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默心,你就真的不怕我把你今天晚上跟我说的话传给组织吗?”
“随便。”默心只留了个离开时冷冷的背影给她,“我既然敢说,就敢当,可不会象某些人只会在暗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小勾当。”
“凌默心,你以为我真的会怕你吗?”玉秋魂望着那扇紧闭房门,却在咬牙暗暗发誓,“放心吧,就算是死,我也会等着看到你泪流满面的那天!”
得饶人处且饶人,极其简单而浅显的道理,就是有许多人不愿意去相信、去遵守。
紧闭的房门后,默心听着门外玉秋魂色厉内茬的叫嚣声,却是深深的无奈。两人相遇在十年前,同为组织网罗的孤儿杀手,同在师傅的严厉而残酷调教下走上杀手的道路,所不同的是,她比玉秋魂更能看透世事,也更淡泊。玉秋魂总得不到更多赏识,只是因为她太急功近利,太急于求成,少了一份冷静和沉着。这本是玉秋魂自己应该清楚认识到的地方,而她的嫉妒却让她把目光对准了默心,她总是狭隘的以为是因为默心太得宠,以至于让她倍受冷落。
可她却忘了,任何一个人的成功并不是靠天上掉下的馅饼砸到的,而是因为他自己一丝不苟的努力得到的。而她玉秋魂,却总想着天上真的能掉馅饼,而且就砸在她身上。
有太多的人,在自己的伤害得到对方强烈的回报时,反倒能激发她们更深的伤害欲望。玉秋魂很显然就是这么一种人,而这显然不是默心想要的目的,所以,她会选择放弃。
放弃,并不是因为她害怕被伤害,放弃,而是因为她不想有人受到更大的伤害,并不只是她自己而已。
在这个世间上,只有爱才是最重要的,它融合了热情和善良,宽容和信任。有许多看似充满智慧的小聪明,其实都暗藏着自私和伤害,它应该为善意让路,聪明只是个人的思维与冰冷的数字,而善意才是温暖的关爱与永恒的感动,是人间最美的语言。
虽然,默心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爱?怎样才算是爱?但她知道,多一个敌人多一堵墙的道理,也明白少一个人与自己做对,特别是在身边的人,对自己总是利处多于弊处。
晨雾渐渐升起。
初春的清晨,风中还带着些寒意,只是她的心,却比这清晨的春风还要冰冷。
对镜梳洗,脸上薄施粉黛,一身浅蓝色挑丝双窠云雁的宫装,头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兰花,除此之外只挽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
倏然间,镜中一角在她不防备间出现的身影却让她刚戴完碧玉玲珑簪的手,木然地停顿在了半空。
镜中,他看着她的眼神温柔而深情。
“叩见王爷。”默心起身行礼。
“本王想吃你炖的白玉莲子羹了。”眉眼间恢复了冰冷、漠然,“送到我房里来。”
“是。”
冷冷离开的背影,刹时间的错觉,还没来得及高兴,却又冰冻似海。
厨房一角,默心正在用心的照顾着眼前的那盅白玉莲了羹,认真而仔细的。
“默心姑娘,原来你在这里。”灵儿匆匆而至的身影,“让我好找啊。”
“以后,请直呼默心吧。”默心抬头笑着看看因匆匆跑来而有些微红的脸颊,“这样听着舒服些,也不显得见外,好吗?”
“那你也和王爷一样,直接叫我灵儿吧,我也觉得这样听着比较顺耳一些。”
两个人会心地笑了。其实,陌生人也并不一定就非是彼此处处防备的。
“对了,灵儿,找我有事吗?”
“王爷的身体,真的不碍事吗?”灵儿转而担忧的眼神,“昨晚王爷可是几乎一夜没睡。”
“一夜没睡?”默心怔怔地停了手上所有动作,“王爷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了吗?早上还看他起来过呀?好象脸色也还可以?”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只是……听阿仁和阿杰说,王爷的房间昨晚亮了一夜。”灵儿一本正经的分析起来,“王爷素来都不习惯亮灯睡觉,如果昨晚王爷的房里真的亮了一晚的话,那王爷肯定就是一夜没睡。”
“默心,你等会儿可一定要想办法再替王爷把把脉啊。”
“好的,默心知道了。”
为难?强人所难?明知道赵啸天对她是讳疾忌医的,却还让她行这等为难之事,或许,是因为久处深宫的关系吧,为什么这里的每个人总都愿意让人做一些他们不愿意做的事呢?
默心只有暗自叹气。
端着白玉莲子羹的身影刚出现在赵啸天的院门外,就被阿仁和阿杰轻轻拦住。
“这是王爷要的白玉莲子羹。”将手中的托盘稍稍抬高,说明原由。
他们两个倒也不计较原先曾在辰南宫外和默心发生不快的事情,和颜悦色的,“王爷累了,刚睡了没多久。”
“王爷睡了?”默心意外中,“那……我在外面等一下吧。”
“默心姑娘,要不你先回去,等王爷醒了,我们再去通知你?”阿仁小声地提着建议。
“不了,我还是在外面等等吧。”默心微笑着摇头拒绝了阿仁的好意,“说不定,王爷很快就醒了呢?”
阿仁和阿杰也不好再说什么,看着默心端着赵啸天亲点的白玉莲子羹,轻轻地向赵啸天的房间走去。
默心端着托盘站在他的房外,侧耳听着从房里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她知道,或许一时半会儿他还真的醒不了。她也想接受阿仁的建议,暂时离去,可转念间她还是决定留下,留在他的门外,等他。
她知道赵啸天讳疾忌医,她也知道自己是多么迫切的想要医好他的身体,包括他的腿,所以,她一贯的坚忍要求自己把握这样一个机会,一个或许可以让他放松的机会,而她她需要用这样的机会来好好地替他诊脉,以达到对他的身体状况了然如胸的目的。
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两手托着腮帮,双眼紧盯着静静紧闭的他的房门,认真的双眼渐渐开始迷离起来,犹如一层薄雾轻轻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