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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回汉群众劫法场

刘兴汉等口述在实整理

1950年初,中国人民解放军宁夏独一师骑兵团和甘肃定西回民骑兵团来到海原高崖地区剿匪。

临近春节,解放军组织秧歌队为驻地群众演出。当时有一支秧歌队在王团耍高跷,前来观看的百姓很多。一名解放军战士装扮成美国总统杜鲁门,戴着个高帽子在前面走,后面跟着一名战士,手持一杆枪,做着瞄准高帽子射击的姿势。他俩踩着高跷走着走着,到该放枪的地方,后面的战士一扣扳机,砰的一声,却打死了前面一个少年。

听说当时表演用的子弹是取掉了弹头的,剩些火药,用个软东西塞着。那个持枪的战士从兜里掏的时候一时疏忽,竟将一颗真子弹装上了膛,结果闯下了大祸。

被打死的少年是王团村回民田志清老人的孙子。老人没儿没女,要了个男孩子拉扯大,那年都十五六岁了。事件发生后,牛参谋长和韩团长等部队首长十分重视,部队决定判处那个解放军战士死刑,立即执行。

消息传出后,当地的阿訇和一些头面人物纷纷出面为那个战士说情。许多群众还联名写信,说是解放军战士不是故意的,实属误会。一个二十来岁的小战士,来到我们这里剿匪够苦的,枪毙了多可惜,还是让活下命来将功赎过吧。

但军纪严明,部队还是要军法从事。把那个战士押到高崖,由一个姓张的部长宣判。在准备执行死刑的紧急关头,围观的群众呼喊着一拥而上,将那个战士压住护住,连拉带拖,从大坡上飞奔而下,扬起的尘土遮住了法场。那场面人山人海,好是个惊险。执行任务的部队官兵和当地领导干部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群众把那个小战士抢去藏了。

后来,被救下的小战士认田志清老人叫干爹,还入了伊斯兰教。听说部队判了他十几年刑,后来上了朝鲜战场。

解放军和当地群众关系很好,经常为老百姓做好事,有的还献出了宝贵的生命。那时缺水,一到冬天,群众就将冰雪倒进窖里,春季消了饮用。一次,为给部队供水,高崖一队王正义老汉的大儿子把煤火放到窖里消冰,后来下去打水,结果煤烟中毒死了。一名解放军战士发现后,迅速下窖救人,不幸也牺牲了。

解放初期,在高崖发生过很多军爱民、民拥军的感人场景,我们所回忆的这些片段,仅仅是其中的一个小故事。

△刘兴汉:海原中学高级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