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抄写(女戒)三十遍倒也罢了,只是陈氏这(金刚经)抄的比登天还难。偏偏小王妃再三叮嘱,这(金刚经)有大用处,务必要仔细抄写。陈氏哪敢怠慢,每天都趴在桌子上写了扔,扔了写,白白的浪费了好些纸张,终于也没抄写多少可用的经文。黛玉软软的一句话,果然把她限制在屋子里没工夫出来。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安逸而已,黛玉不多做处置,是在等太妃出面。因为她知道,今天水溶雷厉风行处置了梅香和淑言,太妃一定会有话要问的,反正这些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急也不在这一时。
水溶再回碧桃园的时候,黛玉还是睡着了。看着她熟睡的倦容,水溶心中有些不忍,暗想昨夜自己只顾贪欢,忘了她身子弱,尚未调理好。
午饭后二人便都不出门,一个看书,一个贪睡,闲闲散散的过了一个下午,方回静雅堂去
晚间云轻庐来了,又给黛玉诊了脉,嘱咐了汤药还是要按时吃,丸药却又要添一种。出门时云轻庐别有深意的看了水溶一眼,水溶便送他出院门。
“怎么样?可有好转?”水溶在静雅堂门口
“你呀,竟给我添乱,以后再不收敛些,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云轻庐看看身后的下人,俯身在水溶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声。
“呃……”水溶的脸有些微红,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
“行了,上等的老山参贵府上还是有的,浓浓的熬了鸡汤,每晚给王妃服一碗,你千万悠着点!”云轻庐临走时又瞪了水溶一眼。水溶这次倒是听话的点点头,看着他跟着婆子走远,才转身回房。
黛玉尚在等下看账册,烛光映在她的脸上,完美的弧线带着一圈淡淡的光晕,美丽而宁静。
“玉儿,别看了。这些事情一天两天也弄不完,你身子要紧,睡吧。”水溶说着,便要去夺黛玉手中的账本。
“现在才还不到二更天,哪里就很晚了?王爷若是累了,请先睡下,妾身要看完这本帐再说。”
“怎么,有问题吗?”
“怎么会没问题?”黛玉轻笑,翻开前面看过的帐页,把其中的疑惑一条条指出来。
水溶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这本账册是府中内眷们一年四季的衣裳头面胭脂水粉等用度的,按说这只是很小的开销,别说太妃和水溶,估计寻常四品五品官府之家也不会在意这些开支。可偏偏就是这不起眼的小开支,仅黛玉手中这一本去年的账册,出入便不下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银子对于北静王府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寻常农户之家,竟是天文数字。
仅仅这一项尚且如此,那么柴米油盐,人情礼往,逢年过节那些大开销呢?想一想,水溶便会火冒三丈。
北静王府根基不浅,外边良田上千倾,店铺十几家,生意也算是做的不小,而这几年每每亏空下来,水溶还总在深深自责,竟然想不到家贼难防。
可是说来说去,这几年内宅总还是太妃当家,秦氏不过是协理罢了。
“太妃上了年纪,精神总是有限了。玉儿,幸亏你来了!”水溶轻叹一声,有些无奈,又有些庆幸的,把黛玉拥进怀里。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王爷说的这些我都知道。”黛玉靠在水溶的怀中,没有挣扎,真是为难的底下了头。
整日为这些事情算来算去,跟那些底下人斗心机,是黛玉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可是如今,拥着自己的这个男人把自己当成至宝呵护在怀中,自己又怎么忍心离他而去?
“玉儿……”情到深处,水溶又想低头吻她,可突然想到云轻庐瞪着自己的目光,又生生的忍下去。
“好了,王爷不要闹了。睡吧。”黛玉说着,轻轻的推开水溶的臂膀,把手中的账册合上,和一边矮桌上的几本放在一起,又唤紫鹃道:“紫鹃,药好了没有?”
“来了。”紫鹃应声而入,手中端着药碗。其实她刚才就进来了,因透过门帘的缝隙看见王爷搂着王妃说话,就没敢进去。
“叫雪雁来,把这账册收好。”黛玉指了指炕桌上的账册。
“你去吧,我来服侍王妃用药。”水溶接过紫鹃手中的碧玉碗,要亲自喂黛玉喝药。
“王爷,妾身还没病入膏肓,我自己来吧。”黛玉说着,伸手接药。
“玉儿,不许你胡说。”水溶神色一变,严肃的说道。不过他并不放手,硬是拿着汤匙一勺一勺的喂黛玉喝药。
喝了三口,黛玉实在受不了他,于是抬手夺过药碗,抬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下去。
“呼——好苦。”黛玉长出一口气,皱起了眉头。
水溶惊讶的看着黛玉这副豪情壮志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想不到你这丫头还挺能逞强。苦吧?快含一颗话梅。”
“我逞强?这么苦的药汁子,您竟一小勺一小勺的喂我,请问王爷是对我好呢?还是害我?怕我不够苦啊?”黛玉小嘴一撇,推开面前的美男子,起身走到墙角处,把口中的话梅吐到痰盂里。
“还是喝点水吧。”水溶又递上了温开水。
丫头进来服侍二人换衣服,正要上床歇息,外边却又叩门声。
“秋茉,看看是谁?”黛玉看了一眼水溶,心中纳闷,这么晚了,谁会来敲门?
秋茉应声出去,不多会儿进来回道:“王爷,王妃,是大姑娘身边的老妈子,说大姑娘身上发热,恐怕病的厉害,所以