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看了一眼秋茉,秋茉便把那一千两银子的银票交给了水安家的,剩下的零头自然是秦姨娘补齐,当日下午王府的月钱便都发放下去。众人又都暗暗地赞叹小王妃果然说到做到,看来原来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到头了。
但黛玉心中却最清楚,婧琪这次肯定是恨死自己了。
“王妃,该用午饭了,传不传?”紫鹃见黛玉歪在榻上闭目养神,自从太妃带着大姑娘走了之后,她便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便知道黛玉心中定然是不自在的。
“传吧。”黛玉睁开眼睛,看着屋顶,轻声叹了口气。
“王爷回来了,王爷金安!”屋子外边的小丫头一边给水溶打帘子,一边躬身请安。水溶大踏步进了屋门,却见黛玉懒懒的歪在那里,不由得心头一暖——回家来便看见她在的感觉真好。
“王爷回来了。”秋茉紫鹃等人忙跟水溶行礼。
“传饭吧,我在外边跑了一上午,都饿死了。”水溶摆摆手,便走到黛玉跟前,看她还闭着眼睛,于是笑问,“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
“一身汗味,快去换衣服洗脸。难道你去难民所了不成?”
“嗯,是不好闻,为夫不是急着回来见你嘛!”水溶闻闻自己的衣袖,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转身将外衣脱掉,莲籽已经端了水来,伺候数水溶洗脸。
“不过你还说对了,为夫真的算是去难民所转了一圈。”水溶洗了脸,一边擦着,一边又挨着黛玉坐下。
黛玉笑笑,必以为然,想着水溶不过是逗自己开心罢了。
一时午饭传进来,水溶和黛玉二人用了午饭,借着饭后闲坐的功夫,黛玉便把月钱的事情给水溶说了一遍。
水溶听罢不由得皱眉问道:“婧琪这孩子分明是在替秦氏遮掩,这种借口也只能哄骗太妃罢了。这可不是小事,一定要好好查一下。”
“外边的事情,妾身不好管,自然要王爷去安排人。”
“嗯,这个自然,只是她们向来都是里应外合的,外边要查,自然还要在家里入手。”
黛玉点头,其实要查这事也不算难,首先把府上月例银子的账都拿出来查一下,再盘查一下下人中,那些人跟秦氏走的密切,那些人有机会经常外出,再从这些人里盘查谁经常做跟银钱有关的差事,便可查问清楚。
只是黛玉不愿管这些事,所以不接水溶的话。
“玉儿?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黛玉淡笑。
“婧琪这孩子,从小儿没有个可靠地人教养她,真真是我的遗憾,幸好如今有了玉儿,请玉儿一定要替为夫好好地管教于她,别让她为我水氏祖上蒙羞才好。”水溶说此话的时候,重重的一声叹息,大有不舍之情。
黛玉知道,做父亲的,哪一个都想着自己的孩子能够过的好,庶出的女孩家更是如此,虽说北静王府的女儿不愁嫁,但如果能得嫡母亲自教养,将来婚嫁之时,便多了一层保障。最起码,这婧琪姐妹三人将来的嫁妆,都要黛玉替她们打点的。
“她是王爷的亲生女儿,难道谁还敢小看了她?”黛玉心中虽然明白,但却不好一口答应,因为她知道,就算是自己答应,那个婧琪也不一定就愿意,所以何必找那些不痛快呢,“王爷累了一上午了,不如趁这会儿没事,快去躺一躺,歇息一下。妾身也乏了,略躺躺还要到前面去。”
水溶点头,见黛玉依然外在榻上不动,自己便躺在床上。
下午水溶并不出门,黛玉不愿闷在房里跟水溶厮守,便去议事厅瞧着水安家的散月钱,水溶则自去书房忙他的事情。
婧琪在太妃处陪笑承欢一个中午,直到太妃午睡后方退出来。出来之后她并不急着回房,而是直接去了陈姨娘的衣香院。
陈姨娘听了秦氏因月钱的事情被太妃责罚,也是一整天都惴惴不安。午饭也没怎么用,饭后每日必须的小睡也睡不着。正翻来覆去的在床上苦思呢,忽然听丫头们笑道:“大姑娘来了!”
陈姨娘呼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对着进门来的婧琪连声说道:“哎哟哟,我的大姑娘,你这会子总算来了。这……这……你说这事儿可怎么好呢!”
“怎么好呢?你不是挺好的吗?你瞧你,还这么人模鬼样的躺在这舒适的床上睡觉!”婧琪进屋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毫不客气的指责陈氏,“我真是糊涂了,竟然相信你这么个人!”
“大姑娘,您这话我可不明白了!这事从头到尾她也没我什么好处啊!我这不都是为了您鞍前马后的效劳吗?”陈姨娘委屈的很,但婧琪是姑娘,她是妾,婧琪又不是她的孩子,如今她被秦氏和婧琪压的死死无法翻身,她想不屈服都不行。
“你没好处?从我的利钱里,你是没拿到什么好处,可那个该死的男人得了好处,是少不了你的,你别当我是小孩子,你们做的那些丑事,别以为我不知道!”婧琪指着陈氏的鼻子骂道。
“哎呦,我的小祖宗,您小点声儿!”陈氏慌忙从床上下来,走到婧琪的跟前,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呸!把你的脏手拿开!少跟我装神弄鬼的,也别跟我瞎充什么姨娘!”
“我哪儿敢啊,您大姑娘可是太妃身边第一得意的人儿,我不过是个奴婢罢了,再怎么着,也翻不出你大姑娘的手掌心儿啊。”陈氏满脸陪笑,接过丫头们手中的茶,递给婧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