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静的回到车上，没有看到身后林晨复杂的目光。
莫桑:“……我们走吧。”
白一珏点头，冷着脸让司机开车。
他有提醒她，是她自己非要听的，既然现在都知道了，那以后说什么都好做了。不过看着她现在这样装作没事，指不定这几天会有多么颓废，伤口还没有好完全……
白一珏在心里沉重的叹息，他这是怎么了？明明刚才还想要不在乎她不理会她的，这才多久，看着她不开心竟然也影响到了他的情绪。偏头看了眼她，明明眼眶还红着，硬是没掉下一滴眼泪。
“想哭就哭吧，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他无奈的安慰莫桑。
本来莫桑是真的已经把眼泪憋了回去，结果听到白一珏这样一说，眼泪瞬间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她被抛弃了。
又一次被人抛弃了，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她都被最信任的人抛弃了。
跟林晨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她从心底里信任着他，在他面前放下心防，甚至有过想要和他一起离开这里永远生活在一起的想法。林晨那么老实的一个人，说不会伤害她的人，结果还是辜负了她的信任……
想到林晨说是他亲手开的枪，也就是说如果她没扑上去他也会选择时机对她下手是吗？那，要是那一枪失手，他有没有想过她真的有可能死掉？他竟然就这样残忍的对她下手了！
林晨……林晨……
他的笑，他皱的眉，他说过的话，为她做的那些暖过她心的小举动……一幕幕在莫桑脑海里重复着，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那个人只想着守在柳泽身边，可她本来就残破不堪的心又狠狠的被人划了一刀，生疼。
她哭的没有声音，不似以前的小声抽泣，也不是嚎啕大哭，白一珏只看见了她的一滴滴眼泪打湿了她苍白的脸颊。
他担心她，“小桑……哭出来吧，别憋着……”
莫桑摇头，倔强的用衣袖蛮横的擦去眼泪。她知道，她一直都是一个能很快冷心的人，林晨只是在那个时间段刚好让她动了心，但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林晨把她当做东西交换了出去，那她也没必要为了林晨再伤心，以后再碰见她就权当不认识。
说不定也碰不见。
“你早就知道了？”刚哭过，她的声音还有点沙哑。
白一珏迟疑了会儿点了头，“嗯，在这之前就知道了。”
“到了，先让医生过来给你看看，其他的事情待会儿再说，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听话，乖。”
他先下车再绕到一边亲自把她抱了出来。莫桑本来想拒绝他，但还是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现在有什么权利拒绝别人？一个被抛弃的人和一颗伤痕累累的心。
等一切都弄好之后，莫桑被带到了饭桌上。白一珏不停的给她夹菜，嘱咐她多吃点，对她的态度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什么改变。要说有，也只是对她的温柔里透露着些许小心翼翼。
可是不该啊。错的是她又不是他，食不知味的咽下嘴里的菜，忍不住的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停顿，擦擦手看着她，“没多久，也就是在你出事之前。”莫桑瞪大眼，怪不得他那天会那么古怪！
白一珏继续补充，“刚开始只是有点怀疑，后来就派人查了查。没想到还真的查到了，不过那都是柳泽放出的消息，我想，他是故意让我知道。原本不打算让你知道这些事，疏于防范，我不知道他在餐厅布了这么一出。”
“你知道了之后没有打算灭口？”
“呵呵，是有这个打算的啊。”他的话让她不禁缩回了好奇伸长的脖子。“可是我，下不了手。小桑，你不该骗我，如果从一开始你就告诉我你的目的，我不会让你折腾这么久伤到自己。”
放下碗筷，莫桑注视着他的目光，又记起他去世了的爱人。连林晨都会骗她，她又凭什么相信这个白一珏对她是真心的？说是没有把她当成替代品，可到底是怎样她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为什么？难道你还会直接把柳泽要的东西给我吗？”她一针见血的提问。
他理所当然的回答，“会。比起你，那份文件对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
恐怕也是，他既然能一眼看中她，想来现在也是沾的她的光。既然这样，她也没必要说出来，心里知道就行了。
“东西是什么时候给他的？”
“在你昏迷的时候。小桑，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血型吗？”
莫桑摇头，突然问这个干嘛？难道她的血有问题？还没想完，白一珏就证实了她的猜想，“你以后要多多注意，不能让自己受重伤知道吗？你的血型很特殊，是熊猫血，而那个林晨，也是。你当时失血过多，在医院缺血的时候是他主动上门来给你输血的，条件就是他们要的那份文件。”他又一次道出莫桑最不想听的实话，实话总是那么伤人，让她的心再一次疼痛起来。
先前她只是哭了会儿，现在她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白一珏以为她没有把姓林的放在心里有多深，可恰恰相反。越是她心上的人，伤害了她，她就表现的越平静。
太过平静，白一珏说的更无顾忌。“你挂在嘴边的林晨在走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作为交换，把莫桑当做礼物送给白家主。’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小桑你为他哭……”
他还在说着什么，可莫桑感觉自己已经听不清了。原来她还不是被抛弃的，她是被当做礼物送出去的啊！如果这句话是柳泽说的，她不仅不会伤心，大概还会庆祝吧？可那个人是林晨，她心心念念过的林晨啊！被她当做希望的凌晨，就是这样一点点毁掉她希望的……
她也许该高兴吗？至少让她早点看清楚，在他心里，柳泽永远是第一位的。
呼吸越来越絮乱，莫桑感觉到大脑处在一种眩晕的状态，眼前的白一珏变成了好几个，一阵天旋地转，她昏了过去。
之后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只感觉得到有很多人影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她以为她能足够淡然面对这一次的伤害与侮辱，可当那个人不再是她不在乎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承认，柳泽这次真的是成功折磨到她了。比以往的任何一次打骂效果来的都那么快。
看来她以后都要待在这儿了吗？白一珏会允许她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