观星台上,看到正策马狂奔的唐晨,不由得皱眉道。
这观星台,乃是楼兰城里最高的建筑,建在马奎的黄金宫殿中,周围军士环卫,戒备森严。观星台顶端设有单筒望远镜,还有华表、沙漏、星盘等,大凡观察、研究天文的器具一应俱全。
现在在这观星台上的,除了马奎外,还有五个人,这五个人分别是——天都法王、鸠摩鱼、湿奴魔、库多尼和大祭师。
库多尼、大祭师垂首恭立在天都法王身后,显然是天都法王的属下。
而马奎和鸠摩鱼、湿奴魔也对天都法王异常恭敬。
“哦?他叫唐晨?是唐门之人?”
天都法王望着唐晨的身影仔细观看,眼中现出凝重之色。
“是的。不过,据情报称,他本来是圣盟的俘虏,武功受制,现在却不知何故竟恢复了自由之身。”
马奎的情报工作做得还是不错的,今日他对唐晨有了兴趣之后,便迅速命部下收集了一些关于唐晨的情报。
“这个人,我们要带他一起离开。”
天都法王突然斩钉截铁地说道。
“为什么?”
鸠摩鱼和马奎霎时都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天都法王,满是疑惑不解之色。
“法王,你之前不是说,届时能上船的,只限于我们在场这几个人吗?怎么现在却提出要把那个叫什么唐晨的也捎上?”
鸠摩鱼问这话的时候,也不禁仔细观看起远处驱马疾驰的唐晨来,想看出其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天都法王重视的东西。
天都法王没有解释,而是挥手向身后的库多尼示意。
库多尼会意,走上前来,将药箱放在旁边的一个石桌上,打开,拿出一个密封了的玻璃杯,里面是翠绿得逼人眼的液体。
如果拓跋克在的话,一定会认得出来,这个玻璃杯里的液体,正是当时库多尼在城门口给唐晨验血时留下来的。
“这是什么?”
马奎和鸠摩鱼两人奇怪地看着玻璃杯里的绿色液体,疑惑问道。
“血。”
天都法王答道。
“血?法王,你没开玩笑吧?这世上哪有绿色的血……嗯?等等,莫非这是……圣战天使之血?”
鸠摩鱼和马奎霍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变得十分震惊。
“没错,只有圣战天使之血,遇到血检药水后才能变成这种颜色。”
“到底是怎么回事?”
“库多尼,你来给两位长老具体说说。”
天都法王竟称楼兰城主马奎和天山国国师鸠摩鱼为长老!
“是!”
库多尼答应着,立即将他在城门口给唐晨验血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鸠摩鱼和马奎这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