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两人都感到太年轻,并且还有一年就高考了,两人都没有将各自心中的想法说出,而是继续做好朋友。
已是六月的天,教室里显得有些闷热。
林可馨坐在窗前,望着窗外那颗硕大耀眼的太阳,内心顿时感到复杂。下课铃声响起,她起身走出教室,手扶横杆望向天空站立着,脑海中浮现出高一生活的点点滴滴。她默默地问自己:高一生活的好不好。是的,她可以确定她没有违背校规,没有背弃朋友,而是勤奋的学习并且帮助老师分担班内琐碎的事情。她是同学心中聪明能干的班干部,老师眼中乖巧文静的好学生。可是尽管她被众多的人钦羡着,她的内心深处时常会感到寂寞。其实可馨很清楚温暖和睦的家庭比什么都重要。
可馨因为成绩优秀和她温和的性格结交了很多好朋友,但她从不在朋友面前谈论自己的家庭。她不想更不愿意去说,因为她的家庭对她来说是个残缺,在校友录的家庭成员一栏中她永远只是填写“外婆”两个字,记忆中根本没有父母的影子。她小时曾问过外婆为什麽父母不要她,外婆只是说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的权利,告诉她不要怪罪自己的父母。现在可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判断。她想知道自己的父母现在在哪里,甚至她想过最坏的情况:她的父母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想到这里可馨不由的抽了一下鼻子,眼圈也微微发红。
“噢”,可馨猛地回过神。刚才似乎有什麽东西朝自己的额头上轻擦过,她皱了皱眉,下意识的摸了摸碰处,还好没有事。低头看到脚边多了一只羽毛球,便明白了原由。她朝一楼望去,看到一个身穿白色衬衫,蓝色牛仔裤,手拿羽毛球拍的高个子男孩。男孩挥手喊到:“对不起,没伤到吧?”可馨见男孩很着急的样子,内心的疑虑涣然冰释,取代的是嘴角的微微上扬,她微笑着说没事。可馨将球抛下,男孩继续打着球。阳光撒在男孩白皙的皮肤上显得他特别阳光帅气。就这样在高一即将结束的日子里,可馨每天都会站在同一位置静静的想着心事,而男孩则会在同一时间与同伴打球。
漫长的暑假终于过去。学校按高一期末成绩重新编班,可馨顺利进入重点班,而这意味着两年之后考上大学的几率会很大。
开学第一天,同学们走进新的班级,但是因为没有编排座次,同学们都随意坐了。可能是出于习惯的缘故,可馨挑了靠窗的位置。当她在用纸巾擦拭桌面时,一只手轻轻地在她后背拍了拍。可馨回转过头,那个人刚想道出借纸巾的请求是两人都怔住了,他们对视一笑异口同声的说出:“原来是你啊!”而后,两人又是一阵笑。此时我不用说你也猜到坐在可馨后面的是那个曾将羽毛球打在可馨额头上的高个子男孩。“真巧,我们以后就是同学了,我叫杨靖轩”男孩接着说:“你叫什麽,沉思者?”“沉思者?”可馨诧异道。“因为每次看到你都在想心事。”杨靖轩说。可馨没有辩解什麽,因为他说的对。她微微低了低头说:“我叫林可馨,以后大家要互相照应。”杨靖轩大方的说:“客气什麽,以后大家都是朋友。”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的上课听讲,一前一后的下课胡侃。渐渐地他们还成了英文课上的“最佳搭档”。当然他俩成了同学们私底下议论的焦点,而正处在青春期的他俩也都感到了什麽,只因两人都感到太年轻并且还有一年就高考了,两人都没有将各自心中的想法说出,而是继续做好朋友。两人之间也从来没有约定过什麽,因为两人都认为相处久了会有默契,他们之间的距离仅仅隔了一张桌子而已。可是就在即将高考的时候,可馨的外婆突然心脏病发作,经抢救无效病逝。而就在此时,分离了十多年的父母突然出现在可馨面前,诉说着当年是如何如何的舍不得抛弃她到美国闯荡,现在父母有了钱回来接可馨到美国念书。可馨开始不同意,因为在她面前的两个人是多麽的陌生。可是想到外婆病逝了,以后谁来照顾她,她能依靠谁,况且当她看到父母已斑白的鬓角,心想这些年他们一定也吃了不少苦时,她哭了,她心软了,她决定去美国念书。
她第一个打电话告诉了靖轩。靖轩很平静的说好突然,不过是好事,希望可馨要珍惜时光考上美国一流大学,末了还半开玩笑的要可馨帮他物色一个美国女孩,可馨听得出靖轩分明有留恋的意思。飞机场离别是,靖轩送给可馨一个装有纸叠的树叶的精致玻璃瓶。并叮嘱她不要打开,不然会后悔。
两年后,可馨顺利拿到美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她邀请美国朋友到自己家聚餐。一个美国朋友参观了可馨的房间并看到了两年前那个漂亮的玻璃瓶,不过她对里面的“树叶”感兴趣。她用英文问可馨“树叶”是否是男友送的,可馨不明白,后来才知这是相思叶,只有情人之间才能送。当天晚上,可馨打开了瓶盖,小心的拆开了尘封两年的记忆,上面工整的写着: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
而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可馨笑着含着眼泪,默默地在心底问: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