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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六年后

六年后。

天元城乾盛(城君元霸年号)六年正月初十,建邺城主府膳房中,一位身形消瘦,面容刚郎洒逸的少年立于主灶前,只见他双手挽袖,右手持刀,左手压一小捆蒜苗,异常熟练地切着,若是细心点观察还能发现,那蒜苗是每一刀均切得一模一样,毫无二致。

乍一看灶旁,一体形更壮,满脸胡茬的大汉正悠闲地坐在小板凳上烧着火,他瞥了一眼那少年的刀法,打趣道:“切得一手好蒜!”

少年微微笑笑,以娴熟的手法掀开大锅,锅内是焖熟了的大鱼,皮开肉裂,汁态鲜美,少年右手菜刀一挑,把全部大小相同的蒜苗一把洒向锅中,“呲~”锅中传出一声响。

“搞定收工!”蒜苗一下,锅一端,一大盆色相俱全的蒸鱼便是正式完工!

“小子,你看外面又下起了雪,明早上山打老虎去?”大汉望了望屋外渐暗的夜色,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提议道。

“好啊,上次跟您去打老虎可没被吓死,现在可是不一样了!”少年笑着说道,人已经往外走了。

大汉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嘴角也是微扬,自言自语道:“这小子!变化可不小啊!”

离开的少年正是叶羽,六年过去了,他已成长为一位翩翩少年,虽名义上还是大厨旱百彪的帮工助手,但实质从去年开始,城主府大小菜肴几乎都出自叶羽之手,也让旱百彪乐得清闲。

“吱呀!”叶羽回到住所,推开了房门。

“呜~”一头蓝白色壮硕的大老虎扑了上来,差点没把叶羽按倒在地上。

“哇,小白,你又胖了!”叶羽爱抚着这头大老虎,嬉笑道。

那蓝白大虎似听得懂人话,龇牙咧嘴地表达着不满,若是旁人看见,可得吓得半死,叶羽从它还是幼虎时一同成长到现在,自然是习惯了它的脾性,丝毫没有惧意,反而觉得更加亲切。

六年前,他十岁,当年北村被神秘暴徒偷袭,大火烧村之后被城主元建收留,醒来的第三日便被旱百彪带到“魂断山脉”分脉腹地打老虎,那时起就与这蓝白老虎结缘了,不过好多时叶羽都略感愧疚,毕竟自己亲手将它从它家人中带走,那与自己失去了父母有何不一样?所幸叶羽多次试探着要带它回青睛虎巢穴内,它都是百般不愿,誓要留下的样子,这才是完全让叶羽定下心来,好好将它培养。

想起以前,叶羽不由得沉静下来,双手再次握紧了拳头,六年以来,他一直没有关于当初偷袭他全家的暴徒的消息,天元城对此也一无进展,直到前年,才无奈之下正式将之列为天元悬案之一。虽然无奈,但无法改变,毕竟当年的事情诡异太多,除了那小铜球的线索之外,几乎再无其他,而那小铜球,均是所有人未曾见过的,更难以调查出其来源。

叶羽握紧的拳头松了松,叹了一声,“还是不能操之过急啊!”他起身脱去衣服,又坐入了放好热水的浴桶之中,身体变大了,浴桶也显得一年比一年小,不过并无妨他泡澡的兴致。

“呼~”叶羽头后仰着靠在浴桶中,笑着喊道:“小白,你要一起洗吗?”却不想小白远远朝其小吼一声,似在抱怨叶羽的调侃。

“还害羞呢?不过你要来也装不进了!你可也胖了好多啊,有我一半高了!”叶羽趴在浴桶上远远看着蓝白老虎,笑道:“母老虎就是害羞!”

蓝白老虎索性不理叶羽,在叶羽床边埋头睡起觉来。

叶羽想起元世心,六年前那个晚上她从这个房间出去之后,第二天就听说她发烧了,可从那个时候起就再没见过她。期间叶羽偶尔也有打听过她的消息,但大家都只是粗略地只知道“公主闭关修炼去了!”,再没其他消息。

“咳~”叶羽小叹一声,想起以前与她的短暂相处,仿佛还只是昨天,到底他最初接触的人就是那个小公主了!不过随即也是自嘲一声,道:“好久不曾想起她了,怎么今就这么得闲?”

叶羽甩甩头,坐直身体顺势在浴桶中打起坐来,“六年时间,我已经从当初的城护晋升为城司,仅仅只是跨了一阶,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叶羽始终想不明白,从初跨入城护开始,几年间他的修为进展十分缓慢,许多时候吸纳起的勋元经常时在忙乱中消失不见,造成了许多浪费。

“可又不清楚它去了哪儿……难道真如城主所说,被我身体当中的火毒所汲取了?”叶羽微微皱眉,再次尝试着窥探那于身体中的不明残留,可再尝试了数遍之后,终究是无功而返。

“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突破到城都阶了啊!可惜!”叶羽这般想到,继续运转心法,凝练根源。

夜幕已完全降临下来,从小居室的窗户可见外面的雪还在继续落下,叶羽此刻依然赤身果体地静坐于浴桶当中,他已经习惯了在浴桶之中修炼。

初始时浴桶中的热水总会从热变为冷,但到了近年,叶羽已经能够在修炼之中轻松控制水温了。

屋内一片宁静,此时已经不知睡了多久的小白抬起头来打着哈欠,它起身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的飘雪,双目微微泛光,好多时才是转身迈着细碎的虎步,来到了叶羽的跟前。

“呜~”它望着叶羽眨了一眨虎眼,低吟一声,仿似在说“又光着膀子在浴桶里修炼,真是没眼看了!”随之又调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继续入睡。

正月初十的晚上的,建邺城下了整整一夜的雪,等到第二日天明叶羽与老虎“小白”一同出门时,外面已经是铺满一片雪白。

叶羽还未到膳房,旱百彪已经是在膳房门前的小院子中打扫起积雪来。

“大厨早啊!”叶羽与旱百彪打了声招呼便进了膳房之中一如既往地打点活计,虽说今日要入山去,可活计还得先安排妥当来不是?等到叶羽一切就绪走出院中来的时候,旱百彪才是对其说道:“一会儿还有两个人跟我们一同进山里去。”

“是谁?”叶羽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