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柏远也走到了壮汉的面前。
他接过对方手中的钱,数了数后将其塞在口袋里,认真地说:“剩下的都归我?”
“哈哈,没错,都归你。”
“所以,我什么都不买的话,钱就全部归我了?”
“……”壮汉敛起笑容,危险地盯着少年,“小子,你什么意思?”
柏远微笑:“我的意思是——去你妈的!”说罢,他一拳头就砸在了对方的脸上,紧接着就一个膝顶,在对方倒地之后再来一个窝心脚。一套“组合揍人法”过去,壮汉像刚才的越泽一样变成了虾米。
打架?他有经验。
面对这种实力和数量都具有压倒性的对手,就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废掉他们的人数和战斗力,否则倒霉的就是自己。
蹲坐在门口的枫輕注视着趁着对手呆愣已经扑向第二个人的柏远,伸出爪子在门框上磨了磨,猫脸上露出一个与少年如出一辙的微笑:嗯,这小子,果然挺对她胃口。
当然,所谓的“对胃口”并非是指枫輕破廉耻地想对未成年下手,这种事情她还做不出来……当然,如果他再大个十岁,可能她会对这件事考虑一二——毕竟,很久没遇到了,思维和行事像这样符合她思考模式的人。
她之所以讨厌小孩子,是因为总要费很多功夫才能让他们明白“靠别人不如靠自己,流着眼泪蹲在原地也不会有人来帮忙”的道理,但柏远不同,他很早以前就明白了这一点,也很清楚如何在危急关头做出最有利的选择。
冲上去打人很冲动?
也许吧。
但一方面他不会对越泽的事情坐视不理,另一方面,他也很清楚,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挨打。
不算宽敞的楼梯间中,不断响起拳脚与身体相接发出的闷响,枫輕踏着灵巧的猫步,走到越泽身边。大概是眼前的场景勾起了某些可怕的回忆,。双手紧抱着头缩在门边坐着,闭上双眼捂住耳朵,不敢看也不敢听,直到一个毛茸茸的触感出现在他的腿上。
青年的身体抖了抖,却还是坚强地装作没发觉。
下一秒——
“刺啦……”
布料被划破时独有的声音让他泪流满面,尤其是,这样的声音响起后,某个尖锐的东西抵在了他的小腿上,并很有威胁意味的一路往上。
在这种“威胁”下,越泽无可奈何地抬起头,正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猫眼,它正以单手搭在他膝头的姿势诡异地站立着,另一只爪子顺着小腿滑到了大腿,所过之处,裤子溃不成军,完全变成了破布条条。他瞬间崩溃了:“猫大姐,这是我最干净的一条裤子……”才四天没洗,现在看来永远都不用洗了,可以当拖把了……
枫輕一巴掌就糊到了他脸上。
动作间,越泽看到已经打趴下两个人,正在利用灵巧的身形和第三个人周旋的柏远。
“他真厉害啊……”
又是一巴掌。
“……就算我去,也帮不了什么忙。”
再一巴掌。
“我根本不会打架。”
还是一巴掌。
“……”越泽其实很清楚,这事情和会不会打架、帮不帮得上忙和柏远厉不厉害压根没关系。问题在于他自身,他太缺乏勇气。可是,手在发抖,脚也软得厉害,哪怕心里知道应该做些什么,身体就好像和意识割裂了,完全动弹不了。是的,他是想帮忙的,只是动不了。
然而,就在他这么想的刹那,他看到猫眼中闪过一丝鄙视,就好像再说“胆小怕事到了自我催眠的地步,你可真厉害”,随即,它从他的膝盖上跳了下去,转身就走。
“别……”青年下意识伸出手,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此时,最先被打翻在地的壮汉突然爬了起来,他怒吼了一声:“臭小子,你死定了!”说着,就朝柏远扑去。
“小心!”越泽下意识大叫。
说时迟那时快。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猫突然跳到了栏杆之上,借着这一蹬之力,它猛地扑到壮汉的脸上,利爪闪烁着锐利的寒光。
“啊!!!”
原本跑向柏远的壮汉一把握住眼睛,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出:“该死的猫!看我剥了你的皮!”他一边怒骂着,一边跌跌撞撞地胡乱挥舞着拳头,不知是不是巧合,他拳头所往的方向,正是柏远的背后。而更为悲剧的是,柏远正站在阶梯附近,一旦被击中,肯定会滚落下去。
在刚才已经落地的枫輕显然来不及救援,她原本没有想抓伤对方的眼睛,是他胡乱闪躲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现在看来,这果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无法对他进行催眠。就在她打算尝试将精神力融入声音,强行将其喝止时,突然听到了一阵“哇啊啊啊啊啊”的大叫声。
越泽闭着眼睛冲了上来!
“都给我闪开!!!”他一边喊着抱炸药包时才该说的台词,一边朝壮汉扑了上去,而后……左脚绊右脚,吧唧一声摔倒在地。
其余人:“……”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倒地间,他的双手胡乱挥舞着,就那么抓住了壮汉的裤腿,扯!
其余人:“……”
相对于其他人的目瞪口呆,越泽自己也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趴在对方的脚边,呆呆地看了看手上的裤子,又抬头看了看老同学的红内裤,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你做什么?!”壮汉更加怒了,抬起脚丫子就往身旁的地上踩!
而这大喝声似乎也让越泽回过了神来,一个翻身躲过对方的脚后,他双膝跪在地上,想也不想地再次闭上双眼伸出双拳,朝那红内裤的凸起部分一顿猛击。
一边揍还一边下意识配音——“啊啊啊啊啊啊!!!”
与此同时,壮汉的口中也发出了惨叫声——“啊啊啊啊啊啊!!!”
两人居然形成了微妙地和谐的合声。
楼道中顿时一片和谐……才怪吧?
柏远趁着高瘦男子愣神的功夫,一脚就把对方从楼梯口踹下去了,后者踹了个七荤八素,直接倒地不起。
就此,这场“男人间的战争”以越泽与柏远的胜利告终。
当然,前者似乎压根没注意到这边,自己的“敌手”明明都已经捂着要害倒地了,他还在闭着眼睛拼命出拳:“呀呀呀呀呀!啊啊啊啊!”
柏远:“……”他擦了下刚才不慎被弄伤的嘴角,走了过去,拍了拍青年的肩头,“都结束了。”
“啊啊啊啊……啊?”越泽停下动作,悄悄睁开眼睛,看了看被自己“打败”的敌人,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我、我做的?”
“嗯,你做的。”
“真的是我做的?”星星眼看。
“……真的是你做的。”这种事情他可做不出。
“真的真的是我做的?”这一次,青年看向的是枫輕。
枫輕点了点猫头,发出了一声:“喵。”
“我居然这么强吗?”越泽不可思议地呢喃,“没有想到……我居然这么厉害……”
柏远:“……”
枫輕:“……”
不是他厉害,而是任何男人被击中“弱点”都会悲剧掉。不过,这种时候还是别说出这种话打击他会比较好吧?
于是一人一猫果断地选择了闭嘴。
越想越是激动的越泽双头握拳,对柏远说:“来,砸个拳头!”
“砸拳头?”
“嗯,就像电影中那样,好男儿在打完架后和伙伴满是阳刚之气地砸拳头,我想这么做很久了!”
柏远:“……”他默默地看向对方伸出的拳头,犹豫了一下,才委婉地说,“我想,你也许应该先去洗个手。”
“……哈?”越泽歪头,随即才想起,自己的拳头刚才到底砸了些啥。
他的脸瞬间黑了,连滚带爬地就想回自己屋里洗手——救命!他的手一定会烂掉的吧?一定会吧?!
满头黑线的柏远索性转头,看向枫輕,小声问:“接下来怎么做?把他们都绑起来?”
【嗯,接下来我会对他们进行催眠。】她可不会为这孩子留下什么后患,那三人虽然看起来弱爆了,但谁知道会不会引来什么大麻烦。
“可以看吗?”自从上次猫对他的酒鬼老爸这么做后,柏远对于这件事就充满了兴趣——说到底,虽然看来再成熟,他也毕竟还是个处于青春期的中二……不对,是初三少年。
【可以。】
就在两人一问一答间,某个人的身体僵硬了。
原本正扶着门站起的青年,再次“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而后,僵硬地扭过脖子,手指颤抖地指向枫輕:“你你你你你到底是什么猫?!”为、为什么会说话?太不科学了!不对,肯定是他不小心做梦了。对,就是这样,还梦到自己大杀四方什么的,呵呵呵呵呵,想也知道不可能嘛,所以说,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