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珊萍的满月酒席别过后,逢来第二天清晨,只因昨夜沈建斌和秋树湘窃窃私语到了凌晨时分才睡下,庄里发生的事固然不知。
沈洪白心里,十三年前陷害沈家的内奸至今有了人选,只因那人胆小怕事,一直为自己,从不为世人着想,他就是富甲一方的锦绣山庄庄主钱东棠。沈洪白知道这一趟上锦绣山庄定要个结果不休,不然决不回来,于是偷偷从后门出去,避开(因刘瑾叛乱的事平息后大家各自回家,沈家庄里只留黄珊萍、香香、游风花和江水少四个常住客人)客人眼目,悄然无声地去了。
管家准好马匹悄悄地牵过来将马绳递交于沈洪白,随口询问:“庄主真的要这样做吗?”沈洪白私下笑了笑,说道:“不要把今天的事跟任何人说,包括建斌在内。”管家眉头一皱,担心的说:“可是庄主这一去恐怕……”沈洪白急速直竖一手阻止管家后面的话:“我好歹也是四大山庄的一份子,他不会为难我的,你回去吧,要是刘花来问起的话就说我出去走走。”后面的话,沈洪白一边拍搭着管家的肩膀,微微笑着。管家茫然的双眼淡定了少许,一动不动地瞅着沈洪白发呆,仿佛被勾魂摄魄一样。沈洪白悄然骑上快马,长鞭一挥,紧呼一声驱赶,叫声沿着笔直的青石板大道下去,声音渐渐消失。管家望着沈洪白渐渐消失的身影,神情变得淡定,眼睛里只有茫然的情愫。忽然间,背后传来柔声的喊叫。管家回眸,眼睛已是茫然不知所措。沈洪白上路的一幕黄珊萍已经看到,她缓缓前来,针对这个不曾理解的问题询道:“管家,沈前辈去哪。”管家迟疑了片刻,仍不回答黄珊萍的话。黄珊萍心里猜疑,沈前辈去得如此匆忙,肯定跟沈大哥有关,我得把这件事告诉他。少顷。管家仍然不对黄珊萍作答,黄珊萍假装不追究的笑了笑,转身回到山庄里。管家松了一口气,私底下摇摇头,既不知黄珊萍心里开始起疑。
沈洪白到了锦绣山庄,经家丁牵过马匹,长袖一挥,气势汹汹的“闯”入锦绣山庄。李运前来恭迎,把沈洪白请入大厅就座,一方面请家丁送上茶水点心一方面去通知老爷。片刻之间,沈洪白在大厅里已经静坐不住,左右挪动着身子,想走时又被家丁拦下,也怪不得他们会这样,这就是锦绣山庄好客之处。
李运把钱东棠引进来,沈洪白起身前去相会,双方互相交换礼节。钱东棠便让李运带着家丁下去,大厅里只剩钱沈二人。钱东棠伸出手引请沈洪白入座,沈洪白辞罢,开门见山地说:“我来找你有事,关于十三年前沈家庄灭门一事。”钱东棠听了简直一头雾水,仍听不明沈洪白话中之意。沈洪白重复说:“我大哥跟你攀亲家我可不会打交道,为了建斌的幸福,钱庄主一定给我一个交代。”钱东棠面色倏然转喜,平和的望着沈洪白,私下又自取其笑一番,诈道:“洪白,你不会跟我开玩笑的吧。”沈洪白面色突然转沉,皱起眉头,额头间隐隐约约现出一个难看的十字结,生气地说:“十三年前刘瑾歼灭沈家庄的前往,你为什么在后门跟翠真师太讨论,这又为何解释。”钱东棠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回答不上沈洪白的话。沈洪白冷酷不留情面的说:“为了你的清白我要搜查锦绣山庄。”声音未落,沈洪白转身出去。钱东棠紧身一闪,嗖的一声变到沈洪白身前,伸出一手阻拦,暂且说道:“锦绣山庄虽然好客,但这里不是沈庄主乱来的地方。”沈洪白眉头一蹙,悻悻地说:“锦绣山庄一定有问题。”钱东棠一怒,向沈洪白冲出一拳,往他胸膛击去。沈洪白反手包住钱东棠的拳头,用脚从下往上揣出,伸向钱东棠脸庞。钱东棠侧身回避沈洪白的脚法,反手一挡,二人分开纠缠。钱东棠愤怒地说:“看你是没事找事,锦绣山庄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沈洪白冷面一笑,喝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锦绣山庄果然有问题。”
“放肆。”钱东棠怒气冲冲地喝道。由于钱东棠怒气压上喉咙,一气之下顾不得后果,便与沈洪白动手起来。沈洪白奋力拼搏,只想逃出锦绣山庄。不料钱东棠武功深不可测,无论沈洪白使出什么虚招都被他看在眼里,更是无法摆脱,在打斗当中中了几拳。拳头攻击对于练武之人来说微不足道,区区的拳伤更是如同鸿毛。二十回合将过,沈洪白晓得钱东棠的武功在自己之上,心里更加急切要走。急切的心情是对战必败的前提条件,他心越慌,越容易中了对手的下怀。经钱东棠猝然蹴脚反击,把沈洪白荡出门外。沈洪白后身一侧,往后倾倒,正好被匆匆赶来的沈建斌扶着。钱东棠急速飞出一脚踢往沈洪白,沈建斌迅速闪到沈洪白身前,挥手分解了钱东棠的力度。钱东棠一见沈建斌高涨的怒气顷刻之间平静下来,反转白眼投向沈洪白,脸面朝着沈建斌说,心下却在暗示沈洪白的举动:“锦绣山庄不插手江湖之事,我什么也不想管,更不想被别人管。”沈洪白连忙反驳:“锦绣山庄一定有问题。”
此事惊动了钱无霞,他赶来懵懵懂懂地询问一二。沈建斌迅速上去与钱无霞相会:“大哥,我叔叔情绪有点反常,多有失礼,不好意思。”钱无霞竖起一手阻止沈建斌后面的话题,过去劝导父亲。钱东棠不说二话,长袖一挥,怒气冲冲地离开。钱无霞私下对沈建斌眉眼暗示,沈建斌明白沈洪白的心意,纵有不肯离开的叔叔也被他执意带走。
沈洪白并不因此而罢休,这天夜晚,再次摸进锦绣山庄,避开家丁的视线,私下挨间的探明锦绣山庄的底线。暗探了两间房,一种莫明其妙的声音把沈洪白引了过去,戳破油纸窗透视而进,一把奇怪的神剑散发着紫色光芒,如同光晕一样,迷漫了整间房间。沈洪白一怦,一眼看出此剑的来历,那便是传说中的僻邪剑。
一只阴手从黑暗的角落里伸来,如同张牙的魔爪,往沈洪白的肩膀拍去,吓得他心里触跳。沈洪白眼睛左右滚动,私下紧紧攥着拳头,当那个爪子放松时沈洪白倏然反脚后揣,不料,那人正是沈建斌,他侧身反擒,与沈洪白反拌了两招,二人交互脸面后立即助手。沈建斌询道:“叔叔,你怎么来了。”沈洪白道:“你还不是一样觉得锦绣山庄有古怪才来的吗?”沈建斌肯定的说:“当日我追着一个怪鸟到了锦绣山庄前就消失了,刘瑾作乱后我就暂时放一边。”沈洪白将一手竖在嘴印前,嘘一声,又调过面孔暗示房间里的动静,小声地与沈建斌说:“三百年前威震天地的一把邪剑在里面,恐怕要出世了,到那时不是人类的世界,而是妖怪的世界。”沈建斌惊骇,顿时眼睛张得大亮,宛如五雷轰顶般地惊讶:“没有阻止的办法吗?”沈洪白一边观察着僻邪剑的动静一边说道:“传说三百年前,琉璃剑的主人遨游前辈与僻邪剑的主人青风大王大战过,封印了僻邪剑,我想这是天意,邪剑要出世了。”沈建斌惊骇:“那人间不是……”
突然,一阵阴沉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二人顿时吃惊,吓得发呆,两眼愣在那里,仿佛呼吸都停止了。那声音很熟悉,马上听出是钱东棠。沈洪白回身公然抨击:“原来一切都是你安排的。”钱东棠冷面深沉地说:“你们知道的太多了,本想让你们活多几天的,可是现在你们已经没有生存的机会。”声音未落,随着钱东棠一声狞笑,僻邪剑从房内破门而出,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回到钱东棠手中。他嚣张地大笑:“琉璃剑不在,你们拿什么跟我斗。”沈建斌甩手一抽,从空间中抽出琉璃剑,反手甩了两下横在胸前。钱东棠傻傻地盯着沈建斌:“人剑合一,哈哈哈……生生世世,琉璃剑跟僻邪剑就不能共存。”沈建斌侧剑横扫,腾在半空中,抽出一剑狠狠地往钱东棠劈去。钱东棠横剑来挡,铮的一声,两把神剑在交汇处擦出一丝火花。既发现钱东棠不动如山地站在那里,可知他的武功不容忽视。沈建斌迅速提剑杀去,一边叫沈洪白离开。沈洪白晓得僻邪剑的威力,知道沈建斌有办法安全退离,于是先走一步。
钱东棠猝然拉剑直入,从半空间做了一个交手之势,僻邪剑顿时蹦出九怪,经主人一声令下,扑向沈建斌。在对方强势之下沈建斌不得不退,转身一变,化成一条蓝色的神龙,往无边苍穹之处飞了。钱东棠心里又急又气,重重地将僻邪剑插在地上,震得地板四裂。妖怪们不知其意,私下议论,乃不知钱东棠这是为何?钱东棠只是放着狠眼瞪向九怪,紧紧咬着牙根,如同要喝沈建斌的血,吃沈建斌的肉一般,眼神充满可恶的杀机。仿佛是:
琉璃正气贯天下,僻邪傲气闯天涯。一正一邪今朝会,谁数沉浮划海崖。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