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那点烛火仍然昏黄,却跳动地没有那般不安仿佛随时会熄灭般。
任小泉窝在来者的怀中,因为动作没来得及调整,双手还抱在膝上,此时被来者捞在怀里颇有些婴儿抱的滋味。
她的头还没有抬起,余光只看得到那人白洁的下颌和修长有力的脖颈,那天鹅般优美却有力的脖颈上,喉结性感地微微跳动着。
任小泉怔怔地僵着身子,不敢抬头。
生怕是他,又生怕不是他。
可她心里分明又清楚,抱着自己的,温暖的,有力的,让人安心的怀抱,不是任天,又能是谁......
“为什么不抬头。”那是他的声音,醇厚迷人,余音绕梁。
任天抬手轻轻扳开任小泉抱在膝头有些僵硬的手,将她略转了转身,两人的姿势便变得和谐了多。
任小泉的肩头正靠在他胸口,眸光只需要微微一抬便可以看到他整张面庞。
任小泉此时才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到底是怎么样。
他不过是离开了半天,那句“断绝关系”便在她脑海中搅出了一片惨不忍睹的泥潭,她几乎以为,她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她真的以为,他再也不会,这般轻轻抱着自己,用这般醉人的嗓音说着轻柔的话。
“你,你不是要和我断绝关系吗?”任小泉话刚出口,心里便忍不住骂了自己一句。
真是蠢,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是啊,我是说了。”任天没有否认,反而轻轻应了。
任小泉面色一僵,便猛地低了头,不敢再去看他平静无波的脸色,生怕再多看一眼,便会不争气地落泪。
是啊......我是说了......
这么说来,他那句话......是真的,真的要......
任天突然伸手,抬起了任小泉的下巴,紫眸中便闪过一丝愠恼。
“松开。”他说着,手上便使力捏开了任小泉紧咬着下唇的贝齿,“谁让你这么伤自己的?”
他拇指轻抚了一下她下唇,还是有些不满意,索性低了头直接以唇封唇,将任小泉略微红肿的下唇裹在双唇之间,小心翼翼地轻吮着。
吻着吻着,他的动作便有些大力,似乎有些气恼,惩罚性地咬了咬任小泉的唇,又将舌探入她的口中试图带动她的舌与他共舞。
任小泉没有反抗,她心底某个地方,柔软得不可思议,随着他的动作,在他的引导下回应着他逐渐加深的吻。
知道二人都吻得气喘吁吁,任天才微抬起了头,将额头抵在任小泉额头上。
“我是说了断绝关系,不过,我们可以开始一段新的关系,任小泉小姐。”他的紫眸像是天幕中的星辰,“你愿意嫁给我吗?”
事情地发展节奏有些快,快的任小泉有些懵逼。
“什,什么?”
“我不想再做你的什么弟弟,朋友,我想,做你的相公。”他深深地看着她的眸子,“你答应也好,反对也罢,我娶定你了,要定你了。你任小泉,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都只能是我的女人。”
“你,你......”
任小泉还没从过山车一样的事情发展中回过神来,便被他霸道的语气激的面上一红。
“你真的以为,我蠢到分不清什么是感情,什么是依赖吗?”任天看着她,眼角便透出一丝无奈,“你知道我已经活了多久吗?二十几万年漫长的生命,难道我还蠢得是一个毛头愣小子?”
他手上轻动,抱着任小泉调整了下姿势,便让她整个人跨坐在了他身上。
任小泉微微瞪大了眼。
二十几万年?
“紫玲曾说过的魔尊,便是我。”他用右手拨开她耳侧的碎发,“荒即吾,吾即荒。”
任小泉眨了眨眼,脑子里转了会终于想起来了。
“你就是那个因为王母娘娘生孩子而答应和神族休战的大傻子?”
任天:“......”
“大傻子?原来泉泉这么看以前的我。”任天危险地笑了一下,牙齿白的晃眼。
“不仅休产假,还休月子假,还不傻啊。”任小泉才不怕他,“我记得当初某人还愤愤不平地给我说了这些,还说那魔尊真是个二傻子。”
这某人,自然是当初从紫玲口中知道了魔族的旧事,心里愤愤不乐向任小泉吐槽过的任天。
任天面上看不出什么神色,躲在发丝后的耳根却红了一下。
“当初是被教坏了脑子,行事一板一眼和模具没什么差别。”任天紧了紧握在任小泉腰肢上的手,“二十几万年的生命,我无时无刻不是在为魔族活,而和你这几年,比我过去那二十几万年都快活。”
任小泉怔了怔,却没有错过他话里的漏洞。
“你当初那般迁就着神族,难不成魔族没有反对?”任小泉有些疑惑,既然他所做的所有决定都是以魔族为首,那神族那拖时间的伎俩,就没有人察觉?就没有人反对任天当初的决定?
任天眼中闪过一丝赦意,没有说话。
任小泉看着他难得的羞赦模样,心里突然涌上一个猜测。
“你不会是青春叛逆,突然不想听族人的话,非要和他们反着来吧?”
任天脸上的赦意便又浓了两分。
任小泉知道自己猜对了,顿时哭笑不得:“人家都是十五六岁叛逆,你这是二十几万岁了才记起叛逆。”
“我本来便不喜欢打仗,每日打打打,没玩没了。”任天捏住任小泉鼻子,“不许笑我,还有,别转移话题。”
小心思被戳破的任小泉也不尴尬,索性坐直了身子,就那般跨坐在任天身上看着他。
“你有没有认认真真想过你说的话。”婚姻大事,从来都不是一件随便说说的事。
“若我说,从我懂事起,便开始想了呢?”任天挑眉。
“......”纳尼???
任小泉瞪大了眼睛,任天是什么时候懂事的??
好像是......在去九醉楼之前???
任天看着她震惊的样子,颇觉好笑,顺着她耳畔摸了摸她脸颊:“没那么早,最早是你在郑城买了房子,每日跑去给容子灏做饭时。”
他这般说着,眸色便深了深。
“我那时便想,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藏在身后,谁也不让瞧到。”
任小泉还是说不出话来。
他那时多小......
我去,这家伙到底有多早熟!!!
等等!早熟?!
任小泉微微皱了眉头,看着任天的目光便有些莫测。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才记起二十几万年前的事的?”
她很想知道,面前这总是在委屈的家伙,到底装白莲花装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