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格根据一首《闯码头》临时更该了歌词,哼唱着,正符合此时的场景。
李格手肘撞了一下裴浩,贼笑一声,“哥们,我是不是唱出了你的心声?”
“是,是唱出了我的心声,但……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裴浩假装生气头撇向一旁。
“王连汐美女,听到这首歌有什么感想?”
“感想是……我现在很喝水。”王连汐站起身朝候车室内的商店走去。
“我去买!”裴浩赶在前头。
王连汐望着裴浩的背影,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哦,对了,第一次去衡阳技师学院的时候碰巧是下雨天,去买心心相印纸巾时认识了裴浩。
人生就如同一个圆圈,和有些人在最初相识,然后兜兜转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工作人员高举着耒阳到南阳镇的牌子,走出候车室。
王连汐接过水,道谢后追了上去。
“连汐……”裴浩叫了一声,见王连汐没有回头,有些急了,将水丢给李格,“在这等我。”
“浩子,让爱的火焰熊熊燃烧吧!”
裴浩走到停车场就看到南阳镇的汽车缓缓启动了,跑过去,大喊:“王连汐,我们交往吧!”
王连汐是没有听见,可停车场的人都听到了,一个个停下手里的活静静的看着。
裴浩见车门没有关,冲进车厢,“王连汐!”
王连汐应了一声,腾的一下站起来。
“我们交往吧!”
“我……”王连汐正愁着是拒绝还是接受,就听到售票阿姨大喊,“要坐车就赶紧买票不然就下去,耽误了发车的时间是要扣奖金的。”
“我不坐车。”裴浩如实回答,下一秒就被售票员推下车了,车门紧紧关上。
“王连汐,我会一直等着你的回答!”裴浩在窗户边大喊。
王连汐关上窗户,闭上双眼靠在车椅上心乱如麻。
车站告白,裴浩一下子就火了,不管走到哪别人都笑话他,带有色眼睛看他,或者说他傻,裴浩捂着脸跑到候车室,拉着李格就跑。
“浩子,你作案了?”
“刚在停车场大声表白,哎,这回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小梦,出门在外不比在家好,什么事都得小心,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无啊,所以啊多长个心眼,准没错。”
“小梦,你说去江口打暑假工,在同学家里可不能像在自己家一样,东西乱丢乱放,这样别人会以为你是个懒惰的女生。”
“小梦,要是在工厂或者同学家里受了委屈就回来吧,家里又不缺你挣的那几百块钱,你是独女,我和你爷爷从小宠你惯你,在外面耍小孩子脾气得有个度知道吗?”
“奶奶,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每次出远门,奶奶都会千叮咛万嘱咐,这些话我都可以倒背如流了。“奶奶你注意身体,少做些农活,种的菜够吃就好了,我走了。”
“嗯,到了以后记得打个电话回家报平安呐!记得照顾好自己。”奶奶抹去眼角的泪花,云梦长大了,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而自己却老了,帮不上什么忙,只愿孩子们有空多打几通电话回家。
“奶奶,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再一次踏上打暑假工的旅程。
徒步走到南阳镇的时候快九点了,镇上恰逢赶集的日子人特别多,等待了近十分钟,终于上了去耒阳市区的车。
集市里人太多,正巧碰上一辆耒阳回南阳镇上的车,透过窗户我看到了王连汐。
“连汐。”我推开窗户大喊,这是放暑假来我们第一次见面。
“哎,云梦!”王连汐也推开窗户,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昨晚的事和裴浩表白的事,她不知该从何说起。
“连汐,我有好多的话想对你说。”想起这个暑假以来发生的事情,和贺祺在一起的幸福快乐时光,车上遭遇猥琐男的愤怒和害怕,张萍的冷眼和嘲讽等,事情太多了,我不知该从何说起。
王连汐还来不及说话,两辆车同时开了,我们的声音淹没在赶集的吵闹声里。
几翻车辆颠簸,终于在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到达了江口,旅途劳累,到了贺祺家,打了电话给奶奶报平安,然后倒在客房的床上困意席卷而来。
“轰……”窗外闪电雷鸣。
我从雷声中惊醒,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房间里黑麻麻的,吓的我惊叫连连。
贺祺推门进来,打开灯,特别刺眼,我连忙躲进被子。
“你怎么了?别把头藏在被子里小心窒息。”贺祺掀开被子,扶我坐起来。
“轰!”又一记响雷。
我捂住耳朵,全身都在颤抖。
“别怕,我在这呢。”贺祺拍拍我的后背安抚我,“先吃点东西吧,中午还剩下一些菜,我待会去加热一下,凑合着吃吧!”
“那叔叔阿姨呢?”
“刚刚有个客户打电话来说送的偶煤因为大雨损坏了不少,我爸妈正赶过去处理呢,铭铭在我奶奶那玩,所以现在家里就我俩。”
我走到餐厅,为了不挨饿多少咽下了一些,吃完饭时窗外雨也小了,贺祺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进来。
“你先去沐浴吧!桌上的残物我来收拾。”贺祺边说边开始收拾碗筷走入厨房。
我取下发夹,拿起木梳正准备梳头发,镜子后面有什么动了一下,果然是好奇心害死猫,两条四只脚长长尾巴的动物躲在镜子后面。
“啊……”哐噹一声,木梳镜子被我丢在地上,“有蛇!”
贺祺从厨房跑过来,看着碎了一地的镜子和抱头蹲在地上的我目瞪口呆,“哪有蛇?”
我闭上眼睛指着墙壁上的动物,没有直视它的勇气。
“那不是蛇,两只壁虎而已。”
“壁虎?”我摇头,没见过,只要一想到我的手刚刚碰到它那冰冷的身体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好吧,我承认我再一次胆怯了,和装无关。
“没事,下雨的时候,这些小家伙经常会趴在墙壁上。”
“那我睡的客房呢?”
“也有啊!”
“啊……怎么办,你说它会不会脚一软忽然掉下来,而我还在睡梦中……啊……我今晚怎么睡觉?”我越想越害怕,第一次见到这种叫壁虎的动物,还要和它“共处一室”想想都觉得恐怖。
“好吧,你要是求我的话,我可以勉强打地铺……”贺祺贼笑。
我随手拿起一个抱枕扔过去,“贺祺你混球,竟敢趁人之危!我严重鄙视你!”
直到多年以后,我依然记得,“混球”这个骂人的台词,我再也没有说出口,倒成了骂他的专属。
雷雨天加上壁虎,我神经紧绷到了极点,每到一个房间我都会抬头检查一下有没有壁虎。
胆战心惊的度过了两个小时。
晚上九点半,我很没底气的盯着贺祺,这家伙应该是存心整我的吧,可是再这样耗下去,我真怕待会在沙发上睡着。
“怎么?是不是开始考虑我的建议了?”贺祺一边看电视一边说,他的漫不经心,我真想一拳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