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娘娘的话让她的心一阵痉挛的抽痛,痛得她都快无法透气了。在狠狠地深呼吸后,默心告诉自己:爱他,就该放手,这是她唯一的选择。她真的不想也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再去伤害那些她不想伤害的人,选择放弃,是她唯一能为她们做的。
也许离开他,是她所能为他付出的最痛切、最深挚的爱。
“默心,我们未来的辰南王妃,你为什么不说话?”德妃又一次将矛头指向了默心,“你是什么都不想说,还是知道自己已经无话可说?”
“母妃,你明知道默心不会顶撞您的,你还这样为难她?”
“她不会顶撞哀家?她顶撞哀家的还算少吗?”赵啸天的袒护反倒让德妃更为气愤,“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负哀家对她的希望,现在,甚至都想踩着你的前程往上爬了。”
“不,默心没有!”默心猛然间抬了头,注视着德妃的眼神中却满是愧疚,“默心知道该怎么做。”
“但愿你真的能知道你应该怎么做。”
默心再次低了头。她知道不是自己不死心,而是自己根本就死不了心。
“哀家今天让你们来,就是想告诉你们,皇上和哀家已经商量过了,对于天儿提出的让默心做辰南王妃的事,就此做罢,以后永远都不得再提。”德妃冰冷的声音在此时更显威仪,“而且,皇上和哀家也会尽快安排天儿和黄小姐的婚事,你们回去做些准备吧。”
“母妃,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赵啸天诧异地高呼起来,“儿臣说过,今生只娶默心一个。”
“那哀家也告诉你,今生,你永远都不可能只有默心一个!”德妃猛地从椅上站起,恨恨地指着赵啸天的脑门,“你给哀家死了这条心吧。”
“曹公公,送客!”
德妃拂袖离开,只留了怔怔的赵啸天和心痛无比的默心。
直到这一刻默心才算真正的认识到,原来,命运与她,果真只能如此。生命中有太多东西强求不来,生命中也有太多不能承受之重,放手,已然成为她唯一的选择,不得不为的必须。
很想哭,却哭不出来,原来,痛苦到极点、无奈到极至,眼泪就会被烧干。
淑德宫外,瑟瑟的夜风在他们身边飘荡,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掩盖了她的心痛。
“默心,其实……”赵啸天心疼地看着默心沉冰般的脸。
“我知道。”默心还是忍不住轻轻捂住了他的唇,“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知道。”
“你能够明白我有心意,对吗?”赵啸天轻轻握住了夜风中默心有些冰冷的手,“不管前面的路有多难走,只希望我们能一直都在一起。”
“是,默心明白。”默心缓缓低了头,轻而重地点着头,“默心也会尽一切努力的。”
“我们一定能笑到最后的,是这样的对吗?”
默心已是无语面对,只能再次重重地点点头。
一路无言中,他们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辰南宫,夜风瑟瑟中,一行人感到的不仅只是夜的冰冷,或许还有内心深处那一抹无言的伤痛。
“王爷,王妃,太子爷来啦。”刚迈腿进门,阿杰紧候的身影就悄悄迎上,“卑职说您们去见德妃娘娘了,要很久才会回来,可太子爷却执意要等您们回来。”
“哦?”赵啸天紧拧的剑眉拧得更紧、皱得更深,“看来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了。”
一抹苦笑的神情悄无声息的浮上默心脸颊。
“恭喜二弟了。”还未迈步进门,太子就已笑脸相迎,“也恭喜默心,恭喜二位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先谢过皇兄,只是……不知道臣弟和默心这……是喜从何来?”赵啸天故作不解地反问。
“先恭喜二弟有美女常伴身侧,再者恭喜默心终于得偿所愿成为辰南宫的一半主人哪。”太子眯眨着眼,笑盈盈地望着默心,“我们的默心也终于等到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那一天啦。”
默心冷眼看着太子看似感慨良多的笑脸,心却在开始下沉。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太子那张满含深意的笑脸时,默心总会有种不安的感觉,就象现在这种时候,一种不安的感觉又一次浮上默心的心头。
“不好意思,皇兄,这是我的默心,不是我们的。”赵啸天略显紧张地一把搂过默心,搂得紧紧的,生怕太子会在伸手间将她夺走般。
“噢,是我疏忽了,是你的默心,口误,纯属口误。”太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轻轻捂住了嘴,“我以后保证再也不会乱称呼我们的辰南王妃了。”
“皇兄,你前句话刚说完,后句话可又是旧病重犯了。”赵啸天故作生气地瞪了太子一眼,“臣弟虽然想要默心做我的王妃,可是……父皇和母妃好象都还未曾同意。”
“怎么会?”太子有些意外的表情,“父皇和德妃娘娘这么疼你,答应只是迟早的问题,二弟,你大可不必为此事而着急。”
“默心,你也是。”太子转而又眼意味深长的眼眸转向默心,“爱屋及乌,相信德妃娘娘和父皇是迟早都会松口的,你都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了,又何必在乎再多等这一段时间呢,对吧。”
默心好象已然能够看到自己眼前的那个陷井,正张开它的血盆大口在等着默心往下跳呢。
“默心谢谢太子爷的抬爱。”默心微一颔首,“只是,我们好像永远都都不能强求什么,特别是那些本就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太子爷,您说,默心说得对吗?”
“那是当然。”太子讪讪的笑容,“虽说强扭的瓜儿不甜,但能长留在自己身边,总归还是应该感到高兴的,不是吗?”
“太子爷认为能得到真正的高兴吗?真的不会在夜深人静时感到犹豫和两难吗?真的可以义无反顾,理所当然吗?”
默心一连串的轻问,反倒让太子不知该如何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