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天,众天使再次聚在神面前,撒旦也混在中间。耶和华问撒旦:“你从哪里来?”
“我走遍大地,从那里来。”
“那你看见我的仆人约伯没有,地上再也找不到像他那样正直、敬神的人了。虽然你无端地给他带来那么多灾难,他仍然对神一心不二。
“那是当然,每个人都愿意放弃一切来保全性命,要是你伤及他的身体,他还会敬奉你吗?”
“好吧,”神说,“现在我把他交给你,只是你不要害他性命。”
撒旦得到耶和华的准许,开始降灾难到约伯本人。约伯在突然之间从头到脚长满毒疮,他只好坐在炉灰中,用瓦片刮身子。妻子对他说:“你还固执己见吗?放弃你的信仰吧!”
“你怎么说出这种愚昧的话来?”约伯责怪妻子:“难道我们只肯享受神赐的福,却不愿意接受神降的灾吗?受过这么多苦难,约伯没有说出一句对神不恭的话。
约伯有三个朋友:提幔人以法利,书亚人比勒达和拿玛人琐法。他们得知约伯的事情后,就约好一起来看望他。当看到约怕被疾病折磨得面目全非,几乎都认不出来时,他们放声大哭,撕裂了衣服,把尘土扬在身上。他们陪约伯在地上坐了七天七夜,相互间没有说一句话。
六天后,约伯开始诅咒自己的生日:“愿怀我胎的那夜和生我身的那日都灭没!愿那天变成黑暗,愿神不去寻找,愿光明不去照耀;愿密云遮盖他,愿日蚀显现恐吓他,愿那一夜永远不入年轮,不记入岁月;愿那一夜没有欢乐的声音,没有生育的喜悦;愿那夜黎明的星宿变为黑暗,永远盼不到晨曦的亮光。”
“我为何不在母胎而死?为何不出母腹而亡?为何有膝接收我?为何有奶哺育我?如果没有这些的话,我就早已安卧长眠,同那些曾居广厦的君王、谋士,同那些曾金银满屋的王子一起作伴。在那个世界里,恶人不再做恶,疲惫的人得享安宁,连囚犯们也可以休息,不再听到监工的责骂声;在那个世界里,没有贫富贵贱之分,奴隶和仆人一样自由。”
“受难的人,为何要赐光明与他?受苦的人,为何要赐生命与他?他们求死而不得死,他们在珍宝与坟墓中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为什么我所恐惧的,偏偏降临我身,我所惧怕的,偏偏迎我而来?没有安定,没有平静,没有快乐,只有灾难。”
提幔人以利法见自己的朋友这样痛苦,就劝慰他:“约伯,你不愿意同别人讲话,是吗?但我实在忍不住要说。从前,你总是教导别人,让软弱的人变得坚强起来,帮助跌倒的人重新站起来。现在轮到你受难了,你却困惑起来,难道你不知道,你对神的敬奉不就是你的希望,你的心无邪念不就是你的慰藉吗?约伯,你且呼喊,看看谁会帮你?你这样实在是愚蠢。我认识一个愚人,他的儿女在城门口被压死;他的庄稼被饥饿的人吞食,连那些长在荆棘中的也没剩下;他的财产又在突然之间被大火烧了。祸患,不是从地下冒出来的,人生在世都会有这样或那样的不幸。
“至于我,我敬神,凡事向神请示。神的作为是不可估量的,他降雨于大地,赐水于田里,扶助卑微者,宽怀受苦人。神戳穿好人的诡计,帮助智者成功。神所惩治的人是有福的,所以你不能小看他的管教。因为他打破的东西,他缠裹好;他弄伤的他医治好。饥荒时,他救你脱离死亡;争战中,他救你脱离刀剑。他保护你不受野兽的袭击,保护你的羊群一无所失。你的后裔将会发达,你的子孙众多,就像地上的青草一样茂盛。你本人也会寿及高龄。这些是我们的经验之谈,你一定要听,是与你有益的。”
约伯回答说,“若能把我心中的烦恼、身上的苦难放在天秤上称一称,它们就会比海沙还重,所以我言语急躁。
“我只愿神能满足我的要求,结束我的生命。我从没违背过神的旨意,并用它来安慰自己。我非铜铁浇铸,我已无力再等待下去。对一个灰心失望,将要放弃敬神的人,朋友们应关心爱护他,可你们看见我的苦难居然害怕起来,难道我向你们索要什么东西了吗?向你们请求救我了吗?”
“好吧,你们继续教训我吧,我不作声就是。可是,冠冕堂皇的话又有什么用呢?请你们看我的眼睛,我没有撒谎,为什么你们以为我不辨善恶呢?”
“人生在世,就像打仗一样,每天像奴隶一般劳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神啊,我的生命不过是一口气,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幸福和快乐了,我不会堵住自己的嘴,我要把痛苦全倾诉出来。我不是海洋,不是大鱼,你为什么要对我设防?人算什么,你竟把他放在心上,每天早晚监察他,时刻试验他。什么时候你才转眼不看我,任凭我咽下唾沫?”
书亚人比勒达打断了约伯的话,说:“这些话你要说到什么时候,神怎么会不公平呢?也许是你的儿女得罪了他,他使他们遭到报应。如你向神祈祷,如你真的正直无邪,神会赐你更大的兴旺和发达。
“芦苇离不开水,一旦没了水,就会立即枯萎。忘记神的人也会这样,会失去所依靠的东西,神不会抛弃忠于他的人,更不会扶助邪恶之人,恶人的一切最终都会成空。”
“我知道是这样的,”约伯接过话说,“但人怎么能争得过神呢?即使神提出一千个问题,人也是一个回答不上来。神无所不能,他随意翻天覆地,主宰日月星辰。他从我旁边走过,甚至站在我面前,我都毫无知觉。他想要什么就要什么,谁敢问他;‘你干什么?’我怎么敢跟神辩论呢?尽管我是无辜的。就算我呼喊请求,神又怎么会相信我呢?这个世界交在了恶人手中,审判官被蒙住了脸,善恶不分。”
“我心里苦恼,所以我一定要说话。我要对神说:‘不要定我有罪,告诉我,你造了我,为什么又要毁了我,为什么要让恶人的计谋得逞?其实,你知道我是无辜的,我没有罪。为什么你要让我出世,不如让我就死在母腹中。我剩下的日子已经很少了,求你放过我,就是让我去那黑暗和死荫之地,也让我走得痛快点。”
拿玛人琐法一直没有说话,听到这里,他开腔了:“你这样多嘴多舌,还能算上义吗?你夸大其辞,我不得不开口讲话了。你说自己无罪,在神面前纯净无瑕,真想让神立即戳穿你的谎言。所以,神在你身上追讨的,比你犯的罪孽该得的还少。你要把心放正,把罪孽与邪恶远远地赶出家门,那样你才能堂堂正正地做人。你活着要像正午的太阳一样光明正大。我要告诉你,恶人是要失明的,他们无路可逃,他们只能死掉。”
约伯听了琐法的话,非常气愤:“你们真是好子民啊!要是你们死去。这世上就没有智慧的人了。可是我有同你们一样的智慧,并不比你们差分毫,你们所说的,谁不知道啊?你们平安无事,就对受难的人幸灾乐祸。我要问神,为什么无辜的人竟会遭人嘲笑?”
“你可以问空中的飞禽鸟兽,可以问水中的鱼,可以问大地,它们中谁不知道是耶和华造就了它们。正是耶和华制造了世间的一切生命。神拆毁的,就不能再重建;神捆住的人,就不能放开;他把水留住,水就会枯干,他把水放开,水就会把地翻个个儿。
“神的力量无边。他可以翻云覆雨,可使国家兴旺,也可使国家灭亡;他可使疆土广阔,也可使其化为乌有。
“这一切我都亲眼见过,亲耳听过,而且全都明白。你们所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们编造谎言,不求事实地为神诡辩,你们要为他徇情吗?我知道我没有希望再活下去,但我还是要为自己申诉,这是我拯救自己的惟一办法,因为不忠的人是不敢面对神的。请你们仔细听我说,我是无辜的。
“人为妇人所生,生命短暂,还要经历许多苦难。出世如盛开的花朵,凋谢的时候却像一闪即逝的影子,这样的人你怎么会注意他呢?人的生命既有定数,他也不例外,那么求你转过身去不要再看他,让他休息一下,直到他像受雇的工人一样在劳作中结束他的日子。
“树若被砍断,还可指望再发芽,但人死了就不可能再生,就像海水尽绝、江河干枯一样。求你把我藏在阴间,放在一个隐密的地方,等你息怒以后,定一个日子纪念我。”
可是提幔人以利法却听得不耐烦了。他说:“智慧的人怎么会用虚空的知识来回答问题,用这些无益的话和无济于事的言语理论呢?从你说出的话可以看出你分明已不再敬神,不用我说,你自己的话就已证明你有罪。
“难道你是头一个被生出来的人吗?你被造在诸山之前吗?你听见过神的密旨吗?你能独占众人的智慧吗?你知道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你明白什么,是我们不明白的?我们之中白发苍苍的老人比你父亲的年纪还要大。
“我告诉你,你一定要听,这些也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对神不忠的人,必定不会生育;受别人贿赂的人,他的帐篷,必被火烧。恶人只能住在无人居住的乱成堆的房屋,他永远都不会富足,财产也得不到保存。”
约伯对他们的话真是感到厌烦便说:“这种话我听得太多了。你们安慰人反而让人烦。这些虚话有什么用呢?我也能说你们那样的话。你们若处在我的境地,我也会攻击你们。
“我说话,忧愁得不到消解;我不说话,忧愁也没有离开我。神使我的亲友远离我、攻击我、敌人嘲笑我。求神给我辩解的机会,就像人和朋友辩论一样。我的生命已到尽头,我的坟墓已经备好。愿神拿凭据给我,将我的冤案陈明。”
由于约伯坚持自己是无辜的,他的三个朋友便不再同他辩论。不想,布西人兰族巴拉迦的儿子以利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以利户一方面气约伯不承认自己有罪而竟然报怨神,另一方面气约伯的三个朋友答不出约伯的话。
等到他们停下辩论,以利户开口说:“我年轻,你们年迈,尽管如此,我还是要说我的意见。我说话不看情面,也从不奉承人。约伯,我听见你说你是清白无辜的,说你没有犯任何罪孽,而神却伺机攻击你。我要回答你说,你这样说是没有道理的。神比世上所有的人都伟大,你怎么能指责神呢?神常在人们睡觉的时候,用梦和异象来提醒该做什么和不该做什么,可人总是不能够理解。神按各人的行为来给各人报应,他从不失公平。如果神是一心为了自己,收回所有的灵与气,那么有血和气的人就会立即死去,世界上的人就会回到茫茫尘埃中去。
“神不轻视任何一个人,他不保护恶人的性命,为困苦人伸冤。他抬举义人,让他们得以与君王同坐一室;若他们有骄傲的行为,就降临苦难于身,把过错指给他们看;若他们改邪归正,就会福乐无穷,否则会被刀杀死。那些心中不敬神的人必会早亡。神在人受苦时,启迪人的智慧。神必会把你从苦难中救出,但你满口恶言,怎能不受惩罚?
“神吸取水变成雨,从云中把雨撒向大地;神赐给子民丰富的粮食;神用闪电击中敌人,神呵气成冰……你知道所有这一切都是怎么形成的吗?你怎么能同神相提并论呢?神公平无比,神从不苦待人,只是对那些自以为是的人毫不怜惜。”
这时,耶和华在旋风中对约伯说:“是谁在用无知的语言释解我的旨意?我问你,我在立大地根基的时候,你在哪里,你知道是谁制定大地的长宽,地基打在什么地方,基石是谁安放的?在那一天,群星欢唱,众天使欢呼,海水如胎胞一样涌出,是谁把它关闭?是我以云当衣,以幽暗为布,为海水划定界线,安上门闩,并对它说:‘你的浪只能到这里,不许越过。’是我为太阳确定了位置,并让阳光普照大地的四面八方。
“你到过海的源头,走过深渊的底吗?死亡的门,曾向你打开吗?他的广大,你能明透吗?你要是知道,只管说吧!
“你进过雪库,见过雹仓吗?这雪、雹是我为降灾和战争准备的。
“你知道谁为雨水分道,谁为雷电开路,谁降雨于旷野,使不毛之地青草绵绵?你知道露水从何而来,冰又出于何胎?
“你能为峁星系节,为参星解带吗?你能按时领出十二宫,指引北斗和随它的七星吗?
“你能把智慧赐予众生吗?
“山岩间的野羊几时生产,你知道吗?母鹿下犊的日子你能察定吗?谁解开野驴的绳索,放它去自由,谁让野牛服事你,随你耙地运粮?
“马的大力,是你赐的吗?它颈上的鬃毛,是你披上的吗?是你让它跳跃吗?它在家种地,出门随军,从远处就能听见主人的喊声。
“强辩的约伯,与神辩论的约伯,你能回答吗?”
约伯回答说:“我如此卑贱,能用什么回答你呢?我再也不会说什么了。”
耶和华从旋风中再次对约伯说:“我问你,你怎么能定神有罪,来显示自己是义人?你有神那样的臂膀,能像他那样发出雷声吗?你看那巨兽河马,吃起草来像牛一样。它结实如铜铁合铸。神所造的物中河马为首,有谁能捉拿他?谁能用钩子穿它的鼻子呢?你能用鱼钩钓上鳄鱼吗?能用绳子压下它的舌头,用钩穿它的鳃骨吗?鳄鱼会向你连连恳求说好话,会与你立约永远做你的奴仆吗?你能把手按在它身上,与它游戏吗?人指望捉拿鳄鱼,是徒劳的。”
约伯听后,对神说:“我知道你无所不能,没有人能违背你的旨意。我所说的,是我不明白的;我求你听,是因为我有话要说;我问你,是求你指示我。以前只是风闻有你,今天我才亲眼看到你。我对我说过的话感到羞愧。”
耶和华接着对提幔人以利法说:“我对你和你的两个朋友很不满意,因为你们对我的评论,远不如我的仆人约伯说的对。现在你们去取七只公牛、七只公羊到我的仆人约伯这里来为自己献燔祭,约伯会为你们祈祷。因为我对他的所作所为感到高兴,就不再按你们应得的惩罚你们。”
约伯为他的朋友祈祷后,神就使他脱离苦海,赐给他比先前有的多数倍的东西。约伯的兄弟姐妹和朋友们都来看望他,谈到耶和华降给他的灾难,都安慰他,每个人送他一块银子和一只金环。
约伯苦尽甜来。后来,他有了一万四千只羊,六千只骆驼,二千头牛,一千头驴。妻子又为他生了七个儿子,三个女儿。他的女儿们是世上最美丽的女子,她们和兄弟们一起,共享父亲的产业。
此后,约伯又活了一百四十年,得见四世同堂的幸福日子。
二十二、圣子出生
在耶稣生活的年代,巴勒斯坦处在罗马的统治之下,罗马军队在庞培的统帅下于公元前64-前63年征服了这一地区,将它划归罗马叙利亚行省。犹太人在罗马人来到之前曾享受过八十年左右的政治独立,所以对外国行政和军事当局的存在和统治深恶痛绝。罗马元老院任命大希律(公元前37-公元4年)为巴勒斯坦大部分地区的王,使犹太人受苦更深了。
可以理解,犹太人渴望得到独立,这种愿望实际上影响了国民生活的每一个方面。最重要的是,人们对《旧约全书》中有关弥赛亚预言的日子和解释所持的看法,又使这种愿望带上了宗教的色彩。犹太人被罗马人统治是他们不顺从上帝命令的直接结果。上帝借着摩西和众先知把不顺从所带来的痛苦警告他们。
犹太人很自然地希望从罗马人和希律王双重的重轭下解放出来。常常有自称的弥赛亚兴起,要用刀剑恢复犹太人的权利,为他们伸冤。犹太人很乐意相信,《圣经》中弥赛亚的预言是应许一位政治上的弥赛亚,不仅把以色列从外国人的压制中解放出来,而且要征服地上的各国。但是,这种政治野心曲解了弥赛亚的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