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要在门口看着牛车,正好便宜了秋玉,进去供销社买齐了帮丹凤姐他们带的东西,看了一圈勉强挑了些还能接受的东西。最后买了一薄一厚2床棉絮,小乐乐太小不好带进空间,万一哪天不小心说出来了,那就万劫不复了,所以还是要在外面炕上睡。
找了个无人的角落,迅速将空间里打包好的大布包,一大袋大米和一桶油拿出来,费力将东西一点点拖到门口。
“怎么买这么些东西啊?哟,这什么呀,这么沉?”爷爷赶紧过来帮秋玉把东西搬到车上。
“呵呵,爷爷,今天运气好,刚好遇到有大米卖,整整一百斤呢,人最后的都被我给包圆了,我这几天想吃米饭想的都流口水了,一会您也拿点回家。”秋玉是真的想念大米饭啊,她是纯正的南方人,从小吃大米长大的。可是屯里没有水田,种的都是麦子,高粱和玉米。这几天吃的全是面食和高粱米饭。
“你哪来这么多粮票啊?”爷爷诧异地开口。
“爷爷,先别回家,带我去卖肉的地方,我买些肉。”看着爷爷往回赶车,秋玉赶紧出声。
“爷爷,偷偷告诉您哦,我来之前和别人兑了好多的票呢,粮票,米票,肉票,油票,布票,用得到的我都有哦,估计够我吃上好几年了都。呵呵”
都说朝中有人好办事,上次和沈主任说自己怕乡下地方没票买不到东西,让她帮忙多换些各种票子,因着那台缝纫机,沈主任记了个人情,没想到真的换到不少,确实够秋玉用上好几年的了。
“呵呵,好,那爷爷占你的光,晚上也吃碗大米饭。爷爷还是年轻的时候就吃到过这么一次呢。”爷爷笑呵呵地说道。
买了一整条猪后腿,人家多的说什么都不愿卖了,有肉票都不行,说是有规定。偷偷给人塞了1块钱,说家里办喜事,人才给多割了2斤肉和一板板油。
出了门已经是下午快一点了,爷爷说什么也不愿意进饭馆吃饭,说赶着回家吃就行,没办法,秋玉只能花了几毛钱买了些白面馒头,路上硬塞给爷爷几个。
回到屯里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远远就看见小乐乐在院子门口张望的小身影,看到秋玉下车,一下子就冲过来紧紧抱住她的大腿不放。秋玉赶紧抱起他,问他乖不乖,在家有没有听奶奶话,小家伙使劲地点头。
把那块2斤的肉留给奶奶,又分了些板油和大米给她,奶奶推迟不过收下了,不过米就舀了2碗,再多的说什么都不愿意要了。
爷爷帮忙把东西送去知青点,又帮忙把米油等重物搬到厨房就回去了。
秋玉把棉絮和大布包先放回房间,拿了几颗糖给小乐乐,小家伙含着糖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拿出布包里一套深蓝色全棉的床单被套,重新整理了床铺,那是在空间超市里好不容易找到的,没有任何的图案,其他要么花色太漂亮的,要么颜色太漂亮,不敢随便拿出来。
大家应该是都去晒麦场收麦子去了,等秋玉整好床铺,人都还没回来。
秋玉先去厨房腾出个大瓮子当米缸用,把米都倒进去,留出晚上要吃的,淘好米后用水浸着,这样晚上做出的米饭会更好吃些。把板油收拾好倒进锅里进行熬油,一整条猪后腿有20多斤,秋玉却是收拾不来的。
小乐乐用手托着小脑袋,坐在小板凳上,静静的看着秋玉忙和,一点都不吵,可爱极了。
油熬到一半,大家都回来了。
“小玉,你在烧什么呀,怎么这么香?”梳子姐忍不住了,率先跑进厨房。
“哇?你哪来这么多的板油啊,天啊,好久没吃到猪油了。”声音戛然而止,看到放着的猪后腿,梳子姐就这么张着嘴,半点声音都没了。
“小玉,烧什么呢,我来帮忙吧。”丹凤姐走了进来,“梳子,干嘛呢。瞧你这幅吃惊的小模样,张着嘴做什么,招蚊子呢?”丹凤姐看着梳子的样子打趣到。
“丹,丹凤姐,你掐我一把吧,看我是不是做梦呢?我怎么看到这么大个一整条的猪大腿啊!”说着还拿手比划了一下。
“猪大腿?哪儿呢?”丹凤姐朝着梳子的目光看过去,也是非常吃惊,满脸的不可置信。“小,小玉!你哪里来的肉啊?”
“呵呵,回魂了都。还能哪来的呀,我买来的呀,这不去今儿去乡里了,刚好有卖,我就买来了,你们看,还有大米和花生油呢。”秋玉忙着手里的铲子,“你们2个别看着了呀,把油罐子给弄好,油快熬好了。”
“天啊,小玉,你是神仙会变的么?我们过年都没这么多肉,更别说大米了,我还是2年前回家探亲的时候吃过呢,2年都没吃到了。”“不行,我要告诉他们去,今天太幸福了。”梳子说着咋咋呼呼地冲了出去。
“这丫头什么时候才长大呀。这几天看来,我怎么觉得你比她成熟多了。”丹凤姐边摇头边将油罐子放到冷水盆里端过来。
“小玉,你老实告诉姐,你哪来这么多的肉票,粮票啊?这个猪腿连着上面这么大块肉看着得有20多斤吧?你就一个人,2年都分不到这么多的肉票啊。还有那缸子米估计得有上百斤了吧?咱先不说票据,你买这么多大米做什么,这的大米得多贵啊,咱不是还有高粱米嚒,将就吃就行了。你也太乱花钱了,你以后可还有小乐乐要养呢。”丹凤姐满脸的严肃。
秋玉心里微微动容,丹凤姐是真心的为她担心为她考虑吧。
“丹凤姐,你放心,票据来源绝对清白,是我来这之前专门求人给换来的。姐,你看小乐乐瘦的,我是真心疼啊,我想多买点肉让他以后吃的好点。姐啊,我是真的吃不惯高粱米,今天刚好看到有大米卖,我实在忍不住了嘛。姐,我保证我以后不会这么乱花钱了。”秋玉和丹凤姐撒着小娇,以前的一个女同事说女人最见不得比她小的女孩子向她撒娇了,说这样最容易心软。
“你啊,”丹凤姐点了点秋玉的脑袋,满脸的心疼加无奈,“哎,以后可不许再乱花钱了,你今天一次花的钱可比我一整年的分红都多。我想想就心疼,坚决不准再有下一次啊,钱要省着点花。”
“恩恩,一定一定。”秋天赶紧求饶。
小乐乐看着秋玉吃瘪,小嘴一抿一抿地在偷笑。
“小玉,听说你买了好多肉啊!”
“小玉,小玉,听梳子说你买了大米,是吗?我好几年没吃上大米了都。”
大家都涌进了厨房。
“好了,好了。”丹凤姐开口道,“你们几个男生把猪腿抬到院子里收拾一下,留一部分晚上吃,其它的都收拾出来做成腊肉吧。”
“恩,我们马上收拾。解放,来,搭把手。小玉,晚上能做红烧猪蹄不?我都馋死了,恨不得现在就啃上一口。”大方招呼着解放把肉抬出去。
“恩,晚上就吃红烧猪蹄配大米饭。”秋玉自己都馋死了,在上海那几天都在林奶奶家吃饭,林奶奶家伙食一般都是素菜,等来了这边,这么多天了,除了那顿饺子,还没正经吃上过一顿肉呢,要知道在现代我可是个标准的食肉动物啊,一天不吃都想得慌。
“天啊,太幸福了,过年都没这么开心呢。我去帮大方他们忙。”梳子急急又跑了出去。
“小玉,你……”程子哥欲言又止。
“程子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知道错了,丹凤姐已经批评过我了,我下次不会这么任性了。”秋玉又赶紧认错,哎,想吃点肉和大米饭都不容易啊。
“恩,知道错了就行。那花了多少钱算一下,等下让大家把钱给你。”
“哎?程子哥,不用了,不用了,这就当我做妹妹的孝敬几位哥哥姐姐的。下次吧,下次再算钱,好哇?”
“你想有下次?不行,坚决不行,你也不容易,我们既然是做哥哥姐姐的,怎么能占你便宜。”程子哥很坚持啊。
可秋玉是真的不知道价钱啊,除了买肉的10多块钱,大米是从超市里搬了2袋倒在蛇皮袋里拿出来的,其他的东西也都是超市里拆了包装和标签拿出来的,这个年代的物价她哪知道啊。
“程子哥,我很坚持,说了不收就是不收。”
舀完了油,把油渣子盛出来,倒出一小半,拌了点糖,拣出5、6颗放小碗里递给小乐乐。剩下的赶紧递给程子哥,把他推出厨房,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程子哥,趁热拿给大家尝下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哪有人像你这么大方的啊”丹凤姐无奈地轻点了下秋玉的额头,然后又很严肃地教育她道,“小玉,不是程子和我们小气,缺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过日子就要节俭些。姐知道你现在也许还留着点钱,但你要想想以后啊,你既然收养了小乐乐,就要对小乐乐负责。对一个孩子负责,不是让他吃饱穿暖就行了,等以后有条件了,你要送他去县里念书,还要供他成家立业,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你还小,不知道没钱的艰难,下次真的不能这么花钱了。”
也许是秋玉思维还来不及转换,在她的认知里,大米和肉都是生活中最基础的食物了,购买这些不是应该的麽?后来见到这个时代的物资缺乏,知道了这个时代乡下生活的不易,但也是仅止于知道,并没有深刻体会过。在她认为稀松平常的事,也许在这个年代里的人看来就是了不起的大事了,再有了空间后,她放松太过,确实不够谨慎。认真思考丹凤姐的话,秋玉想她知道以后怎么做了。
秋玉认真地向丹凤姐点了点头,见状,丹凤姐才满意地笑开了。
晚上的菜很丰盛,红烧猪蹄,土豆焖茄子,猪肉炖粉条,黄瓜炒肉片,雪菜豇豆。配着大米饭,大家吃的特别香,说说笑笑,特别开心。
小乐乐抱着块猪蹄,啃得满嘴的油。
饭后,大家还组织了简单的文艺汇演,梳子姐和大方说的相声,把大家逗得肚子都笑疼了,气氛特别的好。
多少年后,想起这个夜晚,大家都觉得特别的幸福和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