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火车终于到齐齐哈尔的时候,秋玉狠狠透了口气,天气太热,火车上的味道真的很让人恶心,这个年代又都是长衣长裤,很是难受。
下了火车,空气好了很多,齐齐哈尔的夏天并不热,因是早上,天气很是凉快。
一出火车站,秋玉就在站台上看见了一个大牌子“上海知青报到处”,没想到陆陆续续有30多个人来报道,都是隔了2个车厢坐了硬座来的,不过大家都不认识。
虽然都是到东北做知青,可是东北这么大,从上海来的人虽然多,但是都被分到了不同的地方,分到宝山乡的还真的只有秋玉和姚笑笑,姚力3人而已,另外还有2个女孩子也分到她们县,不过是隔壁乡的。
接待的人将秋玉一行人送去汽车站,才早上7点,刚好有去县城的早班车,但人特别多,大家一行5个人好不容易都挤上车,但已经没有位子了,无奈只好将箱子放在过道上,直接坐在箱子上了,坐了将近3个小时才到的县城,去宝山乡的车还要等2个小时。
那2个女孩子去的地方车子倒是有,她们就先走了。
秋玉3人决定去车站附近走走,活动下,车站很是破败,笑笑终于知道怕了,“秋玉,这还是县城呢,那我们去的乡下该穷成什么样啊。怎么会有这么穷的县城啊!”
知道笑笑没离开过上海,秋玉在现代更是没看到过了,也是有点无语。也没心情看了,大家都回车站等着。还好有3个人一起,大家说说话,时间很快就过了。
到宝山乡的时候已经下午了,问了车站的工作人员,都说没有去靠山村的车子,平时都是老乡自己赶的牛车,让我们第二天早上来碰碰运气。
没办法,大家找到招待所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去车站等着了。运气不错,等了一会居然有个大爷刚好要回靠山村,大家就一起坐他的牛车回去。
“你们是哪里来的知青啊,到哪个屯去?”大爷悠悠赶着牛车,一手拿着烟杆抽了口烟。
“大爷,我们是上海来的。这牛车好有趣哦,呵呵,我都没见过呢。”笑笑第一次坐牛车,很是兴奋,秋玉也是很好奇。
“呵呵,你们这些娃子啊,一会就知道难受了,前面路不好,老颠簸了,可要坐稳了。”
“大爷,我们俩个去2屯,另一个女孩子要去4屯,您都能送我们过去么?”姚力和大爷搭着话。
“哦,4屯啊,俺就是4屯的。经过那2屯屯口,放心吧。恩,是不是有个姓林的女娃子啊?”大爷回头问了一句。
“呀,大爷你怎么知道有个姓林的女娃?”秋玉好奇地问。
“呵呵,俺老头子的女儿可是俺们屯专门负责你们这些个知青的,前天接到电报了,说上海有个姓林的女娃子要来。昨天她还在叨叨着呢,俺听到了。”
“呵呵,大爷,太巧了,我就是。”秋玉答道。
“恩,一会老头子送你去屯部办公室再送你到知青点。”
“呵呵,大爷,谢谢哦。对了,大爷,王菊花的家离知青点远么?”
“菊花?哪个菊花?让俺想想”大爷皱了皱眉。
“她丈夫叫赵二柱,走了10多年了。”
“哦,二娃子家的啊?不远,几分钟就到了,俺们屯子不大。怎么,你认识她啊?”
“恩,认识。”
“她不在家,去上海了,哦,对了,你们是在上海认识的吧?”大爷并没让秋玉接话,接着说,“那也是可怜的娃,10多岁上没了娘,辛苦了好几年,好容易嫂子进了门,没想到是个十足的泼妇啊,哎,作孽啊,没2年就气死了她爹。为了30块礼金,要把她嫁给个50多岁的老头子。她大哥看不过去,帮她逃了出来,后来嫁给了二娃子,去上海没几年呢,二娃子又走了,哎,上次回来被她嫂子逼闹着改嫁,来二娃子家闹了好几回,她气得回了上海就再没回来了。听二娃子他娘说已经一年多没她的消息了,之前她不时有汇点钱回来的。你既然认识她,那她现在怎么样啊,是在上海改嫁了么”
秋玉被气得浑身发抖,怪不得,怪不得王阿姨这些年一直不开心。当年明明记得王阿姨说回乡给二柱叔守上3年再回上海,可没2个月,王阿姨就回来了,后来这些年几乎没见她笑过,眉眼间总是含着悲伤。后来得病,医生说是郁结于心导致的,心病需心药医,说白了就是悲伤太过,伤了心肺,自己不想活了,没几个月就走了。
“怎么会有这么黑心的女人!!”秋玉气得话都说不出。
“秋玉,放松,放松,深呼吸。”笑笑忙轻轻抚着秋玉的背,让她放松。
“你们说的就是王菊花就是后来一直照顾你的王阿姨么?”姚力说,“别气了,为这种人气坏了不值得,我想你王阿姨也不希望你为这种人生气。”
“恩。”
大家都沉寂了下来,颠簸了2个多小时终于到2屯了,“笑笑,姚力哥,有时间了来我们屯找我吧。”
“恩,安顿好了,下次我们去看你。”笑笑拉着我的手有点不舍。
“那我们先去报道了。大爷,谢谢啊。”
“客气啥子哟。”
姚力带着笑笑,扛起行李往他们屯子走去。
“大爷,我们继续走吧,还有多久能到啊。”
“恩,好,俺们也不远了,还有半把小时就到了,你再坚持下啊。”
下了牛车,看到3间平房,“那就是俺们屯办公室,你行李就放车上吧,去报个到,一会俺直接送你去知青点。”
秋玉还没接上话呢,大爷已经大步往前走,扯着嗓子喊了声“萍子,快出来!”
“哟,爹啊,你怎么来了呢?”出来的女子大概30岁的样子,皮肤有点黑,梳着一根单辫,有点微胖,长相还算清秀,只眼睛特别漂亮,特别亮,增色了不少。
“这就是上海来的女娃子,你给办下手续,爹在车站刚好遇上了,等下给她行李送知青点去。”
“大姐好,我是林秋玉,这是我的通知书和证明书。”秋玉赶紧问好,把资料递上去。
“恩,俺是赵彩萍,叫俺萍姐就好,你们那几个知青都这么叫俺。随俺进来吧,把表填一下。爹啊,那你先呆一下,俺就不招呼你了啊。”
“去吧,爹要你招呼啥子,爹在门口等着,你速度快一点吧。”
秋玉随着萍姐进去迅速填好表格交给她,“哟,这字可写的真是漂亮,读书人就是读书人啊。”萍姐看了很是喜欢,“下次要是萍姐有资料要填,你可要帮忙啊,俺的字狗扒似的,可见不了人。”
“恩,那一定的。我也是字写得多了,看着还能糊弄人。”
“走,俺和你一起过去吧。你们大城市的人怎么想的啊,就你这俏生生的小模样,一看这小手白嫩的就知道没干过活,把你送到俺们这穷疙瘩来吃苦做啥子呢,这么大个城市还少你这小姑娘一口饭吃不成。”萍姐边走边叨叨着。
秋玉也只能傻笑了声,没应答。
秋玉的小身板其实很有料的,凹凸有致,只是骨架很小,之前身体不好,经常吃药,皮肤很白,但显得是病态的苍白,小脸尖尖的,看着只有巴掌大,这个年代的衣服肥大,就显得特别单薄。王阿姨生前就从没舍得让她做过任何家务。
其实只是太缺少锻炼,平时思虑过甚,身体抵抗力不好,后来,进了空间,天天在山林里行走锻炼,又经过空间井水排毒,吃的都是空间里含灵力的食物,经过这些天的调养,气色很好,更显得小脸如凝脂玉般晶莹剔透。
到了知青点,4间大瓦房,木桩篱笆围成的一个大院子。他们5人都在客厅的炕上坐着聊天。
“赵大爷,萍姐,你们来啦!”
“赵大爷,萍姐!咦,你就是新来的吧?看着好小哦,你几岁啦?”大家都下了炕来跟萍姐和大爷打招呼。其中一个女孩满脸好奇地问道。
“各位哥哥姐姐好,我是林秋玉,上海人,今年18岁,以后就加入你们了,希望多多关照哦。”秋玉笑着和他们打了招呼。
“18岁啊,看着好小哦,我还以为只有15、6呢”还是之前那个女孩子。
“是秋玉妹子啊,你先进来吧,我们帮你把炕铺上,等下我们再向你介绍自己。你还没吃饭吧?大方,你给下碗面吧,解放你去把箱子扛进来。”另一个女孩子大概24、5岁,长相很温和,满脸笑容,看起来应该是脾气很好的。
“那行,人送到了,俺们就走了,人小姑娘是最小的,你们多照顾下。”萍姐转身和大爷说,
“爹啊,人送到了,那俺们也回家吧,让她们自己忙去。”
“哎,好。小女娃子啊,大爷走了,你上午问的二柱家啊,等下让程子送你去,程子,女娃子要去大柱家,你等下送他去啊。”
“哎,好,赵大爷放心,我一会带她过去。”一个方脸戴眼镜的男生答道。
“恩,大爷,谢谢啊。萍姐,这几个苹果你拿着,带回去给孩子吃。”秋玉从包里掏出4个苹果递过去。
“苹果?这可是好东西啊,那俺就不客气了。”萍姐笑着接过。
“大爷慢走,萍姐慢走。”看着他们离开,秋玉转身进了房。
里面待着的两个女生热情地帮着秋玉打扫柜子,铺床。
见秋玉进去,那个年纪稍大的女生开口说“秋玉妹子,你一个人睡不会害怕吧?那边炕小睡不下3个人,要是害怕,我把床铺搬这边来,你和知淑一起睡。”
“不用,不用,我在家都是一个人睡的,没事的。”秋玉巴不得呢,要是住一起,她还怎么进空间啊。
“恩,那行,东北这边都是炕,你以后就慢慢习惯了。现在是夏天,先将就睡一下,床单被子都是我用过的,不过都是干净的,下次去赶集你再添置吧。明天有时间了让程子帮你打个炕桌。”
“恩,对了,我叫王丹凤,四川人,今年24了,这里除了程子,就属我年纪大。程子全名叫李程,也是四川人,就是方脸戴眼睛的那个。王解放是帮你搬行李的那个男生,南京人,23。还有大方,在厨房,全名叫方阳,也是23岁,是你们上海人。还有这个丫头,沈知淑,我们都叫她梳子,山东人,原本她最小,22。”王丹凤嘴上介绍着,手上的活一直不停,一会床就铺好了。
“恩,丹凤姐,知淑姐,我都记着了,谢谢你们。”秋玉把箱子和包都放到柜子里。没一会就收拾好了。
“
2个男生在厅里聊天,东西收拾完了之后她们也拉着秋玉到了客厅中。
“面好了,你先吃点吧,我们已经吃过了,你先吃点垫垫,我们晚上早点开饭。”大方把面放到炕桌上。
“恩,谢谢哦,我都饿坏了。”一碗清水面,上面放着个荷包蛋。秋玉拿起筷子,一会就解决完了。大方拿了碗说先放厨房,晚上一起洗。
丹凤姐带着秋玉熟悉了下院子,又和大家相互认识了一番,这就算安顿完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