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从昏迷中醒过来的白君瑞刚刚睁开眼睛,就被眼前所见之物吓了一跳,使他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原来刚从浑浑噩噩中醒来的白君瑞,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却看到一个离自己不到五厘米的白脸对着自己。
白脸慢慢向后移开,白君瑞用力眨了几下眼,让自己清醒些。
白君瑞坐了起来,身体上的酸痛还没有完全退去。他看见自己正置身于一间简陋的小房间里,房间里的光线不够光亮,四面是深色的木板墙,木板上雕刻着一些简单的几何图案;而门口两边的窗棂上则雕刻着花纹。
房间里面没有其他的摆设,除了白君瑞坐着的一张榻外,还有一张椅子。
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一个脸色很白的人。
在这个鹅蛋型的白脸上面有着一对细小的眉毛和一双小眼睛,小眼睛下面长着一个中等大小的鼻子;一个尖尖的嘴巴上的嘴唇显得特别鲜红。
鲜红的嘴唇张开,传出阴阳怪气的一声:“娇御医。”
“系”门口传来一声。
“娇御医?”白君瑞想了半天都想不明白什么是“娇御医”。
这个白脸人头戴青黑软脚幞头,身穿紫色圆领袍衫,脚上穿革履,年龄看上去接近五十岁,正坐在椅子上用他的小眼睛面如冰霜般盯着白君瑞。
白君瑞被他这样盯着,觉得浑身发毛。忍不住问:“这里是哪里?”
“甚么?”白脸人带点疑惑。
“这里是哪里?”白君瑞又问。
白脸人摇了摇头。
难道他听不懂我的话?白君瑞心想。
“此是何处?”白君瑞改变问法,同时配以动作。
“此地乃是掖庭宫。”白脸人似乎听懂,用阴阳怪气的语气回答。
白君瑞在思考着什么是掖庭宫,白脸人鲜红的两片嘴唇之间吐出:“你又是何人?何故出现于此?”
虽然白脸人所说的语调、语音和白君瑞的家乡话接近,但是用的却是古代的句法,以致很难一时弄懂。
幸好白君瑞此人聪明,加上他本来就是学历史的,对于古代的很多东西有所了解;他很快就弄明白了白脸人的话。
“我是何人与你何关?”白君瑞学着白脸人的语调。
“你……”
“禀告都都知大人,御医到。”白脸人的白脸抖动一下,刚想追问白君瑞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
门外的声音刚停下,门口就进来一个人。
进来的此人身穿绿色圆领大袖,腰间束以革带,头上也戴软脚青黑幞头,嘴边有胡须,年龄四十多岁。他一进来就弯着腰对着白脸人抱拳作揖:“下官拜见都都知大人。”
白脸人站起来也作了一个揖,如冰霜般的脸显出一丝笑意:“王兄,你我不必多礼。此人已醒,有劳你看看。”
对于两人的对话,在一边的白君瑞只可以听懂个大概。
有胡须那人又向白脸人作了一个揖,然后走近白君瑞,伸出右手想抓住白君瑞的左手。白君瑞连忙站起来,避开那人的右手。
“你无需紧张,我只想帮你把脉。”那人边说边做着把脉的动作。
白君瑞很快就明白了那人的意图,他坐回榻上,伸出左手。
此时,白君瑞知道了刚才白脸人所说“娇御医”的意思,原来是“叫御医”。
难道眼前这个帮自己把脉的人是御医?白君瑞心里在想。
如果眼前这个人真是御医,那么自己现在是在皇宫里面了?白君瑞心里又想。
此时此刻,白君瑞的脑海一片混乱。
那人帮白君瑞把过脉后,转身对白脸人说:“此人已无大碍,之前是因为太疲劳而昏倒。”
“嗯,有劳了。”白脸人笑容可掬。
“都都知大人客气了。”那人再次作了一个揖:“若无其他之事,下官先告退。”
“人来,送王御医。”白脸人对着门口又发出阴阳怪气的声音,接着转身作揖:“王兄,有请。”
这时候,白君瑞看到门口又进来一人,身穿青色圆领夹袖长衣,脚穿一条白色裤子,脚上一双布鞋。头戴无脚青黑色幞头,国字脸上的皮肤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和白脸人一样,嘴边没有任何须根。此人应该是侍从,他进来后低着头站在王御医和白脸人的旁边听候吩咐。
“王兄,让我送你。”白脸人说完,便做着要送王御医出去的动作。
“都都知大人,不用劳烦,不用劳烦。”王御医慌忙摆手。
“呵呵。”白脸人像个女人那样笑了一声,然后说:“那我就不送了,王兄有请。”
王御医作了一个作揖,然后离开;旁边那个人跟在王御医的后面一起出去。
白君瑞看着他们的动作和对话,觉得自己仿佛是在看古装电视。
白脸人坐回椅子上,刚才的笑容已经消失,又换回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鲜红的嘴唇又传出那把非男非女的声音:“你到底是何人?前晚玉清昭应宫的大火是你放的?”
白君瑞摇了摇头,一脸疑惑。他只听懂了“你是何人”这句,那句“前晚玉清昭应宫的大火”听成是“浅弯欲青超英公的大火”。
白脸人的脸上出现怒色,他提高说话声:“前晚的大火是你放的,一定是,你不要抵赖了。快快从实招来。”
白君瑞还是摇着头。
“你……”白脸人怒色加浓,站了起来,“你赶快招了,免受皮肉之苦。”
白君瑞依然是摇着头,但是他听懂了一点。
“都都知大人……”白脸人的嘴角动了一下,正想讲话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
“何事呀?”白脸人转过身,用不耐烦的语气问道。
“都都知大人,王丞相有请。”门口进来一人,低着头,弯腰作揖。他的穿着和刚才那个侍从一样。
“嗯。”白脸人淡淡地应了一声。
白脸人转过头用他小眼睛瞪了白君瑞一眼后,便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外,他吩咐门外的人要看好白君瑞,接着甩了甩衣袖便离开。
白君瑞还没有弄清楚白脸人为何要离开,门口的门就已经被人关上了。
白君瑞走到门口处,想把门拉开,却发现门已经从外面锁住了。推拉了几下,只听到门外有人叫骂了几声,可是门依然是没有人来打开。
白君瑞无奈地坐在榻上,双手抱着低着的头,显得迷茫、彷徨。他不知道自己正置身于何时,更不知道自己正置身于何地。
白君瑞想到了李华梅,内心一阵阵痛楚。本以为借助那尊白玉塑像可以将自己带回到李华梅出事之前;本以为只要根据自己所想要到达的时空就会去到那个时空。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白玉塑像确实是将自己带回到过去,但是回去的地方不是自己希望的地方,而是一个连自己都没有具体弄清楚的地方。
抬头看着这个陌生的环境,白君瑞想到了家人,想到了他的好朋友韦小龙。
“唉……”
一声叹气中,包含着无奈、伤心、惋惜、彷徨、担忧以及些许的恐惧。
未来在哪里?自己的未来又是怎样?对于这些问题,此时此刻的白君瑞没有多想,他想到的是自己的过去。
他想到了自己过去毫无目标地生活着,当初学武都是由于体质太弱,想借助学武来锻炼身体,从而和武术结下了不解之缘。而在武术比赛中的获奖也觉得只是一种侥幸,自己从来没有想到过学武要获奖,也没有想过要把中华武术发扬光大的这种宏伟理想。
对于自己的将来也没有规划过,在大学里面除了练武外和泡妞外,其他的事情都是没有认真过,有种混日子的感觉。
白君瑞站了起来,在房间里面踱步,听到门外有人在窃窃私语,却没有听清楚是说什么。
“如果可以重来,我一定要让自己过得更加充实而精彩。”白君瑞的内心在呐喊。
白君瑞想到了这次的穿越,他的脑海涌出一个念头:难道这次穿越就是上天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吗?
“对,我虽然不知道现在身处何时何地,但是我可以在这个朝代中活出一个有作为的人。我相信自己作为一个来自新世界的人,所掌握的新知识新方法一定可以在这里有所作为的。”白君瑞彷徨的内心泛起一个明朗的想法。
在实现这个想法之前,有一个很严重很重要的问题要首先解决。
白君瑞觉得自己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响个不停,他知道现在有一个问题自己必须要解决的,那就是填饱肚子。
他已经有两天两夜没有吃东西了。
白君瑞对着门口嚷着,说自己饿了,并且用脚踢了几脚那两扇木门。门外的窃窃私语没有了,换来的是几句大概意思是叫不要吵的骂声。
白君瑞又踢了几脚那两扇木门,发现自己的鞋子已经烂掉了。他重新看了自己的衣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就像古代的乞丐一样。
门外没有动静,白君瑞又坐回到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