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摩托车追上了去江口的车辆,在众人的瞩目下我上了去江口的车。
一路上心情那个激动呀,无法形容。
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心里很复杂也很开心,这两个月来遇到困难时贺祺一般都会出现在我面前,忽然发现,有他在其实很好。
车上我都在寻思着等会见到贺祺我应该怎么说,又应该怎么面对他的家人。
晚上七点半的时候,车子到达了终点站,我随着人群一起下车,没有想象中的车站,只是一条街道而已。
“您好,请问一下哪有公用电话?”我寻问司机。
“那路边有一家‘好再来商店’,那有公用电话。”
“谢谢!”
我正准备朝“好再来商店”走去,转身,灯光下出现了那抹身影,贺祺坐在另一家商店的门口,微笑着看着我。
我缓缓朝他走去,紧蹙的眉头在见到他的那一刹那终于舒缓了。
“我等你五十分钟了,见到你,真好!”语气中夹着抱怨又带着孩子的撒娇气。
我甜甜的笑了,是啊,见到你,真好!
“走吧,很晚了,跟我先回家!”
回家?
想到这我不经意打了一个冷颤,刚刚太着急了,智商几乎等于零,一路上浑浑噩噩的来到江口,真的要去贺祺他家吗?
“怎么?害怕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这里没有酒店和宾馆,要是你不想露宿街头的话……乖乖的跟我走吧!”
敢情这是上了贼船了不成。
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穿过市场拐了两个弯,下坡,就看到前面的楼房亮着灯。
贺祺推开门,带我上了楼梯,站在楼梯口我的脚好像灌了铅似的,无法迈出这一步。
“进去吧!”贺祺贼笑一声,似乎在说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
“贺祺回来了!”贺愉生唤了一声。
“叔叔好!”我礼貌的开口。
“这是我妈,外婆,奶奶,三叔,四叔,我弟弟贺铭。”贺祺一一介绍。
靠,这货家的亲戚真多。
礼貌的扯出微笑,“阿姨,外婆,奶奶,三叔,四叔,贺铭你们好!”
几位长辈微笑着点点头,贺铭叫了一声姐姐好。
当家主母张萍去了厨房,外婆和奶奶两人坐在一块拉家常,另外三兄弟正在谈生意上的事情,贺铭在看《猫和老鼠》,我和贺祺坐一旁均保持沉默不语。
虽然坐车累了一天,好不容易歇下来,可神经依然紧绷,像个小学生等待老师检查作业似的,坐的非常端正。
“我带你出去走走!”贺祺忽然开口。
我好像得到了大赦似的,腾的一下站起来。
“我们去井边洗把脸马上回来!”贺祺向家人交代。
“嗯,快些回来吃饭!”奶奶应了一声。
出了家门往左边,刚走,我一脚踩空跌坐在地上。
靠,什么烂路啊!我直飙家乡粗话。
“别说脏话了,把手给我!”贺祺轻咳一声,很绅士的伸出右手。
我说耒阳话这货竟然听的懂?
我推开他的手,不去理会他,我写的小说里和电视剧里好像都有这么一段狗血的情节,可我云梦偏偏不吃这一套。
起身,大步向前走。
“啊……”一个下坡路,我直接滚下去了。
天呐,要不要这么整我。
贺祺站在我面前伸出右手,贼笑,“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好吧,我妥协了,伸出左手,“贺公公,扶哀家一把!”
贺祺嬉笑,幽幽的开口,“你要是把中间的字修改一下,我甘愿一辈子扶着您这位老佛爷!”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我小声嘀咕。
晚风徐徐,田里的青蛙呱呱的叫着,树梢的知鸟也跟着附和,夜很黑,谁也不曾看到彼此脸上那甜蜜的笑容。
来到井口,我弯腰跪在井边捧起水拍打着脸颊、手臂,泉水透心的凉,这一刻神经莫名的得到舒解。
“小心点,别栽到井里了。”末了,贺祺想起王连汐的话,“虽然我们江口各家各户很和谐,但要是你栽进井里横着回去被王连汐看到,还不把我的给皮剥了。”
我撇撇嘴,撩起泉水泼向他。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贺祺提议该回家,一路上左手牵右手,走到门前时我挣脱他的手心。
回到家,张萍刚好忙着上菜,一家人围着桌子吃晚餐,其乐融融,唯独我拘谨的坐在一旁不敢多说一句话。
饭后,二叔和三叔各自回家,张萍和母亲在聊天,贺愉生在书房,我和贺祺、贺铭在看《猫和老鼠》。
贺祺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怎么了?困了吗?”
“我想打个电话给我朋友!”忽然间想起了梁致远,或许我应该打个电话向他报平安。
“等会!”
贺祺从他爸爸那借来了手机,我拨通梁致远的号码,向他报平安,问候他过的怎么样,以及道歉。
虽然他说不在乎,也接受了我的道歉,但我内心却很不安。
“好了,睡觉前要是愁眉苦脸很容易变老的,我知道你一直都心不在焉,做任何事情都很拘谨,紧绷的神经一定很不舒服,要不,去亭子里坐会吧!”
“嗯!”
弯弯的月牙儿挂在高空,满天的星辰不停的闪烁着,阵阵微风中夹着月季的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凉亭里,我和贺祺静静的坐着,感受这一刻的宁静。
“你……”
沉默了许久,我俩异口同声。
“女生优先!”
“欸,你家亲戚真多耶,刚在介绍的时候,我真害怕等会从房间里窜出七大姑八大姨啥的,我是来你家投宿的不是来乱攀亲戚的。”
“呵呵,我家亲戚的确挺多的,就光那些表姐妹啊堂兄弟啊,凑起来都可以打五六桌麻将了。”
“明天是端午节,你的那些亲戚不会都来你家蹭饭吃吧?”
“不会的,我那些表姐和堂姐要不在学校里,要不就在家里闭门苦读,哪有空来我家过端午节啊!”
还好,还好,明天不用再乱攀亲戚了。
“她们都是学什么的,至于这么努力吗?”
“就拿我伯伯的女儿来说吧,她的英语要是在九十分以下,放假期间一般都是见不着人影的,很自觉的宅在房间苦读,我三舅的女儿是学生物学,经常上解剖课!”
解、解剖?
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但却越听越起劲,最后我俩竟聊到了《聊斋》和讲鬼故事。
两人聊得很是投机,从解剖学到《聊斋》再到讲鬼故事,走夜路时会遇到的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忽然走着发现有鬼跟着然后走着走着又没有了声音,要不是就是走过坟墓的时候遇到了鬼火……
末了,月牙儿累的躲进了云层里,只有星星不知疲倦的在那眨眼,这时我们看到各家的灯都熄了。
“走吧,很晚了!”我提议。
这一次我很乖的牵起贺祺的手,心里惴惴不安,生怕后面有什么跟着我。
回到家,其他人都睡了,彼此道了一声晚安,就各自回房间。
我拉开窗帘熄灯后躺在床上数星星,夜很静,已经是午夜了,我还没有睡意,闹钟跳动的声音格外的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