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岸边种植着毛豆,这会才刚刚冒芽,金灿灿的嫩芽可爱极了。
我蹲着身子将田岸上的草连根拔掉,忽然回想起儿时也在这个田岸上,那时村子里的人傍晚都去溪里游泳,可是我奶奶就是不允许我去,最后把我逼急了,奶奶在这田岸上锄草,我就坐在地上哭着求她,可最后也没有去成,还挨了打,以至于我到现在也不会游泳。
我微笑着回想过去的一点一滴,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了一丝丝幸福的笑容。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傍晚。
“小梦,回家了!”
我走到奶奶面前将锄头接过,垂眸四十五度看着奶奶,刚好看到她耳后的银丝。
爷爷奶奶养育我十多年,小时候,爷爷高大魁梧的身影一直印在我的脑海里,梦想着快些长高这样可以为爷爷奶奶分担一些活,可是当自己真正长高以后,爷爷却离开了我们,奶奶也老了,而我现在的身高刚好可以看到奶奶满头的银丝和眼角纹。
内心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跟在奶奶身后一直强忍着泪水。
晚餐吃的很简单,地里摘的新鲜蔬菜,鸡蛋羹,辣椒炒肉丝,奶奶吃的很少,看着我和婶婶家的三个儿女吃,三大碗菜被我们四个人扫荡的干干净净。
“奶奶,还是家里的饭菜香,外面的盒饭怎么也吃不出这种味道来!”
“好吃就多吃点!”奶奶笑呵呵的说。
白天跟着奶奶在地里干活,晚上聊聊天,四天的假期很快就过完了,虽然短暂却过着非常愉快。
五月四号下午,我踏上了回学院的路程,临走时奶奶还做了一些菜让我带回学院吃,叮嘱这叮嘱哪的。
我狠下心头也不回的走了,眼泪却在转身的那一刻决了堤。
五一小长假后回到学院又开始了忙碌的日子,练习演唱的歌曲和月底的模拟考试。
日子每天过的像复制似的,特别无劲,一转眼,一周过去了。
星期一午休后,王连汐从抽屉里拿出钥匙和饭卡,正准备关上时被我阻止。
推开抽屉,一个淡绿色的礼物盒子出现在眼前,“连汐,你别告诉我,这是裴浩那货送你的礼物。”
王连汐点点头。
“美女啊,我知道你从初中开始男生送的礼物就堆积如山,让它在抽屉里结蜘蛛网,但麻烦你好歹也拆开看看,你这样糟蹋别人的心意会遭天谴的……”末了,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王连汐推开我将抽屉关上,丢给我一个眼神“哎,快两点半了,魂再不归位,就要迟到了。”
我无奈的耸耸肩膀,浩子啊,还是把你的爪子伸回去吧!别打连汐的主意。
从宿舍发出一路小跑来到教室,一进教室,屋顶的风扇摇晃了几下,课桌上的矿泉水抖个不停。
我狐疑的想着,啥时候我练就了这么深的内功,只不过小跑而已,不至于弄的风扇摇晃吧!
“莫不是地震了吧?”王连汐弱弱的问。
“地震?怎么可能?”
“云梦,我腿软,扶我一把!”我扶着连汐坐到她的位置上。
几秒钟后,风扇停止了摇晃,当第二次铃声响起的时候邹老师走进教室开始讲课。
晚自习的时候,唐老师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下午二点二十八分汶川地震了,八点零级,此次地震是中国成立以来国内破坏性最强、波及范围最广、总伤亡人数最多的一次地震。
“全体起立,默哀三分钟!”谷莲依开口。
班上所有的同学立即站起来,闭上双眼默哀。
整个晚自习都在沉默中度过,或担心,或惋惜,或害怕,或祈福……
地震后,为表达全国民族人民对汶川大地震遇难同胞的深切哀悼,国务院决定5月19至21日为全国哀悼日,电视台停止了所有的娱乐性节目,统一播放抗震救灾的资讯,全国降半旗向逝者致哀。
21日晚上,本该是“唱响青春”歌咏比赛,但考虑到那些在地震中遇难的同胞们,最后改为祈福。
由07届商务英语和07届旅游与酒店管理两个班级作代表,站在南区大礼堂的舞台上,手捧蜡烛,为遇难的同胞们祈福,祝愿他们早日康复,重新振作起来。
八点半,全场熄灯,点亮蜡烛,礼堂内所有的人一起唱响《和你一起》,07届计算机系的同学全体起立做手语。
“谁在最需要的时候轻轻拍着我肩膀,谁在最快乐的时候愿意和我分享,日子那么长我在你身旁,见证你成长让我感到充满力量,谁能忘记过去一路走来陪你受的伤,谁能预料未来茫茫漫长你在何方,笑容在脸上和你一样,大声唱为自己鼓掌,我和你一样一样的坚强,一样的全力以赴追逐我的梦想,哪怕会受伤哪怕有风浪,风雨之后才会有迷人芬芳,我和你一样一样的善良,一样为需要的人打造一个天堂,歌声是翅膀唱出了希望,所有的付出只因爱的力量,和你一样……”
雨,不停的下着,已经是第四天了,好像要把三塘这个小镇淹没一般,宿舍楼下花坛里的花在风雨中飘摇不定,最后一一倒在地上,月季花开得正茂,可也受不了这大雨的摧残,花落一地,树叶倒好,被大雨洗礼后看起来更清新了。
这是一场“龙舟雨”,每年端午节即将到来的时候都会用几天的大雨来迎接它。
端午节又刚好遇上周末,所以学院里只放了两天的假。
星期五下午一下课我和王连汐、谷莲依、段元元一起回耒阳了。
巧的好像是谁故意安排似的,在等8路车的时候,我们四个竟然又遇上了贺祺和刘锡。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今天穿着平底鞋,不用担心脚心不稳前后撞人了。
一路上谷莲依和贺祺聊的热火朝天。
在附一下车,转27路车,贺祺和刘锡一直尾随我们的脚步。
“贺祺,你不会是要跟着我们回耒阳吧?然后顺便去见见你未来的岳父岳母。”谷莲依开玩笑。
“嗯,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段元元笑呵呵的跟着附和。
“要是如果某人肯让我去的话,我倒也乐意!”贺祺幽幽的开口。
瞬间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我,我轻咳两声,低头无视他们看笑话,反正这三个月来我都已经习惯了。
下了27路车,一行六个人一起进了酃湖车站的售票大厅,买了票过了安检,准备上车。
他不会真的要跟我回去吧?我小声嘀咕。
“我看呐,贺祺他没那胆,我们耒阳的坏人多着呢,只怕他到时横着回家,那可不好噢。”王连汐故意加高了分贝。
贺祺和刘锡笑了,刘锡推了贺祺一把,似乎在说,去吧,别给兄弟我丢脸。
我前脚刚上耒阳的车,屁股还没有挨到车椅,贺祺竟然坐到我的旁边一脸嬉笑的看着我。
我立即背对着他,这货来真的?完了,完了。
“车子还有五分钟就要启动了,准备验票!”工作人员刚上车就大声嚷嚷。
我嘟着嘴看向后排的王连汐、段元元、谷莲依,向她们投去求救的眼神,可是那群损友竟没有一个人搭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