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被封锁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凉州城,人们再纷纷议论着,有人以为是吐蕃精兵要进攻凉州,有人则认为有朝廷要犯在城中,一霎间传言满天飞。而凉州此时的物价已经涨高的不成样子,因此往日车水马龙的街道也都变得安安静静,人们还是害怕战争的到来,都躲了起来不愿意露面。
人们万万想不到的是,战争已经到来了,但是不是吐蕃精兵的进攻,而是来自于经济的战争,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李元芳带着凌峰苗立来到了齐府,目的是控制住齐东郡以便于刺史邱羽庭的抓捕。李元芳几人来到了齐府,想往常一样李元芳没有让家丁通报,而是直接来到了齐老爷常呆的书房。不过此时的书房空无一人,刚刚烧过纸的糊味还弥漫在空气中。
“齐彪!齐彪!”李元芳高喊了几声。
“李将军,有什么吩咐?”齐彪应声跑来。
李元芳随即询问齐彪:“你家老爷呢?”
“不久前还在这烧纸啊,写了好多的字,不过都烧了。老爷是不是进密室里去了?”齐彪说着走到书房的机关处,扭动了机关。
李元芳一行人在齐彪的带领下走进密室,李元芳已经不是第一次走进这个密室了,可是今天李元芳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能是职业的敏感吧。通过密道后来到了密室,眼前的景象让齐彪瞪大了眼睛,嘴巴张的大大的,过了一会才发出猪嚎叫一般的声音“啊~~老爷!”
李元芳推开齐彪,脚下一动闪进了密室。齐老爷倒在密室的地上,背上插着一直飞镖,飞镖闪着蓝色的寒光,一看就是由剧毒。
“都不要进来,苗立,快去请狄大人来。”李元芳说道。
片刻,狄仁杰和刺史邱羽庭等人来到了齐府的密室。而密室的入口被众多的齐家人围得是水泄不通,女眷们则是低声地啜泣着,齐老爷的两个儿子嚷着要进去看自己的父亲,齐灵芷却在旁边愣着神。齐灵芷知道,爱她的父亲就此离她而去了,那个可以为她付出一切的父亲走了。
刺史邱羽庭看到了齐东郡的尸体后先是一惊,随后面色渐缓,后来竟有一丝的幸灾乐祸之意。狄仁杰仔细地勘查着现场,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尸体脸朝下趴着,脚朝着密室门的方向,而从尸体僵硬的程度来看,已经死了至少五六个时辰了。
狄仁杰隔着手绢将飞镖拔出,六个尖角的飞镖都闪着蓝色的寒光,狄仁杰小心翼翼地递给李元芳问道:“元芳,你怎么看?”
“大人,这只飞镖显然不是中原的飞镖,看样子像是扶桑人使用的飞镖。上面还淬了剧毒,这种飞镖和中原的飞镖的抛射手法不一样,这种飞镖是旋转着出手,靠的是手腕上的力量。而这种淬毒的飞镖更是难以接到,因为它旋转的力量非常之大,切割的力量也非常大,徒手去接这种飞镖极易割伤手部,从而引起中毒。”李元芳看着手里的飞镖解释道。
狄仁杰环顾了一下四周,密室里空无一物,原本应该放置宝物的位置都已经空了。随即盘问了管家齐彪,据齐彪说齐东郡早上还在书房里写字,说也想不到这么快就没了性命。狄仁杰心中想到:这齐东郡明明早就已经死了,哪来的又在书房里出现。这一条也坐实了齐东郡是别人假冒的说法。
刺史邱羽庭也在勘查着现场,不过他倒是像在找什么。不过令邱羽庭失望的是什么都找到,因为齐老爷的密室已经空空如也,邱羽庭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这一切狄仁杰都看在眼里,狄仁杰清了清嗓子说道:“邱大人,派仵作来验尸吧。府中相关人等在大厅等候询问。”说吧,转身走了出去。
在密室外等候的齐家众人见狄仁杰走了出来纷纷上前,齐灵芷问道:“大人,我爹爹真的去世了吗?”
“哦,齐家各位,请节哀顺变。”狄仁杰此时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出言安慰几句。
齐灵芷此时才算是真真正正地哭了出来,众姨太们本来已经渐熄的哭声又随着齐灵芷的哭声响了起来。
李元芳追着狄仁杰走了出来,“大人,卑职保护不力请大人责罚。”
“元芳啊,这怎么能怪你呢。从齐老爷的死亡时间看,他应该是昨晚被杀的。而今天早上出现在书房的一定就是齐老爷的替身。目前从杀死齐老爷的凶器看应该是扶桑人所谓,可是扶桑人为什么这么急于杀死齐老爷,而且是那么露骨地杀死齐老爷,所用凶器让人一眼就能知道是他们做的,这样做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狄仁杰边走边说着。
“这可真是匪夷所思,按常理,杀了人应该极力隐藏自己的犯罪证据,而凶杀现场却恰恰相反。这真是奇哉怪哉。”李元芳说道。
狄仁杰和李元芳走一路说一路,不一会就来到了大厅。刺史邱羽庭已经开始对齐家的人进行询问。
狄仁杰见邱羽庭厉声问着齐家人不禁皱起了眉头,一转身又像密室方向走了去。狄仁杰和李元芳对目前的形势进行了分析。目前齐家在凉州的生意已经全面崩溃,而且这种崩溃成连锁发展,如不出意外,一夜之间齐家庞大的经济王国就要崩塌。如果不采取措施,那么整个大唐的经济都会蒙受巨大的损失。
狄仁杰暗想:皇帝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不过从皇帝巩固政权的角度看,代价再大也是值得的。
狄仁杰此次来到凉州致仕休养主要是皇帝的意思,再这之前皇帝从内卫处得到暗报,说凉州商人齐东郡的家业已经到了富可敌国的地步,凉州大营二分之一的军费开支都是由齐家支出的。这对于一个多疑的武则天来讲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暗报又称有朝中重臣与凉州齐东郡来往甚密,有可能会利用齐东郡庞大的经济实力做出危害江山社稷之事。
武则天派狄仁杰来的目的之一便是要瓦解这个齐家庞大的经济王国,狄仁杰心怀着黎民百姓和国家社稷只好点头答应。因为狄仁杰知道,自己若是不来,皇帝一定会派出其他的大臣,若是所托非人,那局面更会混乱不堪。
现在随着齐东郡的死和齐家生意全面崩溃,齐家的这个国中国已经瓦解。皇帝可以松口气了,可是狄仁杰面对的却是一个烂摊子,如何在这个时候稳定经济,保住大唐的根基不动摇成了狄仁杰的一大难题。
至于齐东郡的死定是另有蹊跷,从李元芳发现假齐东郡的破绽到要抓捕假齐东郡的时候他失踪了,眼看着李元芳假意受贿正准备套出齐东郡背后的势力的时候,真的齐东郡却死了,凉州城出现的扶桑人,还有那些觊觎清平镇宝藏的人们,再有就是刺史邱羽庭,狄仁杰觉得此人绝没有想象的那样简单。
狄仁杰边走边思考着,这一桩桩事件难道没有一点关联吗?从清平观的被盗的宝库到齐家经济的全面崩溃,再到朝中重臣的暗地参与,甚至于只在东南沿海一带活动的扶桑人也参与了其中。
“元芳啊,我本想着完成皇帝的任务后就真的致仕回乡了,可现在看来皇帝的任务我们算是草草地完成了,这凉州的事情却才刚刚开始,现在的凉州才真正算是迷雾重重啊。元芳,你让张环李郎把这封密信火速呈给圣上。”狄仁杰脸色凝重长叹一声。
李元芳心疼地看着眼前的狄仁杰,心力憔悴的狄仁杰此时看起来是那么的苍老,已经斑白的鬓角在阳光下闪出丝丝的银光。李元芳看得心里一酸,眼睛里潮气闪过,随即扭过头,悄悄地擦了擦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