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恐怖的声音
冷风穿过走廊传入了玫瑰厅的包房里，空气被暖气掩盖住，空气一层一比一层冷。苏维被这一切的发生引起了惊惧，恐惧的阴影伴随着苏维，他的手很冷，冷得很不正常。
他的心是更加的冷，整个人似乎是虚脱的！
全身很麻痹。
音乐声并不柔和地在吧台前传了上来，声音很大，打乱了苏维的思绪。
这复杂的情感令到苏维很心惊，外面的车流不再是拥挤的，雾气依旧持续存在。
大楼下的店铺开始打开门营业，拉闸门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地高声响起。
冯颜在大衣里拿出手机，她在接电话，说话声是刻意的低。
是谁打电话进来，冯颜太紧张了，苏维想！
一丝的害怕在苏维的身体里油然而生，一丝丝的不安在约束苏维。
苏维提不起勇气去问冯颜，对方故意地压低声音，不时地注视苏维。
冯颜的眼神很闪烁。
冯颜的右手抓住手机，右手在颤抖。
她太紧张了，语气很愕然，右手紧紧地抓住手机，这力量很大。
冯颜在掩饰，脸上露出假假的笑容。
这笑容令到苏维很不安，是更加的不安。
苏维放下咖啡杯，双手落在膝盖上很无助地打转。
苏维在掩饰自己的躁动和激动，身体失去了平衡力，身体向后靠了一靠。
他的右手很抖，苏维从衣袋里拿出烟，他在抽烟。这烟味刺激了冯颜，她咳嗽了一声，接着，冯颜挂断电话，手上依然握住那部微型的红色手机。手机在被关闭的一瞬间发出淡淡的光线，光线映在冯颜的面部——冯颜安静了下来，刚才那个电话是客人打过来的，对方要求和冯颜见面，冯颜答应了。
“苏维，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是谁？”
苏维凝视冯颜，对方笑了一笑。
“一个客人。”
“客人？”苏维在问，他收起这勉强的笑容，故意地朝着冯颜笑了一下，掩饰心里的恐慌。他等着冯颜的下一句话——这个人会是谁，苏维想，双手交叉地落在膝盖上。一股沉闷寄存在苏维的心里很久很久，这种沉闷渐渐地消失。
房间里有一股油漆味传了过来，这个隔间在两天前装修过，墙上散发出淡淡的香味。苏维皱了一下眉，他来到冯颜的身旁，手臂碰触到冯颜的手，她的手很冰冷。
外面的月光线很强烈地拍打在窗上。
苏维依旧很不冷静，这急切的心情牵引住苏维，他很想见到那个人！
急切变成了烦躁，等待全表现在苏维的面部，额上张开一条粗糙的弧线，弧线展开成一个三角形的形状，它是淡淡地刻在苏维的眉宇间。苏维吐了一口凉气。
他在等着那个神秘人的出现，两分钟后，包房的门被轻轻打开，走进来一个丑丑的男人。他曾经在姨妈的监狱里出现过，是他！苏维认得他，这个男人来到苏维和冯颜中间这空置的位置上。天啊，是他，苏维惊呼！
“你好，我叫沈国良，是你妈妈的大学同学。”
这个人给苏维一种很压逼的感觉，总之，这个人令到苏维很讨厌。沈国良伸出手来握住苏维的手，他假装平静地在自我介绍：“我是苏维。”
“哪一个维？”
“维护的维。”
苏维简单地介绍一下，他蠕动着嘴角，淡淡地露出笑容。
苏维和沈国良同时地坐在座椅上，苏维的手搁置在白布下的膝盖上，他咬了一下嘴唇。
唇上出现一道浅浅的唇印，他注视沈国良，他很矮，身高绝对不会超过1米56.沈国良刚洗过头，冷风把他额前的头发上的洗头水味散发了出来。
沈国良在点菜，他握住红色的菜牌，向女部长点了五样菜：“暂时就这样。”沈国良合上菜牌，冲着她点头微笑。
沈国良的出现令苏维想起了青竹，在女部长离开的这瞬间，有规律的脚步声落入苏维这沉沉的耳边。
包房里依然有香香的油漆味在散播着，这气味是越来越浓。
苏维握住咖啡杯，咖啡的味道已经变冷了，苏维往咖啡里加糖。
五分钟后，主菜被服务生端了上来，这是三份招牌菜——红烧鸡排。
然后，台上多了一份水果拼盘，是女服务生放上来的。
苏维的心里依然想着青竹。
他们三个还没有进入主题，他们都在说客套的话。
苏维听不下去，他在台下轻轻地碰触冯颜的脚。
冯颜马上会意了：“国良，那盆青竹是谁送给你的？”冯颜提起了苏寒，苏寒就是苏维的妈妈！
这一刻，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油漆味很浓地刺进苏维的鼻息里。苏维在听着，右手动了一下，然后，他的右手离开了咖啡杯的边缘。
“是在苏寒死的两天前，她把青竹交给了我。”
沈国良看向苏维，他弯起眉毛，说话声很重。沈国良在注意苏维的举动，苏维是惊慌的。
苏维低下头在吃鸡排，吃东西的声音很轻。
握住刀叉的手很重，苏维抬起头，直视坐在对面的苏维。
苏维被沈国良的话感到很好奇：“是我妈妈交给你的？这盆青竹是不是有秘密？”苏维愣愣地说出这句话。
秘密已经受不住了，苏维已经看出来了！沈国良看向很紧张的苏维，他太紧张了。
“国良，你就告诉苏维吧。”冯颜开口了，说话声很重。
“其实在苏寒死之前，是我接到了她的电话。”沈国良低低地说，眉毛低沉了下来。
苏维冷冷地抓住这不安的躁动感：“什么？”
苏维的尖叫声打破了时间的流动，挂在右墙的挂钟停了下来。
除了激动，苏维不再有其它的表情，激动！
他无法承受这个真相，这一切太奇怪了，苏维想——飘动的思绪又恢复了原有的镇静。
苏维的右手几乎把台上的咖啡杯打碎，只是差了一步，咖啡杯就会跌落在地上。苏维在挣扎，在否认他所听到的一切，这太可怕了。
苏维咬住舌头，舌头几乎是扭断一样，苏维的尖叫声停了下来。接着，风声也停住了。
沈国良依然在注视苏维：“是你接到了电话，是你让我误会了辛桐，我几乎要把辛桐害死。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呢？”
“沈国良——”苏维直呼沈国良的名字。
苏维起身，他来到沈国良的面前，苏维抓住他的衣领。
一提起辛桐，苏维的情绪就很不正常了，他朝着沈国良的面部打了一拳，又一拳落在沈国良的左脸上。
站在一旁的冯颜抓住苏维的手：“苏维，不要——”
“是我错怪辛桐了。”苏维蹲在地上，猛烈地用手扯住头发。
暖气机的声音响了起来，隆隆地发出声音。
苏维很内疚，他很无助，他不相信沈国良。
苏维想起了五年前那场车祸，那个公交车爆发的一瞬间。
苏维顿时很慌乱，危险的意识正在侵蚀苏维这恐惧的思想，苏维快速地回到座椅上，表情怪异。
苏维好像看到了妈妈就站在露台外，她就出现在苏维的视线里——这惊慌的一幕纠缠住苏维。
这恐惧令苏维挥之不去。
暖气机的温度慢慢地升高。
苏维抬起头直视沈国良和冯颜，苏维感觉到背后有东西，是一双眼盯着他……
苏维抖动了一下。
“这盆青竹几乎害死了辛桐。”
苏维很动怒，他甩开冯颜伸过来的右手。苏维总是觉得背后有人在监视他，是一双恐怖的眼睛，这双眼就在附近移动，苏维害怕地愣了一下。
“这和青竹有什么关系？”
沈国良问，苏维的眼神很尖刻，冯颜定定地站在苏维的身旁。
苏维退后一步，他依然握住拳头，拳头的力度很重。
冷风隔着门板吹了进来，外面又传来了拉闸门的声音，跟着就是树叶被风吹起的摇摆声，一阵一阵地落在苏维的耳边：“青竹里有秘密。”
“是吗？”沈国良的面色很发白，苏维终于忍不住怒气，他要爆发了。和青竹有关的一切，苏维很想知道，所有的怪事都和青竹离不开关系。
苏维暗暗地想。
“够了，你们不要再隐瞒了，我要崩溃了，我要知道这一切一切，你们必须要告诉我，我妈妈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的心似乎要裂开一样，因为冯颜和沈国良的欺骗让苏维很不安，时间似乎在倒转逆行。恐惧又在折磨着苏维，激动又在苏维的体内爆发了，苏维在摆脱，在摆脱！
他无法阻止怪事的发生，所有的事情似乎是被安排好的，另外，这盆青竹的消失令到苏维很不惊吓。身体好像是虚脱，好像是远离了他，无奈又在缠住苏维。
他几乎要窒息，窒息会使苏维死去，不会，不会。
危险朝着苏维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危险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地插入苏维的心脏，他的承受力快要爆炸了。
“苏维——”冯颜叫了一声，她把苏维拉回了现实，苏维的身体像是结了冰，冰块把苏维的心凝结起来。
苏维大叫了一声，大叫声带动了苏维的惊恐和惊慌：青竹，青竹！
苏维依然在想青竹——青竹就是一个恶梦，这个恶梦把苏维紧紧地套住，他的呼吸越来越脆弱了。苏维承受不了压力，妈妈的死，包括这所有的所有，苏维都不敢相信了。
这一切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所有的事情都演变得令人无法接受。外面，那一双眼又在盯着苏维，他来到门边，是一个男服务生进来了，他的手上捧着一个水壶，他把水壶放在超大的旋转台上。
然后，这个服务生离开了，他只是在室内停留了两分钟的时间，空气跟着他的脚步声变冷了。
风很冷，直直地穿过苏维的身体，门在轻微地晃动，直到门合起来，苏维这才开口：“我妈妈到底是怎么死的？”声音的振动带着苏维走进一个暗黑的世界里，除了害怕之外，苏维没有别的表情，他直愣愣地望着站在圆台边的冯颜和沈国良。这个男人的出现打破了苏维原有的计划，他在想妈妈，妈妈的身影又落入他的记忆里，那个夜晚，那个恐怖的夜晚……
苏维的手依旧在冷风中握成拳头，外面的走廊上有高跟鞋的声音响起。
外面有人在聊天，风声冷冷地落在苏维的脚边，苏维暂时是“清醒”的，他摆脱了被青竹的纠缠，又想起了妈妈和范欣欣，辛桐，爸爸，凝岩！一切一切都被苏维去猜测，怪事是在青竹的消失之后发生的，苏维往这个方向试探地想下去，神情已经平静了下来。他就好像走进一个迷宫，转身的一刻，四周都是玻璃，他被玻璃镜中的自己吓坏了，那惨白的面色，那虚弱的神经，一切一切都把苏维打进一个黑暗的深渊里。
奇怪的事情一步一步地接近苏维，苏维无法摆脱了，于是，苏维只好接受事实的存在。包括他否认有鬼的真相，他坐在座椅上，右手搭在旋转台边，神色是慌乱的。他的思绪跟着沈国良的回答安静了下来，苏维拼命地压抑内心的恐惧，又是恐惧。他究竟怎么了，他在害怕什么，沈国良这逼切的眼光带领苏维去想妈妈，苏维的视线落在沈国良的身上，眼角的余光射落在冯颜的这冷冷的面部。
苏维，沈国良，冯颜三个人面对面地坐在圆台旁，沈国良在抽烟，思绪比苏维是更加的凌乱。沈国良握住烟，烟丝的味道就落在手背上，有些微微的灼痛感。
“告诉我——”苏维望着正在抽烟的沈国良，他很木定，似乎在逃避什么，苏维感觉到。他等着沈国良的话，他开始在想，究竟是来到了现场，是谁报警的。苏维的手动了一下，接着，脑袋里全被妈妈的身影灌满了，害怕又跟着苏维。
苏维握住茶杯，暖气把苏维的这冰冷的手变暖，他等着，等着沈国良的回答，对方似乎知道了什么，苏维在猜。他凝视沈国良和冯颜，苏维不再是激动的，心情已经缓和了下来，那个恐怖的黑夜也把苏维带回了光亮的心境里，妈妈就死在他的面前，苏维的心颤抖了一下。
握住的茶杯的手很用力，他几乎可以把杯子握碎，苏维这个怪怪的念头在瞬间不存在了。风声很强，带着雨声滚动地吹了进来，直到苏维冷静了下来，这雨声依然继续地在露台外飘起——车流越来越多，越来越堵塞了，交警在疏散大路上的车流，吹起的口哨声断然地落在苏维，冯颜，沈国良的四周。口哨声时而高时而低，跟着，是风声把口哨声掩盖住了。大雨跟着下起来，整个白天都被这几种声音包围住，苏维在座椅上动了一动，身体依然很冷，很颤抖。苏维拼命地安慰自己，安慰他的心慌和燥乱，妈妈！妈妈！青竹。
时间是早上的十点，空气变得浑浊，气流也慢慢地升高，气温随着时间的变化而改变。拉闸门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回落在包房的外面，高跟鞋的声音也随着闸门声同步地响起。
苏维接过沈国良递过来的烟，他在抽烟，他并不接受沈国良，因为，他在欺骗了苏维。是沈国良的出现引起了苏维的猜疑，一切就是烟雾，把苏维的身体团团地围住，直到消失。
“苏维，有些事情，你最好不要知道，这会对你不好的，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苏维，你是苏寒的儿子，我会保护你。”沈国良低低地凝视苏维——……
冯颜坐在一旁很沉默，她就是一个木偶，充当着一个陪衬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