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想爆粗口，就因为他这个刺激，他们这一路走来不要命地修炼就是想变强，不被他看轻，现在看来，敢情是他说着玩的？
秦素嘴角一抽，对翟凌云越来越无耻的无赖已经习惯了，视线眺望向窗外，看着来往行人不少，路上熟人间还会打招呼，民风也算淳朴，整座城市虽比不上奕东城的繁华，但更多了几分实在与朴素，只是为什么说起打架这些人就一脸的兴奋？连小孩也不例外。
秦素若有所思。
“不用觉得奇怪，”翟凌云替秦素夹满了一碗菜，边说道：“在这里就算走在路上，只要被找到一个借口，他们都会费劲心思跟你打上一架。”
“为什么？”
“你还记得之前那人说过他们是哪的人吗？”
秦素狐疑地回想了一番，倏然眸色一亮，脆声道：“是战之族。”战，是战斗！
翟凌云从秦素被菜叠得不见米饭的饭碗收回继续摧残的动作，抬眼对上秦素清亮的眼眸，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颔首道：“是的，所以好战是他们的本性，也是他们唯一的消遣，琅琊城最大的特色就是拥有一座由五座小型战场组成的大型竞技场，供他们观战与决战，整座城里充斥的都是好战之风，几乎每一个人都是天生的武士，也都是斗气的掌控能手，在这里，你若是长得太软弱，会被看不起。”
几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你们听归听，看我做什么。”楚司手中筷子一顿。
“没……”叶昊天几人收回视线，楚司才平稳地夹了块肉，放在了秦素碗里，翟凌云不动声色地将秦素碗里的肉夹了过来，又重新夹了一块给她，不顾楚司抽搐的嘴角，慢悠悠地说，“所以你们这一次的目标就是在琅琊城竞技场里积满一万个的战功……“
“嗤。”一声嗤笑从隔壁一桌传来，几人都是一僵。
“哈哈，你们听到没，这几个傻子说要聚满一万个战功，哎呦呦，笑死我了。你以为战功是画圈圈，想要就有啊。”
“哈哈哈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一万个战功啊！”
“连一百连胜的战神都没有这么多战功，他说要他们拿到一万个！“一桌三人笑成狗，楚司跟叶昊天淡定地扒饭，东方毕连眼皮都没抬，林传平静地吃菜。
找翟凌云茬这种事，他们是很乐于见到的，不过他们也知道，那三个会死得很惨。这是他们亲身得出的经验。
翟凌云筷子动了动，又平静地补充了一句，“还有，打遍全城无敌手。”
“啪”四双筷子齐声而断。
翟凌云漫不经心地唤来了小二，“再送四双筷子来。”
“是是。”
另一桌已经笑不出来了。
桌子重重地一惊响，三个九尺男人立身站起，目光不善地扫了过来，粗眉倒竖，煞气直逼向翟凌云这一桌。
“打遍全城无敌手？兄弟，你很嚣张啊！”单皮小眼，头发凌乱如稻草，一身铠甲左斜西挂，不修边幅的男人斜着嘴角看着他们六人，一脚抬起踩在椅子上，将手肘支起靠在林传肩上，看向翟凌云的眼有挑衅更带着轻蔑。
“敢说出这话就要拿出点本事来，别以为长了一张漂亮的脸就能吹尽天下牛皮，我看你这样的也就只能骗骗小姑娘，当个男人还差得远了！”话间朝秦素看了看，露出一种可惜的神色，就这一桌子男的都是“细腿细胳膊”的，还不如自己这一拳头大，这样一想，便动上了心思，他咧嘴露出一口大黄牙，对翟凌云打着商量说：“要不咱们来上一场，若你输了，这女人给我如何？我张自立可不会让她吃亏，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少了她一碗粥，如何？”
五道目光淡淡地看向他，眼底神色让人捉摸不透，可张自立敏感地察觉到了气氛变了，但大眼扫过这五人，他又轻蔑地冷哼了声。战之族的男人哪一个不是以力气为傲，哪一个不以一身大膀肌肉为豪。
就这五人，还不够他一拳头！
“时间就从现在开始。”翟凌云扬了扬眉，望了一眼张自立对五人说，“战斗方式不限。”林传臂膀动了动，卸去了张自立靠着他的手肘。
东方毕抬眼四望，酒楼一片安静，但他知道他们的注意力都在他们这桌，投来的视线太明显，皆是兴奋。
不愧是战之族，东方毕平静地想。
叶昊天打了个呵欠，林传、东方毕、楚司三人很有觉悟地站了起来，然后转身就走，众人微怔，这是做什么？
“这三人是想要逃了吗？”
“舍下同伴逃走？啧啧，这种人还是男人吗？还真是空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却像个女人。”
“嘿，也不能怪他们啊，张自立可是竞技场的牛人呢，保持三十连胜未败的十级强者，就这几个弱不禁风的人能不能挨得过他一拳头，我都怀疑。”
“不过对手不战而逃，这也够触霉头的。”
众人抱以鄙夷，连张自立也有些恼火，挑战被拒或者敌手逃掉在这里可都是很丢脸面的事情，他没想到他们比他想得还不济，这还没打呢就先溜了。可三人踱步到二楼中间便停住了脚步，楚司环顾了一圈周围。
“这里应该够了。”
东方毕温润一笑，“是够了。”
众人微怔后便是哗然，“他们想要在这里打？”
“靠，原来不是逃，是在挑场子！”
“啊啊，等一等啊！我得去喊朋友来，”有人噔噔地下楼，小二哧溜一下下了楼，速度在门口扯开嗓子大喊了起来。
“阳光酒楼有免费战斗看呦，想吃饭又想看战的客官们快往里请呀，包厢有限，席位有限，要来的快了呦！”
从鄙夷到兴奋再到热情不过是眨眼间，楚司三人享受了一次从地狱飙到天堂的飞车，而张自立三人却是愣在了那里。
他们这是哪来的自信？要知道张自立可是竞技场有名的人物啊！
叶昊天朝张自立戏谑道，“还不过去？”张自立皱眉，他本以为是想以少挑多，好扬扬他的威名，可没想到他们只是站出来三人！
正欲开口让翟凌云他们也跟着一起，一只长筷插在他想伸出的手前，尾端还在轻漾，余力未消，翟凌云睨了他一眼，“战场在那。”
秦素冷清的声音淡淡道：“还是说，你想选我们这边三个。”闻言叶昊天精神一振，连楚司他们都看了过来。
“不用了，我一个人都能单挑你们三。”
张自立斜了眼翟凌云，眼神之轻蔑连叶昊天都有些不爽，张自立抬步向楚司他们走去，对同伴傲然交代道：“你们两个待会不要出手，看着就行了。”
楚司三人面色一沉。
“刺拉”
秦素倏地一动，踢过长椅一头，划过地板发出刺耳声音冲向张自立，她踩着椅背轻身跃起，身子侧翻，使出一个连环踢，张自立猛一受击，当即回身，拳头挥出与秦素的脚对上，两人不禁倒退了两步，而秦素顺势借力，踩着张自立同伴肩膀，再追上前，拳脚连过数招，一切不过发生在数秒间，众人看得连连失声，待两人分开时，竟一时没缓过来。
张自立捂着发麻的手臂心惊，明明力道不是最强，可每一下都恰巧地掐在了他的神经上。
秦素淡身而立，冰冷的眼扫过张自立，吐字清晰：“继续。”
身影一动间，两人再次交手在一起，拳脚相碰，发出结实的“砰砰”声，眼花缭乱，只见他们不断地相交，身法之精妙连崇尚战斗的战之族都不禁觉得热血沸腾。
楚司跟叶昊天他们早就知道秦素的战斗方式与他们不一样，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纯粹的身法之战。
在半空中旋转翻身的细腰，两只手似灵蛇般，每一个落点他们都能想到，可又自认他们不能做到，一个个他们认为不可能的动作活灵活现地上演，巧妙地借力打力，不消一会，张自立就已满头虚汗。
而秦素面色如常。
有人吃吃地说：“他们、他们没用斗气！”
“那个女的也没有！”
“没用斗气打了这么多招，而且看起来张自立落了下风！”
“他可是竞技场三十连胜的高手啊，输给一个女人？”
众人七七八八地议论开，因为秦素连带看着楚司他们的目光都变了，这么精妙神秘的身法，即便是在战之族也没有几个人能拿得出来，不，也许连战之族的大家族们也未必拥有。可这几个外族人却拥有……
“张老大！”
另外两人看了也急了，这女子的手法太精钻，每一个攻击的地方虽说巧妙地避开了要害，可也折磨得人够疼啊！
“不要插手！”张自立喝住了想过来的两人，却给了秦素攻击的空隙，当两指掐在他喉间要害的廉泉穴一寸前，秦素只是平静地宣布说：“你输了。”
周围一阵安静。
张自立额间有汗滑下……
他……竟然输了！！
还是输给了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