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皇嫂压根就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皇兄,所以,皇兄从他口中听到这件事,才会表现的这么震惊,愤怒。
那个该死的小女人,简直活得不耐烦,活腻了,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竟然还敢瞒着他,不让他知道?
就算事情已经过去了,也应该告诉他,让他知道啊。该死的,他不应该让她去南国的,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失去她了。
慕容亦痕的心紧紧的揪了起来,揪心的疼。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虽然,她已经平安回到他身边。可是,当从泽弟嘴里听到时,还是会揪心,惶恐,难受。
还有一股莫名的,不确定的惶恐,害怕失去的揪心感。
“没有审问出来有用的信息,凶手服毒自尽了。”慕容月泽语气有些遗憾,不过,顿了顿又笑道:“哥哥,我大概能够猜到幕后指使者是谁。”似乎颇觉有趣,慕容月泽迷人的桃花眼中掠过一丝有趣的笑意。
优美的唇角,微向上翘,勾动一个俊魅惑人的笑容。
“哦,是谁?”听他这么说,慕容亦痕似觉有趣般,向他投去好奇的眼,疑惑的问。
他不知道这个皇弟到底想到了什么,看他笑的那么的邪惑肯定,好像已经知道了是谁一般。
“首先,我们排除南王剑晨,他不会傻到在自己的王宫里对皇嫂下手。更而且……”慕容月泽想起南王剑晨看南宫烟琴的眼神,眸子微微眯起,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嗯?怎么不说了?”见慕容月泽停下来,慕容亦痕耐心的等了一会儿,见他仍没有继续往下说,忍不住催促道。
还是不要告诉皇兄了,关于南王对皇嫂的态度,莫名的情愫……既然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反正,从今以后,皇兄也不会再去南国了,就不要让那些不必要的事情去烦扰皇兄。慕容月泽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眸中渐渐浮现慕容亦痕所熟悉的俊魅笑意,“没什么啦。我觉得南王是不可能做那种不入流的事儿的。如果真的是他下的毒,他完全没有必要交出解药。哥哥也知道,解百毒丹,是很难得,世所罕见的。”
“嗯!”这么是事实,他也没有怀疑南王剑晨,剑晨没有那个动机去毒害琴儿。
“我一开始也想过,会不会是离皇花戈玥做的,不过,后来想想,也没有可能。花戈玥如果想要杀害皇嫂,上次在博临就可以得手,没必要等到现在。更而且,如果他上次在博临就对皇嫂下手,还可以诬陷博临,不是一举两得?”
“所以,花戈玥的嫌疑也排除了。然后,晏亭和东启两个是最不可能的,也排除。那么,八国现在就排除了四国,南国、晏亭、我们东启、离国。剩下的还有涧旗、墨兰、金玉、博临。”
慕容亦痕拧眉思索了会,“博临、涧旗可以排除。”
“哥哥,为什么这么说?”
“博临目前已被花戈玥掌控,花戈玥的亲妹子离国公主花惜霜已经正式入住博临王宫,以未来王后的身份住进王宫。也就是说,博临其实已经变成离皇的掌中之物了。没有花戈玥的允许,刚登基的新王天云,不敢那么去做。因为有离国公主花惜霜在,就算他想在我和花戈玥之间推波助澜,也不可能。”
“哼!”慕容月泽发出不屑的冷哼,“离皇就知道玩儿阴的,不然,博临一定是哥哥的。谁知道,他会玩那样一出,真是可恶。”
“咦?不对呀!老博临王死了,天云王子不是应该替老博临王守孝三年么?怎么可以……”
“这就要问花戈玥了。”慕容亦痕冷笑道:“天云王子说到底也只是花戈玥手中的一颗棋子,一个傀儡王罢了。为了自己的生命,他只有向花戈玥妥协。将三年孝期改为三个月,更可悲的是,与离国公主联姻,也有一半是被迫,妥协在花戈玥的淫威之下。如今,博临已经召天下,博临与离国联姻,只等老博临王的孝期一满,新王天云即与离国公主正式成婚,举行册封王后的仪式。”
这个当时在各国引起的轰动还是蛮大的,各国君王倒还好,大家听了,也都只是一笑置之。反倒是在民间引起的轰动,比较大。
尤其是博临,人们几乎傻了眼,不敢相信,他们的新王,竟然会做出如此荒堂的事。博临各王公大臣,那些忠于老博临王的,甚至一夜之间都气病了,大家约好了似的,都以病为由,拒绝上朝。
甚至,天云王子的登基大典,有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臣都没有去。礼部尚书碍于新王登基,必须由礼部主持大典仪式,而不得不去。
说来也悲哀,无辜的天云王子登基仪式便是在那样不尴不尬的局面下举行完成的。
“真是卑鄙,花戈玥竟是以毒控制了天云王子?这样说来,博临天云倒也是蛮可怜的。”慕容月泽继顾了太后美丽气质的脸庞上,难得的一改往日的邪魅,露出些许淡淡的同情。
“可怜?”慕容亦痕古怪的看着慕容月泽,“这句话竟然会出之东启泽宇王之口,真是奇怪。不过,我倒不这么认识,天云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也难怪被花戈玥玩弄于股掌之中。二王子天仁,则被花戈玥变相的软禁了。”
“哥哥为何说涧旗也没有可能呢?”随意的从水晶餐碟里取了块点心,随性的轻咬了一口,慕容月泽不急不徐的说。
那么随性所欲的动作,却做的那么自然,赏心悦目。
“你难道真的想不到?涧旗这些年来,一直与世无争,不参与外面的世事。他们在海的另一边,过着自给处足的富裕悠闲的生活。对于天下的事,他们明显的摆出一副不与相争的态度。或许,这只是一种假相,用来迷惑各国的假象。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琴儿在南国中毒的事,绝对与涧旗无关。”
涧旗不会在这个时候参与进来,也许,他们这些年一直保持沉默,只是在默默等待时机罢了。而如果真如他所猜测的那样,那么,涧旗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将自己卷进来。那样,他们一点儿胜算也没有。纵然,他们有世上最好的武器,亦是枉然。
“好吧,就算是这样吧。那么,还剩下金玉和墨兰。”慕容月泽可有可无的应道,将剩下的糕点扔到嘴里,“其实,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线索。据容可,子骁说,碧儿临死之前,曾低声说了一句颇值得玩味的话:对不起,太子殿下……”
“太子……”
“是啊!太子!金玉王有七位王子,三位公主,但至今仍未立太子。而墨兰王有十三位王子,六个公主,早在嫡王子一出生,便已立为太子。”慕容月泽桃花眼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笑的俊魅邪惑。“不难想象,那侍女口中的太子殿下,应该就是墨兰太子。至于她说的对不起,想必应该是没有料到南王手上会有解百毒丹罢。”
“这倒有趣了,没有奸细会说出那样令人怀疑的话。倘若她真的是墨兰太子的人,应该不会说出那样敏感的话。”一个细作,最应该做到的就是忠诚,谨慎。倘若她不能做到这两点,那么,也就不会被派出去做细作了。
“哥哥的意思是……”慕容月泽惊讶的瞪大眼睛。“她是栽脏嫁祸?迷惑我们?”
“我并没有那样说。”慕容亦痕笑了笑,“只能说一切都有可能。也许,她那样说,只是为了迷惑我们,单凭她的一句话,远远证明不了什么。不过,那样歹毒的毒药……”慕容亦痕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你去着手查一下,黄泉泪的来历……如果有需要,可以去明月谷找国师。”
慕容月泽俊脸上的笑容立即僵在了那里,撇了撇嘴角,用着满不在乎的语气说:“才不需要呢。莫非哥哥认为慕容白衣比我强么?就算他的情报网再强大,我也不会去向他求助的。”
没有慕容白衣的帮助,他也一定会查出黄泉泪的来历。那么古怪的毒药名字,听都没有听说过。不知道是哪个有才的人研究出来的,那么歹毒的毒药。
“别像个小孩子似的,有些时间该节省的就节省。”
“嗯哼!”
“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我回去栖凤宫看看你皇嫂醒来了没有。”慕容亦痕站起身,轻轻的丢下这一句,就朝外面走去。“怎么,你还不走?想留下来替朕批阅奏折?”
“不是,不是!”慕容月泽赶紧摇头否认,耸耸肩,追了上去。“哥哥,别说的这么恐怕,说那种话来吓臣弟,好不好。我可是对你的皇位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说罢,沉默了一会,俊美的脸庞上露出一个大大的乖巧的笑容,凑到慕容亦痕面前。“哥哥,让我和你一起去栖凤宫看皇嫂,可好?”
语气里隐约含着的撒娇,成功的让慕容亦痕心中涌起一阵恶寒,无语的瞥了眼他,暗暗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
“哥哥……”
“别用那种甜腻腻的声音叫我,真恶心。”虽然,其实并不难听。慕容月泽的声音其实蛮好听的,不过,慕容亦痕可不会因为他的声音好听就允许他用那种恶心吧啦的声音喊他。又不是女孩子,还撒娇?想起就觉得别扭,恶寒。
别扭中还夹杂着一点点不愿承认的,温暖。有弟弟向自己撒娇,这种感觉其实还蛮不错的,很幸福。
“哥哥,哥哥,哥哥……你不让我叫,我偏要叫。”慕容月泽像个调皮的孩子似的,故意跟在他的身后,大声的叫。
对于来往的宫女太监投来的异样眼光,完全不放在心上。
“皇上,泽宇王!”当两道俊朗挺拔的高大身影出现在栖凤宫时,一直惴惴不安的采云,采霞便像是受到莫大的惊吓一般,恭身喊道。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去看慕容亦痕和慕容月泽。
“嗯……”慕容亦痕诧异采云,采霞的态度,面无表情从她们身边走过,径直去推厚重的雕花木门,心里却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皇嫂呢?”慕容月泽跟在慕容亦痕身后,眼睛往栖凤宫里看去,心情很好的道。
怎么如此安静?难道是因为少了乐菱,千芷,千蕊那三大侍女的原因么?她们不在,好像栖凤宫安静的有些可怕。
“皇贵妃,皇贵妃……”听到慕容月泽的话,采云,采霞两人顿时惊慌的手足无措,嗫嗫嚅嚅,吱吱唔唔,不敢说。
“皇贵妃怎么了?”墨玉的眸中射出冷冽的寒芒,锋利如剑的目光直指采云,采霞。
“皇上,奴婢……奴婢该死。”接受到慕容亦痕投来的冷冽的犹如来自三九天的冰冷眼神,采云,采霞顿时吓的咚的一声跪了下去,嘴里一连迭的说着奴婢该死。
“该死?为何该死?”慕容月泽喃喃的道。
慕容亦痕已经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冷酷的声音说道:“你们确实该死!说,皇贵妃去哪了?”那个该死的小女人,她就真的那么在意那个博临天荷公主?
竟敢不听他的话,独自去西郊别院,若是发生什么意外,怎么办?
脑中只是划过这个念头,慕容亦痕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下意识的摇头,甩去那些令人担心的猜测,不好的想法和念头。他不敢想象,南宫烟琴若是真的在西郊别院发生什么意外,他该怎么办?
若是再像上次去看花惜霜一样,被掳走……
只是想到,慕容亦痕便脊背发凉,背脊窜起一阵阵寒意,心脏紧紧的揪起。
“皇贵妃……”
“不要吱吱唔唔,朕要听实话,而不是你们的废话。”
看到吱吱唔唔,唯唯喏喏不敢说的侍女,慕容亦痕心里就来火。蓦地一声怒吼,连他身边的慕容月泽也被吓的一大跳。
“皇贵妃去西郊别院了。”采云,采霞他这一声怒吼吓的心惊肉跳,哆嗦着唇,一口气说完,在他冰冷的眼神瞪视下,仍有些惊魂未定。
“什么,皇嫂去西郊别院了?带了谁一起去?”慕容月泽暗中揣磨着慕容亦痕的心思,在他再次发怒之前抢先问道。
采云,采霞身子抖的就如秋风中的落吓一般。“一个人去的。”害怕的想咬舌自尽的心都有了。
“什么?”这次就连慕容月泽也忍不住怪叫。“你们竟然让皇嫂一个人去……”
“来人,将这两名不懂事的婢女拉下去每人杖责二十大板。”慕容亦痕一脸阴郁,心里的怒气空气的高涨。他没有去理会采云,采霞的求饶,冷漠的继续下达他的命令。“泽宇王,朕命你立即带人前去西郊别院接皇贵妃回宫。”
“是,臣弟遵旨。”慕容月泽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收敛心神,恭敬的应诺。
看着慕容月泽渐渐远去的身影,慕容亦痕无力的跌坐在椅子里。心中的不安渐渐扩散,就好像一颗石子扔入湖中,荡起一层层让人不安的涟漪……
金玉国王宫
南宫烟琴慢慢醒来,茫然的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又闭上眼睛,深深了吸了口气,再次睁开,还是一样的,还是没有变。这究竟是哪里?为何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陌生?
这陌生的一切,使她感到惶恐不安。以至于,趴在床沿边,有双惊喜大于好奇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她看,她都没有发现。
脑海中突然闪过失去意识前的片段记忆,莫非,这一切都是天荷公主做的?她到底把她带到了哪儿?博临?不像。那这里是哪儿?这个房间,明显的是封闭的,连窗口都没有一个。也不是没有窗口,而是两个窗口都被人从外面牢牢的钉住了。若不是墙壁上镶着的十几颗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这房间里几乎就是黑漆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