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洋镇殷县令发出的文书很快送到了附近的各个村镇,较近的几个村庄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地来到了盘洋镇认人,平时清净的雷家此时变得热闹起来,可是人们都是满怀着希望的急匆匆地来来,可是却带着失望和伤心离开。以至于后来雷家的老两口受不了遗孀们走后留下的那种悲伤的气氛,除了照顾昏迷中的神秘人以外就躲到了偏房中。
还有一则消息也传遍了整个明州,那就是钦差大人狄仁杰微服来到了明州境内,现在正在盘洋镇查案。
狄仁杰带着如燕走访盘洋镇的村民,同时也查看了盘洋镇的祭祀庙,盘洋镇的祭祀庙与望海镇的如出一辙,从大小到样式再到庙里面的设置,走到庙里面给人以错觉,以为来到了望海镇的那座祭祀庙。
村民们能提供的线索非常有限,大多数提供的都来自于传说,一部分村民听说狄仁杰是为了幽灵船而来,立刻就将一行人拒之门外,对此狄仁杰也只是一笑了之。一部分人将狄仁杰等人当多了诉苦的对象,诉说着失去家人之后的痛苦和想念,盼着狄仁杰能将失踪的人找回,狄仁杰对其安慰之。还有一部分人提供了些有用的线索。
狄仁杰一行人来到了盘洋镇的商贩杨老实的家里,一是顺便看看杨老实的伤势,另外杨老实做买卖人脉很广,说不定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杨老实的家住在盘洋镇的西头,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四合院,院子看起来很大,房子也算可以,看起来杨老实的家境还是比较殷实的。
由于昨天被李二虎和打手们暴打了一顿,杨老实今天并没有去商铺出摊,早上去了药铺请跌打师傅按摩为之去血化瘀,而后回家让妻子煎药喝下后就躺在家里休息。
李朗敲了杨老实家的门,许久后才见一个妇人打开了大门,见到狄仁杰等人后吃了一惊,早就听说钦差大人来到了盘洋镇,看着几人的派头猜到这就是钦差狄大人,没想到就到自己的家中来了。妇人慌慌张张的跪在了地上给狄仁杰行礼,狄仁杰向妇人说明了来意后,妇人将狄仁杰等人请到了正房中。
躺在榻上的杨老实见如燕进了屋子,就像从榻上做起来,可是使劲之下却没有起来,杨老实疼得呲牙咧嘴。如燕急忙阻止了杨老实,狄仁杰随后进到了屋子里面,杨老实见到狄仁杰后又是一惊,从昨天集市上李元芳救他的时候这个消息灵通的商人就知道当朝宰相狄仁杰来到了盘洋镇,从狄仁杰一进入房间杨老实就知道这位气度不凡的老人就是狄仁杰,杨老实无论如何也躺不住了,咬着牙强挺着起了身。
“快快躺下,不要加重了伤势。”狄仁杰说道。
“草民拜见钦差狄大人,请恕草民不能跪拜之罪。”杨老实只好在榻上请罪。
“好了,不要紧的,来我给你把把脉看看伤势。”狄仁杰呵呵一笑说道,说完后就上前搭上了杨老实的脉门。
一摸杨老实的脉象狄仁杰眉头顿时一皱,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狄仁杰便恢复了常态,说道:“哦,你没受到严重的内伤,都只是些皮肉之伤,吃些活血化瘀的药很快就会没事了。”
“谢谢大人。”杨老实感谢到。
随后狄仁杰问了杨老实关于幽灵船的事情,意料之外的是杨老实竟然提供了一些有用的线索。原来杨老实做的虽然是小买卖,可是身处盘洋镇的商业中心,并经营者渔业用具和渔船的帆布等生意,和渔民们接触紧密,消息也是格外的灵通。
就在发生了幽灵船事件以后,据在他这里买帆布的很多渔民说距离盘洋镇往北两天的海程的海域,经常出没食人鱼,这种鱼可以成群地跳上船的甲板将人吃掉,也许这就是造成幽灵船的原因,但不是所有的渔船都碰到这种情况,有些渔船会幸运地避过这种鱼群的袭击,所以才能将消息带回来,不过渔民们还是宁愿相信海鬼诅咒的说法。
狄仁杰听了以后沉思了一会,最后嘱咐杨老实好好地养身体,并留下了一些银两,杨老实夫妇千恩万谢,狄仁杰离开了杨老实家径直回到了行馆,到了行馆以后进了房间就开始了思索,如燕见此情景便退出了房间。
风无情地吹着盘洋镇镇口的那颗粗矮敦实的大树,此时已经进入深秋季节,树上本不多的叶子也被风吹得飞离原本附着的树枝孤零零地飘在空中打着旋,树叶就着尘土一起落在了地上,很快与其他落地的树叶混在了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望海镇通向盘洋镇的官道上,一个孤独的影子缓慢而坚定地向盘洋镇走着,影子的主人是一名妇人,朴素而美丽的妇人,就算是漫天的尘土也没能遮掩住那清秀的面容,可是在那清秀的面容上却现出一丝丝的哀伤,让人看了就心疼的那种哀伤。
妇人随身只携带了一个包袱,身材修长而清瘦的她不断引起过往路人的注意,是的,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这样一个美丽的妇人都会动心,就算是女人也会动恻隐之心。妇人走得比较缓慢,也许是赶路久了的原因,不过她的目光却坚定地望向盘洋镇的方向,带着些许的期盼。
一阵风飞快地掠过妇人的身边,卷起了无数的尘土,妇人连忙迷上了眼睛,修长白皙的手指捂上了口鼻,风有些顽皮,和妇人不断地开着玩笑,将尘土和树叶等抛向妇人,可是妇人却没有心情顾这些,她的目标只有一个,盘洋镇雷家。
失去李四的喜儿每天依然做着李四爱吃的菜等着他的归来,可是美味的菜肴最后都落在了村里小孩子的肚子里,对于顽皮的小孩们,喜儿是喜欢的,李四与她最大的梦想就是生一大堆小孩子,在院子里玩耍调皮,哪怕是让他俩操心让他俩疲于奔命。
生活却是残酷的,喜儿的积蓄很快见了底,因为思念李四的原因,喜儿经常是一两天不吃饭,很快喜儿在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下憔悴了,那种令人心疼心酸的憔悴。幸好村里的邻居们都照顾着喜儿,娘家的哥哥姐姐也都来帮助她,同时娘家几次捎信来让她回去,可是倔强的喜儿坚信李四还活着,她要等着李四,一旦李四回家就能第一时间看到她,她也好为李四做他最爱吃的红烧排骨。
终于喜儿得到了来自于衙门的消息,邻镇盘洋镇有一名昏迷不醒的渔民,请发生过幽灵船事件的家属们去相认,喜儿急忙收拾了一番,饱饱地吃了顿饭,因为她知道,再不吃饭就没有力气走那么远的路。
五十里的路程对于一个身体虚弱的妇人来讲还是非常遥远的,可是喜儿却没有因为疲劳而听下脚步,她知道,李四就在那个地方等着她,喜儿的大眼睛带着些神韵望向盘洋镇,仿佛已经看到了她的丈夫李四,李四平时最喜欢抚摸她的乌黑发亮的长发,所以今天她特意将头发散开梳得直直的,她很期待李四那粗糙有力的手能够抚摸她的头发,她喜欢那种感觉。
终于,喜儿看到了盘洋镇的镇口那巨大的牌坊,盘洋镇三个字此时看起来是那么的招人喜欢,长途的跋涉已经使喜儿疲累到了极点,当喜儿走过巨大的牌坊,她幽幽地吐出了一口气,她的直觉告诉她,李四已经离她很近了,他想象着和李四见面的场景,她一定会给李四一个拥抱,永远不分开的那种。
“呦呦呦,哪来的小娘子啊,好漂亮啊,不如跟我回府上过快活日子去怎么样啊?”一声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喜儿的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