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嶙山咬牙:“她的事情怎么越来越多。”
杜青墨随意的理了理鬓角,没有丝毫诚意的宽慰:“也许怀孕之人性子浮躁些,受不得气听不得重话,再加上思虑多,晕倒吐血也会变成常事。”
苍嶙山也不知道听进去没,在身下人腿间的手还隔着亵裤暧昧的摩擦着,有点麻有点痒,杜青墨根本不为所动,苍嶙山索性沿着腿根往中间靠去,笑她:“你倒是能忍。”
杜青墨挑眉,清晰的听到门外有丫鬟在敲门,挑衅的反唇相讥:“这话应当是我说你才对,来报信的人要把我这阁楼给敲烂了。”才说完,腿间就被对方狠狠的掐了一下,她一边抽气一边轻笑,“看样子你今夜是不会去看望你的心肝肉了。”
苍嶙山含糊的嗯了一声,人却去吻着她的颈脖,一路往下去吸吮她的锁骨。
杜青墨这会子反而不急躁了,由着他分开自己的衣襟,一手卷着他垂落的长发:“不去也好,大过年的,她居然都容不得夫君在我正房屋子里歇一次,也太霸道了些。”
苍嶙山抬起头,捏着她的脸:“依依可不是你,她不是善妒的人。”
杜青墨坦然:“对,整个苍家就我是妒妇。看着你宠爱她们,我都嫉妒得发狂,恨不得砍了你的腿锁在我身边。”
苍嶙山大笑道:“你一边恼怒我亲吻你,一边又嫉妒我拥抱她们?”
杜青墨正视他,吐字清晰:“对。”
两人靠得极近,杜青墨带着点墨香的气息缓缓浮动在周围,她应该是恬静温柔的,可是在苍嶙山面前,她永远激烈凶狠,不懂得藏机锋,直来直往得让人生厌。可是,也是这份率直凶蛮比府里乃至外面的女子都够味,够引起苍嶙山的雄心。
他一边反感她,一边又渴望接近她,面对这她的时候,他又忍不住一次次试探她的真心,然后一次次打击她,看着她为了他而对桑依依长牙舞爪就心喜。
他现在应当是志得意满的,可心里隐约觉得有什么在牵挂。
他锁着眉,只听到屋外有人哇的大叫,门外的丫鬟大哭了起来,引来了更多的人劝着拉着,丫鬟一边哭一边叫:“少爷,您快去看看姨娘吧,她要死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会……”空中清晰的传来刷耳光的啪声,丫鬟哽了哽,越发的委屈难当,“少爷,您不疼爱桑姨娘了吗?您的孩子还未出世,您就不要小少爷了?可怜的姨娘,可怜的小少爷啊,你们好命苦……紫丹你们别拉我,就算死我也要把少爷给姨娘带回去!”
苍嶙山神色复杂,半响,起身拿起大衣走了出去。
桑依依的丫鬟见了他,面色一喜:“少爷,您快去看看吧,桑姨娘晕到了。”
苍嶙山骂道:“难道你不知道去请大夫吗?跑到这里来哭做什么,惺惺作态。”
杜青墨嘴角上扬了一点,等到门外的人都走了这才拉过一边的薄被盖在了身子上。
紫丹跑进来,十二分的不平:“那狐媚子主意真多,刚刚还活蹦乱跳的找少夫人你麻烦,这会子说晕就晕了。”
杜青墨笑道:“她不晕倒才奇怪,不久之后也许吐血都成习以为常了。”
紫丹给她掖好被角,也不提守岁之事,只嘱咐她好好歇息:“还病着呢,要不先喝了药再睡?”
杜青墨打了一个哈欠,“不了,你让人熬好了之后再唤我吧。新年才第一日就这么折腾,可见开局不好,往后的日子想睡都没得睡了。”翻个身,没多久就真的沉睡了过去。
到底如杜青墨所说,桑依依从那之后三天两头病倒,不是呕吐吃不下饭,就是浑身酸软不得力,这些都是怀孕之人早些月有的症状,可她都半年了还来这一遭也不嫌闹腾。至于时不时的受寒、发热发烧、手脚痉挛,乃至于昏睡不醒这些也都成了家常便饭,而且总是选在了苍嶙山在杜青墨小阁楼或者是前往小阁楼的路上才发生,引得人不得不多想。
不过,一个大宅子的后院里总是有点事情发生才不至于无聊,杜青墨听了一般是一笑而过。前辈子桑依依比现在含蓄多了,只要轻皱一下眉头,叹一口气都足够苍嶙山担忧老半天,生怕她吃了亏上了当,然后就有事没事的找杜青墨的麻烦。那时候的苍嶙山一门心思爱着桑依依,杜青墨什么都没有做他却认定了她在找桑依依麻烦。这一世,她反而找桑依依的麻烦,他倒是不会苛责她了,只觉得她的嫉妒是情趣。
杜青墨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上辈子苍嶙山恨得下心烧死她,难道是因为他气愤她不爱他?
太疯狂了。
梨花就要盛开的时候,焦氏终于独自一人来见她了。
自从她说可以给她一个孩子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单独一人出现在杜青墨面前过,总是带着贴身丫鬟,要么就是拉着伍姑娘一起。
杜青墨手中的狼毫笔最后一个收势,在宣纸上落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这才抬起头来,平静的问:“你想好了?”
焦氏站在书桌对面,低声道:“是。”
杜青墨随手将毛笔丢在笔洗里面搅动了几圈,旁边的紫茶奉上巾帕擦了手,又重新洗了脸,对紫丹道:“把这字裱起来。”
自己一人拐去了偏厅,焦氏跟在她道:“只是,我还有一点担忧。”
杜青墨落座,端着茶,笑道:“说吧。”
焦氏忐忑的问:“若我生的是女儿怎么办?”
杜青墨一愣,茶水也不喝了,颇有点责怪地问焦氏:“难道你以为我是重男轻女之人?”
焦氏立即摇头。
杜青墨继续道:“不管你生的是女儿还是儿子,都会是苍家的孙子辈,以后会继承苍家的产业,这一点你毋须质疑。”
焦氏沉凝了一会儿:“那桑姨娘的儿子……”
杜青墨打断她道:“兴许她生的也是女儿。不管她生了什么,哪怕是一个怪物,那也不会与你有干系,也不会影响你的孩子在苍家的地位。”
这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一个保证了。
焦氏仔细的把这些话在心里反复嚼烂了几遍,再与这些日子自己的猜想融合,恍然大悟:“难道桑姨娘的孩子会出意外?少夫人你给我的药丸该不会是……”
“你放心,我不会残害孩子。那的确是保胎的药丸。”杜青墨从一边的小柜里拿出个药瓶递送给焦氏,“这东西无色无味,倒入苍嶙山喝的茶水里面,当夜即与他交欢。记住,为了保证能够怀上,你最好多痴缠他几次。若是一个多月后没有消息,我再给你一瓶你再试试。”
瓶子是普通的青花瓷,放在掌心冰凉,摇晃一下可以感觉出里面的液体有多凝厚。
焦氏双手握紧了它,听着杜青墨最后的嘱咐:“你的时间只有这三个月,三个月后你就算给他吃再多的药也无济于事了。”
焦氏脸色一瞬间的尴尬,“我还以为少夫人不知道。”她顿了顿,“其实从那次温泉山庄回来后,夫君似乎就有些不得‘力’。开始我以为是他在温泉山庄操劳过度,缓一缓,再多吃几次补药就好。桑姨娘怀孕,他大多时候是歇在了我的屋子里,前两月还看不出,之后他兴致似乎少了些。
三个月后我又听人说,那狐媚子居然在有孕期间还勾引夫君上榻,勇猛非凡得闹得整个院子里其他人一夜没合眼,我就觉得蹊跷。
前些日子桑姨娘病了,我特意去她屋子里瞧了瞧,一瞧就瞧出了名堂。”
杜青墨哦了声。
焦氏移步到了她耳边,“桑姨娘屋子里点过鸳鸯香,只要男子进去就会忍不住情动。闻得越多,男子就越难以****越持久也越依赖它,自然而然的在她屋子里逗留。只是那东西用得多了,沉淀在体内凝结成了毒,长年累月下来男子难有子嗣。”
杜青墨问:“这事还有谁知道?”
“这东西是青楼里面的女子才用,也用得不多,因为太霸道太厉害了,嬷嬷们怕出事故,故而只会在女子的初夜才点。初夜之后,女子就算再懊悔,身子也已经败了,自然而然的比以前更为顺从。就算是我,也只用过一回而已。”焦氏想了想,又道,“我琢磨着那东西桑姨娘也是最近才用。”
后院里的规矩,若是有女子怀了身孕,当主母的自然会让其他的妾室伺候夫君,再不济也会把自己的丫鬟送给夫君以便将人困在自己屋里。杜青墨有焦氏,自然不会让自己的丫鬟去给苍嶙山糟蹋。想起那日桑姨娘的丫鬟叫唤得声嘶力竭,想必早就得了‘好处’,否则也不会替桑依依出头。
杜青墨在温泉山庄的那一场,加上焦氏的各种花招,最后桑依依的断子绝孙香,不知道苍嶙山以后的日子要如何过。
杜青墨叹了一声,拍了拍焦氏的手:“那你的速度得快些了。”
正巧丫鬟们送来了刚刚裱好的字展在两人面前,杜青墨指了它:“送给你吧。”
焦氏转头,只看到四个白底黑字———难得糊涂。
焦氏的确是个有决断的女子,一旦做了决定,当夜就用上了。据八卦小丫鬟的勤加打探,这一夜晚饭后苍嶙山就被焦氏拐去了自己的院子,一直折腾到了半夜。第二日累得连兵营都没有去成,歇息了整个白日,晚上还是没有出来。
一个半月后,焦氏也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