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哲小心地问她这半年过得怎么样,霜降说:“我在申高,不知道刘校长从哪里得到我的信息,就让我过去了。”说着,想着王老师那张关切温暖的脸,心里隐隐的难过。
京哲暗暗舒了口气,看她变得悠长感伤的目光,就说:“你一二年级过得太自在了,我还担心你们班主任无法硬下心调理你呢!如果你去了申高,对你来说未必不是好事,你原来的成绩凭的是你的小聪明,踏实不足,在申高一定体会很深吧!”
霜降想着那些被成绩逼迫的狼狈日子,现在想来,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就说:“是啊!不过真的太残酷!很多人被成绩扼杀了灵性和希望,小聪明怎么啦!没有的话,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有很长时间我都被逼的不会笑了!我讨厌高考。”
京哲笑了说:“看你还能这样的口气说话,我就知道你已经没事了。”
“京哲哥,你说,被自己信任的人欺骗,怎么比被陌生人欺骗感觉更难以原谅呢?”霜降有些伤感的问。
京哲心里咯噔一下,他咬了一下嘴唇,微微眯眼看霜降的神色,觉得自己没弄清她的真实意图,还是不插嘴的好。
可是,霜降沉默着,不再说下去了。
京哲想了想说:“你是指具体什么事情吗?”
霜降想事关王老师的名誉就说:“不是,只是偶尔的发个小牢骚,呵呵!”
京哲的心里却无法放松,他觉得霜降的话似乎是一语双关,无奈就斟酌字句说:“如果你选择了信任他,就要想在你看来是欺骗的事,在他看来是否也这样,我觉得谁都会很珍惜被信任的感觉的!再者人的成长是需要代价的,包括背叛,包括伤害,可是,我们仍然要选择信任和欣赏别人,生活才更有味道。”
霜降笑了说:“是啊!人至察则无朋,怎么能苛求于人呢!”
京哲问:“你考得怎么样?志愿怎么选了?”
霜降说:“我估了六百四,报了你们学校,可是,指标太少,老师们都觉得把握不大,我也很担心。”
京哲笑笑告诉她说:“你赶上了好时机。学校从去年开始,大部分本科专业都按学院和学科大类招生,学生入学后经过基础课的共同学习,在大学二年级下学期或三年级,可以根据学院提供的专业选修课程要求,按照个人成绩和兴趣特长来确定专业或专业方向,这样即使只有三个指标也显得很实用,不必担心热门冷门的科系相撞问题,你第一志愿还填报了哪所大学,不是两个并列的第一志愿吗?”
霜降看着京哲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把两个并列的第一志愿都填报了中国人民大学,我只想去那里上;如果我考不到那里,我就不打算再上学了,因为我觉得高考已经耗尽了我对书本的热情,当然也让我学到了生活中很重要的东西,即使考不上,我也认了!”
京哲觉得心里涩涩的,他只能说:“真是傻丫头啊!机会怎么能这样浪费啊!”
“京哲哥,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呢?你这次回来有事吗?”
“这次回来就是找你,我觉得不赶紧找到你,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你不知道,半年了,没有你的任何消息,高考前拜托我以前的班主任何老师去问,才知道你年后就没有去学,我担心死了,还好,你没事,也没有耽误学业;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和我商量一下,好吗?那种感觉就像我又把你弄丢了,现在想来好像我的肋骨还在隐隐作痛!”京哲摸摸自己的左肋说。
霜降紧张地伸手去拉他的衣襟,说:“肋骨痛?你受伤了吗?严重吗?让我看看!”
京哲说:“很重的伤,肋骨少了一根!”
霜降伸手无摸他光滑的肋骨,问:“这里吗?还是这里!”看看哪里都不像伤口,狐疑地抬头看到京哲不怀好意的笑,羞红了脸赶紧放下他的衣服,“骗人,你真可恶!”
京哲抱住她在她耳朵边说:“没骗你!上帝在你出生的时候从我身上取出一根肋骨,叮嘱我一定不要把你弄丢,不然,缺失了那根肋骨,我的心就没有了遮挡。”
霜降推开他说:“甜言蜜语!你对几个女孩子这样说过!”
京哲郁闷地说:“只对你一个,你怎么这样难伺候啊!我要怎么样你才会开心啊!”
霜降促狭地说:“这样我就很开心,不管你对几个女孩说过,我都知道你把她们当做了我才说的!”
京哲无语。
抬头看看升高的太阳,京哲说:“咱们去吃饭啊!你说不定还没吃早饭吧?”
霜降点点头。
京哲带她来到附近的一个装潢考究的鱼莊,点了一鱼四吃,口味清淡,色味俱佳,给霜降要了瓶奶,自己要了一罐啤酒,吃饭时他给霜降了一个粉色的精致的直板手机,告诉她是北京的卡,自己不想走后联络不上她,希望她这边的事情安排停当,就去北京找他。
霜降说:“无论我考上还是考不上,你都不介意吗?”
京哲点点头,认真看着她说:“是啊!我仔细想过了,如果考上了,我可以供你上学;如果考不上,你想做什么,我们一起计划!”
霜降沉默半晌说:“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至于学费,我自己有办法,谢谢你为我考虑这么多,不管怎样,我都会去找你!”
京哲说:“不要拒绝我的心意,我希望你活得轻松一些,像个傻丫头,没心没肺的快乐,那样做,对我来说不是负担,而是幸福。”
霜降心里泪落如雨,可是,她只是吃着东西说:“再说吧!我没办法自然会找你,早就打算吃定你呢!”
青海湖游玩之后,霜降在北京留了一天就回了洛川,京哲和成锐因为参加青海省举办的“环湖赛”摄影大赛,就留在了北京整理、选择和制作照片。
说是这样说,可是,京哲知道这是借口,自己是在心里拿不定和霜降的关系,他来到北京,褪去刚来半年的生涩,眼界很快变得开阔,再说这么大的院校,功课对于经历过高三鏖战的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因此过多的空余时间,他渐渐觉得无聊,尤其是学院里美女如云,很多高年级的同学公然的出双入对,寂寞在映衬下显得更加的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