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份暑假工就这样夭折了。
在嘲笑、得瑟、惋惜、麻木等众多的眼神中,我大步流星走出肠粉店提前结束了我的试用期,虽然挽回了尊严可却丢了饭碗,这次的失败让我明白要想在残忍的世界里生活,就得先学会生存,没有生存其它的梦想蓝图都是扯谈,更别谈得到理想的生活了。
炎炎夏日,我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有些茫然了,下一步应该去哪?我真怀疑自己是否还有勇气再去挨家挨户的寻问是否要招暑假,亦或者我还没有开口别人就先认出我来将我直接哄出去。
无聊中走进了网吧,忽然很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心中的委屈。
在校时,好友列表里有时整列头像都亮着,如今暑假都玩潜水去了。
在我无所事事正准备下机时,贺祺发来了信息,送了一朵玫瑰花给我,虽然闻不到香摸不着但却博得我会心一笑。
终于找到一个倒苦水的人了,我像竹筒倒豆子似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忧郁:要是觉得没有地方去就来我家吧,我们这有几家工场应该招暑假工。
面对贺祺的“救难”我选择了再一次相信他。
走出网吧时已经天黑了,灯红酒绿的街头,我笑了,有贺祺在真好!
翌日清晨收拾了几套衣服,搭上了去衡阳的车。
上车后我选择了靠车窗的位置,一直有个梦想,一个人背包去旅行,静静的坐在靠窗户的位置,没有目的地只在乎从窗外飞逝的风景。
乘客陆陆续续上车,直到车上的位置都坐满,车子才缓缓启动。
车上,我一直看着表,盘算着还有多久就可以见到贺祺。
窗外的池塘里,荷花正茂,长长的杆子冒出高高的头,或荷花或苞骨朵或莲蓬,白的纯洁粉的娇嫩,美不胜收,闭上双眼,似乎可以感受到迎面吹来的微风和荷花香,渐渐沉醉其中……
哎,不对,我大腿上怎么有温热的东西在移走?睁开双眼,就看到邻坐的中年男子手放在我大腿上。
靠,该死的猥琐男!
男子见我扭动身子更是得意了,想握住我的手却被我推开。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我的挣扎引起了他一丝玩味的笑。
中年男子又等待了一分钟,见我没有“反对”就变本加厉了。
第一次一个人坐车遭遇猥琐男,我心里怕极了,可是又不敢叫只能忍气吞声的被他骚扰,看看前后的人一个个都在睡觉,忽然感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看看时间至少还要半小时才能到达酃湖车站,我不停扫视车厢内的车位,真希望有一个认识的人能够让我逃离中年男子的魔爪。
可是……该死的这辆车上没有一个熟悉的人。
中年男子靠在车椅背上带着玩味的笑盯着我,似乎下一秒就可以一口将我吞下。
我瞪了他一眼,警告他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靠,该死的老男人竟然在公共场合玩。
一向贫血的我,在这一刻竟然脸红了。
中年男子见我脸红更得意了,忽然紧拽住我的手腕伸向他的大腿。
婶可忍叔不可忍,我终于爆发了,怒道“大叔,你家老二就这么一丁点也敢拿出来显摆,我真替你老婆的性福担忧呢,还有啊,我老公的可比你的大多了!”
“哇,好彪悍的妹纸啊!”
车上不知是谁大笑一声,想从他的身上找回自己的自信。
瞬间中年男子敢怒不敢言,脸色和死猪肝有的一比。
二十分钟后车子到达酃湖车站,刚停稳,我立即下车趁着人群多上了江口的车上,直到三分钟后江口的车子启动我才扯下伪装的面具,天知道,我刚刚有多害怕,害怕他会报复我跟踪我,刚才在嘲笑他的时候我一直将指甲掐着手心给自己打气,我想那一秒心跳肯定过百了。
拉开车窗帘,阳光透过玻璃照在我身上,又是一个艳阳天,可再明媚的阳光它也只能照热我的脸颊驱散不走内心的阴霾。
社会的现实和黑暗让我感到惴惴不安,真不敢想象以后走向社会又将是怎样?
中午十一点的时候车子抵达江口,我随着人群下车在路边的公用电话拨通了贺愉生的手机号码,接电话的人是贺祺,我只是告诉他我已经下车了,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燥热的天刚走几步就觉得晕眩,从不晕车的我在路边的水勾里吐的稀里哗啦,委屈的眼睛直流。
俗话说:忍一时风平浪静,若一味的忍让那就只能任由别人践踏,或许今天就是因为我的太过忍让和懦弱才让自己受到骚扰。
我知道去贺祺家的路有两条,我的心已经很累很累不愿再伪装微笑面具去面对贺家的人,所以趁贺祺还没来之前绕了一条远道而行。
手托双腮坐在树荫下,目光呆滞,忽然感觉很迷茫很无助。
“你怎么一个人先走了?我真怕你不识路走丢呢。”身后传来贺祺的声音。
“难道你忘了,我对走过的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吗?”我冷笑一声,将头埋在膝盖。
贺祺听出了沙哑的声音,关心的问,“你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贺祺,我应该把刚刚在车上的事情告诉你吗?
“你倒是说句话啊!”贺祺急的,握住我的手强迫我面对着他。
我牵强的笑了,悄无声息的将手抽回,第一次面对他的接近我觉得恶心,“没事,就是昨天工作太累,吹了一晚的空调所以喉咙有些沙哑。”
“走,跟我回家吧,都快十二点该吃午饭了。”
贺祺率先走,忽然发现身后没有脚步声又折了回来将我拉起,“别想太多了,不就是嗓子不舒服吗吃就药就好了。”
“贺祺,我……我还不想跟你回去,我想先静一静,好吗?”
“好!”
两人一前一后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谁也不曾开口说话像陌生人一般。
没有目的地一直向前走,直到来到一个山坡上发现没有路了,我停了下来坐在石头上,低头不敢直视贺祺的眼睛,虽然是被迫而为之,可心里总觉得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这种感觉就像是不小心咽下了一只苍蝇,吞下去觉得恶心可偏偏卡在喉咙又吐不出来。
“地上有蚂蚁在搬家吗?”贺祺也蹲在一旁看着地面。
回答他的空气。
贺祺撇撇嘴坐在我旁边,拍拍自己不算宽阔的肩膀,“我的肩膀随时候着某人的脑袋靠过来!”
靠在贺祺的肩膀上,闭上双眼什么都不去想,只愿沉侵在这一刻的祥和里。
直到肚子开始造反,我才回过神来。
“现在心情有没有好点?要不先回家去吃饭吧别再虐待自己的胃了,我知道你不想面对我家人但这会呢他们应该都去朋友家打麻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