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烟琴面色惨白,她相信,她相信他能做到。她,竟连死的自由都没有么?他,竟这么狠心。
她错了,她错的离谱。早知如此,为何不与慕容亦痕一起与上天拿两个人的性命赌一把。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至少,还有他的陪伴。为何,要选择这么笨的办法。什么成全他?
究竟是她成全了慕容亦痕?还是慕容亦痕成全了她?
呵呵!南宫烟琴欲哭无泪,心好痛,好疼。慕容亦痕,你现在在哪?若是有你在,那该多好?就算是陪着你一起死,也比现在的情况那好上千百倍啊。
只要有你在,我便什么也不怕。哪怕是死!
“烟儿,不要与朕做对,那样,苦的是你自己。你应该知道,朕千方百计将你从东启皇手上夺过来,就不可能让你死,更不可能放你回去。”他亲吻她的额头,低声说。
手中那瓶焕颜新肌露,已经被他握出汗来。
他不知道,他是否真的能下得了手。看到她怨恨的眼睛,看到她清澈干净的琉璃美眸中,流露出来对他深深的恨,他是否能下得了手?
“这些都不是理由,借口,这些都不是你成全自己自私想法做法的一种借口。离皇,你为何不放过我?我不过是一介弱女子,无法撼动你分毫,无法撼动你现有的地位,权力。你为何就是不肯放过我?”
泪,从她的眼中滑落。明明不想哭的,为何,泪却落了下来?
滚烫的眼泪,一颗一颗,如晶莹洁白的珍珠一样,一颗一颗自眼中滑落。
梨花带泪的模样,刺痛了花戈玥的心,灼痛了他的眼。他,狠心的不去看她。“是!这些都是朕的借口。就算只是借口,这也只是因为朕爱你,爱惨了你。若是不爱,朕怎会千方百计得到你?”
“爱……”她嘲弄的笑。
“自第一眼看到你,朕便深深的被你迷住。这,不能怪朕。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朕的错。爱情,本就没有错。”他低沉的声音,慢慢的说道:“朕的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你曾经属于过东启皇,你曾经是他的皇贵妃。从今天起,你将告别曾经的一切。那些,本就不该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他,不该拥有你。你,是朕的。朕会让你变成一个全新的你,一个只属于朕。除了朕,在这之前不曾属于过不属于任何人的你。从今以后,你只会属于朕。”
似魔咒一般的声音,他在她耳边低沉的说道。
南宫烟琴警惕的看着他,“你想洗去我的记忆?”如果忘记慕容亦痕,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不!朕不会那样做。那样做,就算你爱上朕,朕也不会高兴。朕会让你带着那些记忆,爱上朕。当你爱上朕时,你会慢慢的心甘情愿的尘封那些记忆。”
带着对慕容亦痕的记忆,爱上他?呵!他是不是太自信了点?
南宫烟琴嘴唇勾起一抹冷笑,就算忘记慕容亦痕,只要再次见到他,她也一样会想起他。更而且,在没有忘记他的基础上,带着他的记忆,带着对他的爱,她怎么可能爱上他?她怎么可能爱上他……花戈玥?
“你太自信了。”我不可能爱上你,永远不可能。
花戈玥眸中闪着高深莫测的精光,“朕是不是太自信,烟儿可以让时间来证明。”话落,将她轻轻的放置在龙床上,平躺着,动作轻柔的抚着她眉间那朵仿佛具有生命力一般的泣血红梅。
真的要这样做吗?真的要去掉她眉间的这朵红梅吗?事实上,他也很喜欢她眉间这朵红梅。看上去,那么妩媚,娇柔。给她平添一份神秘冷艳,让他沉醉,没沦。心甘情愿沦陷……沦陷在她无意中编织的魔力情网。
虽然,她可能并不喜欢他。甚至,可以说是恨他。但是,他就是这样无法抑制的爱上了她!
或许,他的爱带着利用。但是,他会许诺,等他统一天下之时,他定会立她为后,让她,做他的皇后,他唯一的妻。
“你想做什么?”南宫烟琴眸中写满惊恐,惊骇的开始挣扎。她怎么可以忘了,他是一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啊!她怎么可以忘了,他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啊?
她在害怕么?她为什么要抵抗他?如果,她乖巧听话,不挣扎,不反抗,他或许可以考虑放过她。放弃抹去她眉间的红梅。
他不能够容许她反抗他,他不能够容忍她忤逆他。
“朕想做什么,烟儿不是最清楚么?东启皇怎样对你,朕也就怎样对你。”花戈玥邪佞的说道,慢慢的倾下身,低头,覆上她的唇。轻轻的亲吻,却并没有什么过份的举动。只是轻轻的,温柔的,一遍一遍的亲吻着她的唇,她的嘴角。不厌其烦的,仿佛在品偿天下最美味的珍馐。
心在呐喊着要她,要她。但是,他却不能那么做。他执拗的,一定要一个崭新的她,而不是现在的她。只有那样,他才会温柔对她;只有那样,他才会宠爱怜惜她;也只有那样,他才会对她轻怜蜜爱。而不会残暴粗鲁的对她!
只要想到东启皇慕容亦痕一遍一遍的爱过她,曾经在她的身上留下属于他的痕迹,在她的身体里留下属于他的东西,他的心就被愤怒嫉妒的怒火熊熊燃烧。几乎,烧的他失去理智。
“啊……”
花戈玥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一手狠狠的捶在龙床上,震的坚固的龙床都摇摇欲坠。南宫烟琴被他那一声饱含着痛苦的低吼吓的一阵瑟缩,惊恐的看着他。看着犹如一只愤怒受伤的猛兽的花戈玥,惊骇的慢慢往后挪。
“不许逃!不许逃,朕说不许逃,你听到没?”眸中闪着冰冷的寒光,朝她怒吼道。
宣玥殿外的宫女个个吓的面如死灰,一个个面面相觑,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惊恐。虽然没有看到皇上脸上的愤怒,但是,只是听到从里面传来的怒吼,她们就可以想象,此时的皇上,有多可怕。
皇贵妃,她怎能躲过这一劫?个别宫女,已经开始在心里同情南宫烟琴,默默替她祈祷。
“你再逃试试看。”花戈玥怒极的抓住南宫烟琴的脚踝,将她从床里面拉出来。手已经打开一直被他攥在手里的透明的琉璃小瓶,俊美的脸庞,因疯狂的愤怒,莫名的嫉妒,而微微扭曲。
南宫烟琴心神俱颤的看着他,脸上血色尽失。“不要!”
她不要,她不要,她不要!
“我是东启皇贵妃,你不可以这样对我。”色厉内荏的怒喝。
花戈玥,他怎么可以真的那样对她?他疯了,他真的疯了。
“为什么不可以?”花戈玥冷酷的道:“东启的皇贵妃眉间有一朵泣血红梅,那几乎是一种标志,离国的皇贵妃不需要。东启的皇贵妃,众所皆知,她虽顶着一张残颜,却依然宠冠后宫,成为东启皇心中的挚爱。而,离国的皇贵妃她将会是个完美无缺,十全十美,倾国倾城的完美女子。烟儿,终有一天,你会感激朕的。”
不!我不会感激你,我永远不会感激你。我只会恨你,恨你!
“烟儿,这会有些痛,你忍一忍。”冷酷的俊脸,露出一丝淡淡的,浅浅的,若有若无的笑。
“不,不要!”看着一点一点在眼前放大的琉璃小瓶,南宫烟琴清澈如水的眸中,写满害怕惊恐。“不要!离皇,不要,不要这样。你醒醒,你醒醒啊!我是东启皇贵妃,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不可以这样对我!”
“不!你是朕的皇贵妃,你是离国的皇贵妃。从今天起,你不再是东启皇贵妃。从今天起,东启的皇贵妃已经死了。你,只能是朕的皇贵妃,只能是我离国的皇贵妃。”
显然,花戈玥已经疯狂到失去理智了。
“烟儿,乖,不要挣扎,不要反抗,不要惹朕生气。”
“不,不要!不可以!疯子,你这个疯子。”她奋力挣扎,手脚并用,胡乱挥舞,混乱中,不小打到花戈玥手上,拍掉了他中的琉璃小瓶。
许是没有注意,又许是没有拿稳,手中的焕颜新肌露竟被她一手拍掉,抛出很远很远。最后,撞到墙上,又慢慢地,慢慢地往回滚。里面的焕颜新肌露,全部流了出来,湿了一地。
南宫烟琴微微一愣,就要坐起来,往外逃。
花戈玥脸色一沉,黑曜石的眸中闪着晦暗不明的寒光,瞳孔紧缩,冷冷的,死死的盯着她。愤怒的,将她拽回床上。扬手,用力的朝她写满惊骇的脸上挥去。
啪……随着这一声脆响,南宫烟琴白皙的脸上,浮现五个红肿的手指印。嘴角,慢慢地,渗出一丝血迹。腥红的血水,慢慢的,顺着嘴角流下。妖艳的惊心动魄。
强烈的痛楚使她清澈漂亮的水眸中,迅速盈满氤氲水雾,晶莹的泪珠儿挂在乌黑浓密卷翘的睫毛上,颤颤巍巍,仿佛随时有可能落下。她却倔犟的咬紧了下嘴唇,仰起小脸,拼命将眼泪逼回眼眶。
口腔里充斥着血腥的味道,令人作呕。
南宫烟琴却咬着牙,深深的吸了口气,将那一股血腥味儿,咽回喉咙里。眼泪,也被她逼回眼睛里。慕容亦痕不在,她要哭给谁看?
慕容亦痕不在,谁又会心疼她?所以,她不哭,就算再痛,也不哭。
“烟儿……”看着她红肿的脸颊,白皙脸颊上的红肿手指印。花戈玥惶恐的喊道!他抬起手,慢慢的放到自己眼前,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掌。他……刚才打了她?
他真是鬼迷了心窍,怎么忍心,怎么舍得打她?
东启皇话猛然在耳边响起:琴儿最是怕疼,你若是真心喜爱她,想要得到她,就请不要伤害她。
她最是怕疼,她最是怕疼……
而他却……
花戈玥惊骇的看着自己的手掌,那只打过她的手掌。恨不得,恨不得将他砍了去。惊惶的将她抱起来,轻轻的覆上她迅速红肿的脸颊。一遍一遍的轻喃,“对不起,对不起。烟儿,烟儿……朕不是故意的,朕不想,不想打你的。朕只是……只是……被嫉妒愤怒失去了理智。对不起,烟儿,烟儿……”
他一遍一遍喃喃的道歉,南宫烟琴却像是听不到一般,唇角勾起冷笑,冷冷的,嘲弄的看着他。
花戈玥墨曜石瞳孔猛然一黯,闪着让人心寒的诡谲寒光。语气亦是骤然一变:“是你自找的,都是你自找的。若是你不拒绝朕,若是你乖乖听朕的,朕又怎么忍心打你。你不要以为打掉一瓶,朕就无法抹去他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迹,你打掉一瓶,朕还有一瓶,你打掉十瓶,朕还有十瓶。朕一定会成就一个崭新的,只属于朕一个人的你。”
南宫烟琴眦睚欲裂,惊恐的摇头,胡乱的挣扎,只希望,能逃离这里,能逃离这个可怕的噩梦。
无奈,花戈玥不允许,花戈玥根本就不给她机会。不知何时,他手上又多了瓶焕颜新肌露。他近乎疯狂的逼近她,在她的耳边喃喃道:“烟儿,不要怪朕,不要怪朕,这是你逼朕的,这都是你逼的。”
不!我没有,我没有逼你,没有任何人逼你。
“不要给自己的行为找借口,不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没有人逼你,从未有人逼过你。离皇,我不过是一介平凡的弱女子,我有着一张残颜,我并不是个完美的女子,更而且,我是有夫之妇,你为何就不肯放过我,不肯放过我?”
南宫烟琴边哭边道,后面那一句,几乎用尽全力,声嘶力竭。
红肿的惨不忍睹的小脸上沾满泪痕,说好了,不哭了。明明和自己说好了,没有慕容亦痕在,她又要哭给谁看?慕容亦痕不在,又有谁会怜惜她?纵然如此,眼泪仍是像断线的珠子,一颗一颗滚烫的眼泪,从眼中滚滚滑落。
她挣扎,她哭泣。但是,仍是没有逃过这一劫。
花戈玥冷峻的脸庞,几乎被愤怒嫉妒所扭曲。他不能容忍,她曾经是东启皇慕容亦痕的女人。“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朕不想听你说!”话落,手上不知何时已多出一颗红色的药丸,他不顾她的惊恐挣扎,一手捏住她的下颚,将那颗红色的药丸塞入她的嘴里,用力捏着她的下颚,逼着她咽下,方才放开她。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说罢,才发觉自己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南宫烟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睛几乎愤怒的泣出血来。
“烟儿,不要怪朕。这只是让你短暂失去声音,不可以说话的哑药,等朕让你变成一个崭新的你时,朕自会给你解药。”
他冠冕堂皇的说道,脸上,复又慢慢露出温柔的笑。那种让人心寒,头皮发麻的温柔的笑。他的手上,拿着一瓶焕颜新肌露。“烟儿,忍一忍,可能会有些许的痛。”
嘴里说着温柔的话,却做着与之相反的事。这鲜明的反差,南宫烟琴惊恐的心胆肝裂。他怎么可以真的那样做?
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一切挣扎,都显得苍白无力,一切挣扎,都显得可悲可笑,所以的挣扎,都是徒劳。
南宫烟琴乖巧温顺的不再哭泣,不再流泪,像是失去生命的布偶娃娃,只是,那双哭过之后,显得越发清澈黑亮的琉璃眸子,带着深入骨髓的,刻骨铭心的恨,冷冷的盯着花戈玥.
“烟儿,烟儿……”他一遍一遍的轻声低喊着的她的名字,声音温柔而多情。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
他脸上的温柔,在南宫烟琴看来,却无异于向她索命的地狱修罗。诡谲狰狞的让她害怕,让她忍不住想要逃离。只想远远的逃开,逃离这个冷酷无情的疯子,逃离这个残暴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